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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昔日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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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将用过的工具放在一起,走去帮凌乐安脱下眼镜等物:“少夫人,累坏了吧。”

    “过来了多长时间?”凌乐安问。

    “半个时辰了。”元宝回答,

    凌乐安冒着微汗点头,示意元宝收拾东西。

    陆小六不知道从哪里端来茶水,凌乐安也顾不上苦涩,抖着手倒满就喝,她紧皱眉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顾神医上前同陆一白检查小道士的伤口,二人诊过足脉后相互看了眼。他们一起走到凌乐安身前,顾神医说:“乐安做的好,小师父现下足脉虽虚,但血流顺畅,若恢复得当,行走应当没有问题。”

    “好,还得劳烦顾神医留意日后的情况。”凌乐安声音有点虚。

    “倒是乐安,你气息不稳,莫怕是伤了精神。”顾神医给陆一白使眼色。

    “无妨,”凌乐安却道,“休息休息便能恢复。”

    陆一白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叹气上前弯腰,将人轻轻抱起来。

    凌乐安吓了一跳,问他:“这是为何?”

    “你还能走吗?”陆一白问。

    凌乐安泄了气:“好吧,那就有劳三公子。”

    旁边的人都在偷笑。

    “你们先回房,我去与老道长说。”顾神医说着,走向门口。

    陆一白与其他人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站在门边的桑林将门拉开。顾神医在门口迎进老道长,门外等待的道士一齐涌进屋里,冲去看趴在桌子上的小道士。

    陆一白等人趁机避开众人,往客房的方向去了。待老道长问起凌乐安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躺在陆一白怀里的凌乐安虽然身体无力,嘴上倒是闲不住,她记起上次未结束的话题:“三公子觉得我们配合的如何?”

    “还行。”陆一白气息稳定,手中的这个人很轻,只觉得她还能再增点肉。

    “对呀,我也觉得还可以配合得更完美一些。”

    “怎么说?”

    “我还有很多施展的空间。”

    “甚是期待。”

    “你要多跟我磨合。”

    “嗯。”陆一白站定在凌乐安的房门前。

    “所以我们同房吧。我们回去就拜堂。”凌乐安认真的看着陆一白的侧脸。

    正在推开房门的桑林手都抖了一下。

    陆一白进门将凌乐安轻放在床边,端来水盆蹲在她面前清洗干净她的双手,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你现在身子尚且虚弱。”

    “你是在担心我不能人道却要硬来?”凌乐安琢磨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妨,我不急于此事。只想日日都能见到你,日日都能与你说话。”

    站在门口的桑林憋笑憋得快要脸抽筋,五官乱飞。

    陆小六感觉到陆一白的气场快要炸开了,伸手拉着桑林走远一些。

    陆一白听到门外没了动静,才开口道:“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凌乐安诚恳的点头,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响起。

    陆一白轻笑出声,答应:“好。你休息会,我去给你弄吃的。”

    凌乐安趁着日落前留下的一些余光,仔细看着眼前的五官,真是赏心悦目。她看着他似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身轻松的起身离开。元宝将清理干净的工具箱提回屋,陆小六帮着提着另一个。凌乐安留下陆小六,让元宝拿出点心盒,三人吃着点心等着晚餐。没等多久,陆一白和桑林就回来了,没想到,桑林手里竟端着肉菜。

    “带了肉来?”凌乐安喜笑颜开。

    “公子令我还带了锅。”陆小六补充,“这是小林哥的拿手酱香排骨、杂粮炒饭和肉末青菜鸡蛋汤。”他如数家珍。

    “那锅铲可不能放错,让道长们误用了。”凌乐安道。

    “无妨,道长们并不是完全茹素,这几日特别些罢了,只是那锅铲是桑林惯用的,用的顺手些。”陆一白解释。

    “好。”凌乐安放心的吃起肉,喝着汤。嘴上顾不上说话,只是竖起大拇指,在空气中点了很多个赞并挥手招呼其他人同吃。

    只因她说“要大家一起吃才更有味道。”其他四人便围坐一桌,动了两筷子便停手。

    待她饿意渐消,咀嚼的动作逐渐放慢,放下碗筷之时,夜幕也降临了。陆小六和元宝收拾东西一同出去了,桑林走到门外的大树下,往上一跳,不见踪影。

    凌乐安刚说:“我们出去散散步?”话音未落,便见到老道长立在了门外,他笑盈盈的说:“夜里山上,可不适合随意走动。”

    “道长怎么来了?请进来喝茶。”凌乐安起身相迎。

    “呵呵呵,贫道亲自来道谢。”老道长行了礼,仍站在门外,“多谢几位施主今日出手相助,贫道的那小徒儿已经醒了。他得知是三公子和三少夫人相救,万分感谢。”

    “道长客气了,若没有其他急事,还请进屋一叙,我正想问道长一些事情。”凌乐安坚持请老道长进屋。后者思考了一瞬,伸手捋着长须点头进门坐下。

    “三少夫人是想问你阿娘的事情?”老道长挑明道。

    “是的,还请道长告知。”凌乐安认真的说。

    “凌夫人啊,那可是个妙人。”老道长默念着往事,娓娓道来。

    “二十多年前,贫道的师父尚在,凌家药铺准备开业那会儿,凌家请师父去做法事。贫道便是那时第一次见到刚刚当上凌家家主的凌厚朴和凌夫人。一般人可不敢选择鬼宅做商铺,更何况还要住人。贫道跟随师父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凌夫人广而告之超度冤魂,其实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只为了让城中百姓放心买药。而且当年战乱未平,开设凌家药铺并非为了钱财,药铺与陆氏医馆相互支持,救治了许多人命,无论富贵与否。”

    老道长停顿了一下,喝下凌乐安倒的茶水,继续说:“凌夫人还时常派人到城隍庙赠药,因为那时的城隍庙也只是个难民收容所,许多无家可归之人在此安置,但那时缺粮断水只是寻常。生病的人太多了,相互传染,后来成了瘟疫。贫道第二次见到凌夫人是做法事后的第二年,凌夫人亲自运送药材并留在城隍庙熬煮治疗瘟疫的汤药,当时顾神医、陆家老祖、和陆家家主带着医师们都来了。第二日凌夫人累得晕厥,我们才知凌夫人刚刚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陆家立刻派人强制送凌夫人下山。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凌夫人。后来陆家偶尔来城隍庙祭拜才得知凌夫人已仙逝。”

    “那个时候,肚子里的,是我。”凌乐安语气中没有疑虑,而是肯定。

    老道长捋着长须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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