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崭露头角
凌乐安转身回到那二人身边，先对年轻妇人说：“这位夫人，若你信的过我，我能用针线将伤口弄的很小，以后伤疤就不那么吓人，你可愿意。”
“我信你，三少夫人。”年轻妇人已止住泪水，点头回应。
凌乐安引导年轻妇人躺倒在铺好隔层布料的木榻上，将她受伤的左臂在外侧举起平放在头旁边，并在手臂下垫着一层纱巾，嘱咐道：“你将头转向一边，或闭上眼睛，我很快弄好。别怕。”
银珠按吩咐拿来一块帕子，格挡在年轻妇人的手臂和头的中间，她们两人闭上眼睛转头到另一边，两张脸的五官都紧张地挤作一团。
凌乐安打开工具盒，这个盒子比上次的盒子大些，分了几个隔层，她取出上层，分开是叠放的两个托盘
她将手术刀、镊子、持针器、针等，分别摆好在一个托盘上，另空出一个备用。这一切她做得小心仔细而迅速。
陆一白拿着针灸袋过来施了针，然后坐在一旁观看。
药童也将伤口的血污清洁干净，露出赤裸的伤口。
凌乐安对珍珠和银珠说：“你们仔细看，这是缝合术该用的时候。”说着她跪在木榻边，动起手来。
其实即使她不说，那两人已经张大双眼仔细的盯着。
凌乐安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让她们看清前两针，然后很快收尾，全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好了。再上一层止痛药就可以拔针了。”凌乐安说着将用过的工具放在空盘上，起身让开。
陆一白则走过来上药并将针收回，顺势看了一眼伤口的缝合，干净利落、整整齐齐。
凌乐安对年轻妇人说：“这位夫人。可以起来了。回去注意伤口不能碰水，每天该换一次药。七日后过来拆线。这是缝了针线的，一定要过来拆，记得哈。”
陆一白转头对药童说：“都写在药方纸条上。”
“是，三公子。”药童应声动笔。
“诶诶，好的，多谢三少夫人，多谢三公子。”年轻妇人坐起来连声感谢，手仍抬着，她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缝合的伤口，跟着药童出去了。
外间传来男人和男童喜悦的声音，还有其他人惊奇和惊叹声。
凌乐安不在意这些，转身走去另一边木榻，男子刚喝下麻醉药酒，意识已然模糊。
待男子彻底睡去，医师和药童将他的腿脚摆成方便治伤的姿势。
陆小六已经先一步在旁边施针止血，清理血污。
凌乐安换过一副手套，对旁边拿着工具盒的珍珠说：“小刀。”珍珠熟练的将刀组装好。
断木略微斜插，凌乐安沿着伤口切开一点皮肤，将刀放进托盘。而后她用镊子将碎木片取出，有针灸止血的帮助，没有多余的出血。
她让陪在一旁观摩的陆一白把针先收了，再检查。
没有细碎的遗落也未见伤口内继续出血，她转头问陆一白：“你觉得可以缝针吗，有没有伤到经脉。”
陆一白闻声伸手检查一遍，肯定道：“可以缝。“
凌乐安动手缝合，也很快处理好。
正在收口的时候她对银珠说：”擦汗。”后者立刻拿着手帕轻拭她额上的汗珠。
凌乐安有点意外，这两个小手术竟然将她整累了。
手术结束后，她放下手中的工具，手脚有点发软，便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珍珠和银珠在按照吩咐收检手术工具，准备拿去清洗。
陆一白指导药童替受伤的男子做后续包扎，陆小六则出去收治其他伤者，在人多来往之际，凌乐安三人悄悄回到了后院。
将自己收拾干净，凌乐安坐在后院的屋檐下喘息擦汗。
银珠在她身后拿着扇子扇风，悄声贴耳问她：“少夫人是累了吗，咱回去吧？”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浑身酸痛。”凌乐安气息仍有些乱地说着，自己拿着帕子擦汗。
“少夫人，是哪儿不舒服了吗？”珍珠已将工具清理收好，提着工具箱走到她身侧。
“也许是因为今日炼体后没泡热汤，平日里泡一会就很舒服。”
凌乐安扶额想了会，说：“银珠，去跟三公子说咱先回。”
陆一白却在这时穿过前厅往后院的廊门，远远的道：“累了？”
“伤员都如何了？”凌乐安却答非所问。
“全诊治过了，其他人没有外伤，开了药。”陆小六跟在身后说。
陆一白站在院落中间，看着她道：“似乎听到你说泡热汤？陆府内有一处热汤池。”
“真的？”凌乐安听到此时，有了些动力，坐直身子看着陆一白的双眼，“还请三公子告知。”
“一起回府，我带你去。”陆一白说着走到她身前伸出手臂。
凌乐安一愣，而后了然，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手臂借力起身，并道：“坐我马车一同回去吧。”
陆一白话不多说，牵着她坐上了马车。陆一白在车前对陆小六低声吩咐了什么，等后者转身跑向街的另一边他才上了马车坐在一侧。凌乐安和银珠坐在另一侧，珍珠和陈嵩在前面驾马，几人也不耽误一路无话奔往陆府。
他们不知道的是，凌乐安这次在陆氏医馆的一番操作，正悄然在街上传开。也有人将此事带回陆府告知陆家二位家长。
回到陆府，陆一白领着几人去往一处庭院，凌乐安抬头看见篆刻的名称“落玉轩”，那三个字的字体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在书屋的哪本书的批注里见过？
她没细想，跟着陆一白走到庭院最深处的热池边，她看到旁边有沐浴房间，便问：“此处有人居住吗？”
“近几日是顾将军府的几人在此暂居。”陆一白平淡的说。
凌乐安倒是惊讶：“我们不打招呼就来用这儿的浴池，不太好吧。”
“将军府昨日有亲眷来到晖城，她们今天早上已去驿馆，这几日会住在那边，暂时不来陆府。”陆一白轻巧的说着。
“难怪，早晨练体靳宁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我自己练着，过两日再检查。”
凌乐安放心，又对这三见方大小的热池产生了兴趣：“这小池子为何能持续供热？”这里应该是没有温泉的。
“早些年，祖父找工匠建了这池子并搭配机关供水供热，这热汤池对体痛治疗和恢复有帮助，每每将军府偶有来客暂住陆府时，都住在此处。”
陆一白如此说：“往日没人住，并不通水。住人之时，方通水通热。”
“原来如此，还是循坏热水，有意思。说来这热汤池也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却干干净净。”
凌乐安想到这些日子顾玉贞和靳宁几人也会泡热汤来疗伤吧，她们这些军队里的人，身上总有些沉疴旧痛。
“这几日你都可来此泡浴。”陆一白说完转身离去。
“好的，谢三公子。”凌乐安冲着他的背影叫道。
然后她叫珍珠回偏院取替换的衣服。自己则褪去衣物，只穿着里衣。
她坐在池边，先伸脚入水，探得水温很合适，不太热，便慢慢滑坐进入热汤池里，蒸汽很快扑到脸上，不一会她就浑身湿透，不知道是因为汗水还是热气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