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互诉衷肠
凌乐安又度过了几天规律的生活
早晨练体，中午查看各人的缝合手法，下午学药，晚上教授新的缝合手法，任何空隙都能见她拿着书在手上看。
为了能给众人都有更多练手的机会，她又叫陈嵩找工匠另打造了一些缝合用的工具，现阶段也只能死磕缝合技术。她将工具箱随身带着，一有机会也练练手。
这段时日院子里买了很多橘子，橘子皮拿来缝针，缝了拆，拆了又缝，都被大家拿来霍霍完了。橘子肉则做成各种美食，橘子炖燕窝啦，橘子果酱啦，橘子汁啦等等。
凌乐安每日下午会将橘子制品带去医馆。
陆氏医馆里的医师和药童就这样被收买，至此，她有任何疑问，医馆里的人都很热情的回答。虽然以前众人并不推诿，但这点亲切是不曾有的。
这天，凌乐安第一次走到医馆前方的大堂，说是来送喝的，其实想顺便看看门诊情况。
因为听到哭闹声，才命银珠倒了一小杯果汁去逗孩子，这种事情她以前常干，孩子的哭闹声多少都会影响其他病人的情绪。
安抚好孩子的情绪对后续的工作可有用了，也能让门诊环境更宜人。
“小娃娃，不哭不哭，姐姐这里有果汁，甜甜的，想不想喝呀。”凌乐安神情温柔，声音嗲似童音。
她一边蹲下身子，抬头问一路跟随的陆一白：“可以喝吧？”得到首肯后，她示意另一边的银珠倒了小茶杯的果汁递给那个男童。
“孩子几岁了？”她很自然蹲着问抱着男童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妇人。
跟在身边的陆一白原本无神的双眼都亮了，抬了抬眉毛，心里琢磨她竟能做到如此放低姿态，亲切体贴待人，着实不像一个总在深闺大院不与外人接触的小女郎。
“刚过二周岁。”纤瘦的年轻妇人回答，眼神中虽是温柔，却又有一点警惕。
“这是我们家三公子和三少夫人。”旁边一个路过的药童颇为自豪地说道，他刚站一会又被叫去干活。
年轻妇人听了这话才接过果汁，眼神中的警惕随之消散并微笑着点头表示谢意，口中道：“谢谢三少夫人。”
“没事，看过医师了吗？是什么病？”凌乐安轻轻拉过孩子的小手抚摸。
孩子很好奇的睁大双眼看着她，哭声渐渐停下来，几滴泪珠滑落，他眨眨眼抽抽颤动着小身体。
年轻妇人看出自家孩子似乎有点喜欢这位少夫人，略微宽慰的回答：“看了，只是发热，刚喝过药，正等他阿爷来接我们一起回去呢。”
凌乐安挤眉弄眼的逗弄，孩子竟然就笑了，小鼻孔里还冒出一个泡泡。
她也忍不住笑呵呵，对那年轻妇人说：“喝果汁，甜甜的。孩子应该会喜欢。”
“诶，哎。”年轻妇人慢慢把小茶杯里的果汁喂给男童，那孩子刚抿一口，就伸手自己拿杯子喝完了。
“好喝。”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年轻妇人教男童说：“谢谢三少夫人。”
男童乖乖的跟着学说：“谢谢，三、少夫人。”
凌乐安最喜欢这种奶娃娃了，又乖又可爱，她伸手搓了搓男童的脸蛋。
男童突然大声说：“阿娘，好喝，不疼了。” 年轻妇人喜极，抱着男童起身再次感谢。
周围几位等候看诊的客人纷纷惊奇：“哇，是神医的药吗？”
”什么神医？”
“陆家神医又出来看诊了？”
”是神医的汤水吗？”
病人们没有听到凌乐安几人的对话造成误会，将凌乐安四人团团围住。
凌乐安护着年轻妇人和男童，陆一白护在前面，银珠被挤到了一边，场面一度混乱。
“别误会，别误会。这个橘子汁就逗小孩的，开心了病会好的快些。大家遵从医嘱，该吃什么，该喝什么，都适量。”
凌乐安害怕误导众人，耐心解释：“听医生的，听医师的，都听医师的。”
陆小六和珍珠去到别处给医师分果汁去了，现在回身帮忙驱散人群。待人都散开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男童的阿爷来接人，一家大小离开时又再谢过凌乐安几人。
送人离去，凌乐安决定不再逗留前厅添麻烦。
她心想，还是先乖乖待在后院吧，她现在不会诊脉，搞错病情就麻烦了，没有现代技术支持去搞内科，难搞难搞。
经过她缜密的思考，她决定找个外挂，那就是陆一白，药材搭配就交给他。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发现陆一白属于面冷内热的人，很多事情也愿意顺着她。但是他为什么这么愿意配合呢？
她转头就问：“陆一白，你为什么这么愿意帮我？”
“你是我的少夫人。”陆一白坦白而直接，面不改色的说。
“这么简单吗。”凌乐安说着，走回偏房，在席上盘坐下来。
虽然她有料到是这个原因，但是她还是不明白。
”你就这么轻易接受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夫人？这种被安排的婚姻，你一点也不排斥吗？这么简单就认同了我的身份，接纳我了？”
“不然呢？“陆一白很坦然，”祖父祖母认定，阿父阿娘喜欢，为何不认。”
“可是我有病，可能活不长久的那种。”凌乐安不解。
“你的病根已除。我们陆家有神医，我也会医。”陆一白耐心答。
“但是顾神医好像并不能根治我，他也说了，这次并不是因为他我才好起来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是，顾老不医治女子，是因为确实不会。女子脉象与男子不同，阴阳有别。虽说都是人体，但医药总是因人而异，稍有差池会害人性命。所以常年以来，因为有你的同胞弟弟为参照，在药方上稍作调整，只选温和之药给你作身体调理。”
“原来如此，所以最终还是因为那位仙医姑姑给我的药。可是，顾神医不能医女子，却有仙医姑姑来根治我的病，我就这么好运吗？我不信，顾神医上次见到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会恢复。而且他们两位用药竟然不冲突，我依稀记得他们都挺熟悉我曾经用过的药方？”
“因他二人本是师承一脉，师从一人，自是相互熟知的。”
“同一个师父？为什么不都学全了，还分男女两脉？”
“听说，师祖原收了四个徒弟，加上师祖的女儿，同门一共五人。只有他们两人是分男女两脉。其他的三位虽然都学全了，但早已不在人世，师叔们没有弟子，所以未有传承。”
“那他们二人为何不在一起继续研究，将医学结合起来呢？”
“此事详情我不知，听祖父提过原来是有将医学结合的打算，但他们似乎打了个赌，后来二人就分道了，从此二人不再相见。顾神医留在陆家哪儿也不去，仙医师姑则云游四方。”
“他们是恋人吗？夫妻吗？吵架了？离婚了？分手了？”
“不是。”
“肯定不是？”
“绝非如此。”
“好吧，所以顾神医并不知道仙医姑姑的行踪，多年以来也找不到她为我看诊？”
“是的。”
“还是太巧了，仙医姑姑怎么会去香城？有人找她去的吧？”
“哦？为何不是刚巧路过？”
“因为我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是你找到人的吧，三公子。”凌乐安试探着眼前的人，明明做了好事还在假装不知。
“怎么说？”陆一白没有惊讶，静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