第83章 一一道别
来到凌竹蜂的房间,凌乐安追问凌大公子与梁国商队的协约。凌大公子吞吞吐吐,架不住凌乐安可怜兮兮的眼神,直言实情。
凌乐安心知长兄骨子里重诺。当她拿出那份画押字据,却令凌竹蜂大吃一惊。
“乐安要与少空代替我去梁国?”
凌乐安立刻抱着凌竹蜂的手臂,安慰道:“长兄放心,我们有护卫跟随,比起你一个人去安全得多。”
“哎呀,这不是重点。”凌竹蜂还想劝说。凌乐安却打断他,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地讲述她的想法。
“哥哥。”凌乐安说着拉起长兄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卢南心,“嫂嫂。等我出发去梁国的时候,你们也回香城看看阿父吧,刚好能同阿父和鑫炎一起祝贺小游的百日之喜。我呢,已经嫁为人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有陆一白陪着我。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们也许会天各一方,但只要保持通信,知道彼此安好。我们都好好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她说到人妻的时候,定定看着陆一白。
两个夫君都没有开口,卢南心朗声道:“好。我认同乐安的想法。”她说着另一只手牵起凌竹蜂,三人围成一个圈。
她继续对凌竹蜂说:“夫君放心,你与李政钧相处过,也应知道他不是无礼野蛮之人。梁国与泽国关系牢固,相互联合。乐安和少空去到梁国境内,又有王室护卫,他们的处境比其他普通百姓更为安全。”
凌竹蜂被劝服:“唉,好吧,就依你们。”
凌乐安开心地放开兄嫂二人,回到陆一白身边与他手牵手。
陆一白郑重承诺:“凌兄尽可放心。我在,乐安在。”
“呵呵好。”凌竹蜂轻拍陆一白的肩膀,“拜托少空,守护好乐安。”
四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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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凌乐安几人回凌家药铺取药材,按照高主管描述的病情和症状,将能带的药材收检入箱,常用的药丸、药膏一并装入。他们要去到北方,又恰逢入冬时节,行李带的多是厚衣、暖炉等。
他们与众人辞行。家仆们只当凌乐安是要回夫家,多是祝福和祈求平安。元宝和银珠自觉跟随,却被凌乐安劝留在药铺。两人追问,眼看即将瞒不住,凌乐安只好说:“那便银珠留下,元宝跟着我吧。银珠,在这么美容店,有刘婶带着,你能发挥很大作用。这里最适合你。”
“嗯。这几日银珠妹妹做的特别好,比我细心多了。客人都夸她。”元宝称赞道。
“是。我都听说了,所以这里真的适合你,银珠。就像你们金珠姐姐一样,你们总要离开我,在各个分店做事,这些都是帮着我。懂吗?”凌乐安望着银珠,说得恳切。
“我明白了少夫人。”银珠总算舒展笑颜,“我一定好好干。”
“好,你先回屋吧。”凌乐安说。
元宝单独留下,凌乐安才实言相告此行往北的任务。元宝虽有惊讶,仍郑重承诺,默默保密。
“但是,梁国商队只见过小六,我们恐怕不能带其他人。元宝又是女孩子,我和她,很难都隐瞒过去。”凌乐安对陆一白说。
“嗯,这点我想过。”陆一白回答,“可将元宝安排在小乙那边,他们继续以商队名义北行。如此,也能带上林伯。他们父女二人在商队做厨师,更好掩护身份。”
“好主意。”凌乐安高兴地拍手。
“我们身边就只带小六和桑林。两个帮手,说的通。”陆一白早有安排。
“嗯,我看行。”凌乐安笑着应和。
陆一白宠溺地笑问:“夫人还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有外人在的时候叫夫君,没有外人的时候叫名字或其他。他捋清了她的习惯。
“没了,我们明日一早去鬼市。”
凌乐安让元宝回去休息,自己解开辫子梳头。
夫妇二人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凌乐安迷糊着说:“我还想去营地训练几日,顺便同靳宁老师道别。”
“好。”陆一白抱着她咬耳朵。
两人贴着,安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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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切安排妥当,凌乐安跟着齐月回到营地训练了七日,分别跟每个人都打了一架,又弄出一身伤。她的射箭有所进步,却依然偏离中心。
她郑重的感谢靳宁的教导:“乐安能有今日的体魄,是靳宁老师教导有方。”
“三少夫人客气了。”靳宁谦逊有礼,“若没有毅力坚持,无论谁教,都不会有所成绩。三少夫人所得均是你自己的踏实努力换来的。望三少夫人,始终如一。”
“靳宁老师,多保重。”
“三少夫人,保重。”
送别凌乐安,靳宁回到队伍中继续操练。
靳宁与许多女兵和女郎少妇相处过,她认为凌乐安无疑是特别的一个。
一个良善的人,一个坚毅的人,一个目标明确的人,一个诚恳守信的人,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任何一种特质都不突出,但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必然会变得优秀且令人敬佩。
凌乐安与众女兵道别。没有人说后会有期,只希望现世平安。
走出小城,来到大城,特别是接触到这些女兵之后,凌乐安真实的感受到当世生存的不容易。他们从晖城一路出来,越走越远,即将走上更北方的土地。她嫁入陆家一直被多番照顾,未曾见过动荡混乱,却也听说流民暴动。想来从前在凌家,虽非大富大贵仍能平安喜乐,全是祖父祖母的艰难庇护。
听完凌乐安的这些感慨,凌竹蜂说:“从前,一家人只想小妹健康平安。如今,少空同我说,乐安的医术精进许多。选择成为医者,去帮助更多人,我支持你。我们凌家人的使命始终是尽己所能的善待他人。你们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同夫人亦是如此。”
“好。凌家药铺我可交还给哥哥了,如今有三家店,哥哥多费心。”凌乐安握着长兄的手,有些不舍,“哥哥和嫂嫂几时回香城?”
“我们行李都收好了,明日便启程。军中事务我已交给靳宁代理。”卢南心抱着小游,怀里的孩子好奇的看着四周说话的大人。
“乘船回去吧,明日我送你们到码头。等会我们写封书信给凌鑫炎,让他到时候去接你们。”凌乐安说。
“好。”凌竹蜂忽然笑起来,“乐安如今行事果断且周全,真真是长大了。”
凌乐安思考一会,说:“我小时候也提出过很多计划的呀,有不同吗?”
“是,你是提计划,但做决定的是我们啊。现在的乐安,直接帮我们做好安排,都不需要哥哥的意见咯。”凌竹蜂开着玩笑。
“乐安如今是三少夫人,以后也要处理家务的。我觉得乐安这样很好。”卢南心十分袒护凌乐安。
“是是,夫人说得有理。”凌竹蜂知道自己的夫人很喜欢自家小妹,他比所有人都开心。
凌乐安知道自己被调侃,很坦然。若说从前她还有些不适应,如今她接受并习惯这层身份。
望向陆一白,看到他坦荡自在的表情,凌乐安觉得,始终有人站在身旁支持自己,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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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之时,陆一白将几封家信交到汪顺利手上,凌乐安诚恳感谢众船夫这段时间的帮助。
凌乐安不舍地送别了兄嫂,将元宝和林伯交给小乙照顾,然后安心的和陆一白入住梁国商队的帐篷。
众人决定继续保持凌乐安医师小公子的身份,其他三人均是家仆与行医的助手。于是,桑林和陆小六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同夫妇二人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