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发意外
凌乐安转头看向陆一白:“就为这两次见面?看着我即将死去,你为什么不放弃呢?”
“我诊过你的脉,是有希望救治的。”陆一白肯定道。
“这是把我的病当成疑难杂症,想要解惑呀,是为了挑战提高自己的医术吗?”凌乐安服气了。
“有一部分是。我知能治,却不知该如何治。真正救你的人还是仙医师姑。”陆一白依旧坦然。
“依然十分感谢你,找来我的救命恩人。”凌乐安再次拜谢,认真道,“既然找到了仙医姑姑,也知道师承同脉,你有没有考虑过结合两边医术?”
“想过,但是他们二人有赌约,不能互相收徒。”陆一白给凌乐安添水,给自己倒茶。
“可惜。”
“确实可惜。”
“仙医姑姑这么慧眼的人,不应该放弃你这位英才。”
“是吗,难怪她给了我一本医书,让我自行学习。”
“当真?”
“仙医师姑说,虽不能收我为徒,赠本医书不算破戒。”
“改天借我看看,不,还是你教我吧。我看那些书太费劲。”
“行。仍有疑问?”
“没有了。暂且没有。”
“我们如今是不是一家人。”
“是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怎么?”
“欢迎随时来问我。”
“好。”
“任何事。”
“那我问了?”
“请问。”陆一白端坐等待。
“陆一青曾经是不是提过退婚?”凌乐安终于说出口。
“不是,也是。二哥没有亲口说过要退婚。”陆一白坦然回答。
凌乐安点头,道:“但除了定亲之外,仍非要娶薛氏?”
“嗯。二哥是个守礼之人,当他发觉已对薛无双动情,便向亲长们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趁着大家还年少可早做打算。怎奈祖父们坚持亲事无论无何都不可更改。”
陆一白语气平缓,好似说的不是自家的事情。
“二哥他们亦有很长很一段时日不相见,岂料情难自持。薛无双誓言非二哥不嫁,一直等候。而你当时病情难以预料,且大家年岁渐长。二哥作为陆家下任家主,又在大都挂任医官之职,总不能一直无后。”
“应该还另有一个原因,那时你离家出走杳无音讯,陆家恐后继无望。”凌乐安补充道,“但若不退婚,陆一青想怎么处理我们三人的关系呢?”
“平妻。但祖父说,我们陆家娶妻只娶一人。”
“薛氏当年,是否也发生过自伤的事情?”凌乐安犹豫了一下,半推测的问道。
“是。”
“那你这次还刺激她?”凌乐安诧异。
虽然陆一白也许会玩闹,但不该是如此不分轻重的人。
“我安排有人在旁看护着的,谁知你会冲上去。”陆一白着实没想到,当时竟然是凌乐安把人救醒的。
“怪我疏忽,没料到小侄刚满周岁,薛无双又有身孕。”
凌乐安深深的点头,先前一些不通的关节总算联系起来。她默默端起茶杯喝着,发现里面装的是水。
茶几上有两个不同花色的茶壶,刚才都是陆一白在端茶倒水。
她托着腮认真看着陆一白,又道:“这么说,你对我印象还不错?”
“还行。”陆一白不假思索的说着,认真的喝茶。他抬眼仔细的看了眼凌乐安。
她脸色粉润了些许,嘴唇更添了些嫣红,看起来挺健康的。
就在他们欲言又止的时候,医馆前厅传来一阵骚动,参杂着孩子和女人的哭叫,男人急切的恳求声以及其他人的惊吓声。
他们闻声望向那边,同时起身走到门口。
“我去看看。”陆一白说着,直奔前厅。
凌乐安紧随其后道:“我也去。”
旁边的人都纷纷相随,前后脚到了前厅大堂。
刚才离去的男童一家又回来了,他的阿爷一手抱着痛哭的孩子,一手扶着泪流面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一只手抱抓着另一只衣袖上染了血的手臂,那血污从手指缝里渗出来。
另一边有一名男子,是被人架着抬过来的。
男子裤腿上染了血,滴落的血滴溅染在地面,痕迹从门口延到了医师坐诊台。
还有几人或捂着手臂,或捂着肩膀,没有看见血迹。
慌乱中有人叫道:“救命啊医师,有人受伤了,流血了。”
也有人在八卦:“怎么回事?”
“那边小摊上刚才有人争抢东西!架子倒了!砸到人了!”
“哎呀,好好的怎么抢什么东西,不会是抢乞巧女郎的巧果吧?”
“唉,还真是被你说中了。”
“意外、意外,快找医师,快救人!”
“闹事的已经被军爷带走了。”
“先看受伤出血的,我还好,只是被撞倒扭到脚了。”
“唉呀,老阿翁,还是要给医师瞧瞧的,敷上药早点好。免得遭罪咧。”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或许都是在医馆附近的邻居。几人热心肠地护送染血的二人,让医师先救治。
凌乐安跟着陆一白,直接进到里间的坐诊台,这里面的情况外面看不到。
凌乐安让珍珠去将放在马车上的工具箱拿过来,自己则看着医师检查伤者的情况。
医师询问:“怎么伤的?”
“我护着娃,伸手挡的时候,掉下来的架子突然断开,手臂就被划伤了。”年轻妇人默默流泪。
“我原在这孩子的旁边,帮她们推了一把,却被一块断木片扎到了。”那个男子皱着眉头回答。
“这位妇人的情况稍好,伤口长但浅,幸而均未伤着根本,止血上药可恢复。”医师检查着伤口。
“这位郎君,木片扎的不深。但要取出木片,止住流血方可再做诊断。”
他一边说着,已让药童们先将二人的血按压止住,并在伤口周围涂抹上常备的外伤止痛药。
凌乐安听着如此,拉了拉陆一白的衣袖,道:“我能上前看看吗?”
陆一白回头了然:“行。”然后错开一步,并对医师点头。
珍珠在此时跟着银珠进了里间。凌乐安叫银珠拿来手套和简易口罩带上,走到伤者身边查看伤口,她先看那年轻妇人的手臂。
或许是先前留了好印象,年轻妇人很配合,即使流着泪配合点触,逐一动手指又动手腕。
“伤口在手前臂,被划伤了一些的皮肉,幸运的没有伤到神经。”凌乐安边检查边确认,跟那位医师的诊断差不多。
然后她转身查看坐在一旁的男子,并要求对方按照自己的指示进行腿脚的活动:“腿能抬吗,膝盖能动吗,动的时候有拉到伤口吗?”
“能动,这里不痛,伤口痛。”男子的伤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裤腿已被撕开露出伤处。
他见其他人都听从凌乐安的安排,自觉的认为她是医馆的医师,说什么就照着做。
“把鞋袜除去,我好查看。”男子不便弯腰,药童动手帮褪去其鞋袜。
凌乐安接着以手指点触:“动脚趾头,脚腕能转吗?好,幸运的是,碎木片扎在小腿肚,没有贯穿,应是扎在了肌肉上,目前看没有伤到动脉与神经。”
她来到陆一白面前,轻声说:“三公子,你若愿意信我,让我试试,一起将这两人的伤治好。”
陆一白静静的望着凌乐安,她那双眼里面透出一股热情,坚定而明确。
他看出这些都是小伤,即使有了偏差,他也能再次挽救:“你想我如何帮你。”
“你来止血和负责局部的麻醉,我要动刀和针线。”凌乐安认真的分工。
“行,我可以用针灸封住穴道,既能止血也能阻断他们的感知。”陆一白说。
凌乐安眼睛都亮了,并竖起大拇指道:“好办法。你先将男子麻醉让他睡去。” 她不知道患者是否能接受在伤口动刀,干脆全麻。
陆一白点头让医师写下药方,遣药童去调药酒和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