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试用工具
凌乐安点点头不再言语，目光回落到手中的针线上，她放慢动作操作起缝合术，一边介绍着说：
用剪子夹住弯针的这个位置，夹紧。垂直皮肉进针，垂直出针，切口两边进针和出针的距离要一致。入针的深度比伤口到针口的距离大一点。夹着针旋转出来，然后用这个镊子顺着弯拔出针，出来打结，每一处都打结。
这第二种方式，第一针打结，中间连续缝合，到最后再打结。任何一种方式，将整个伤口缝合就算完成。
她反复讲解着，反复演示动作。待完成切口的全部缝合，然后又将线拆开，继续进行讲解。
最后她放下工具，抬头问：“能看清吗？都懂了吗？”
“能。”众人回答。
“今天晚了，先告诉你们这两种缝合方式，收拾起来，准备吃饭吧。”她说着脱下手套。
“白天天亮的时候，大家抽空练习刀片组装和缝合，缝合不一定用皮肉，可先用布或其他蔬果练好手法。”
“好的，三少夫人。”众人应和。
“元宝珍珠两人重点练习，我看好你们哦。这些弄好了我再跟你们说其他的。”凌乐安俏皮的对二人眨眨眼。
“好了回屋吧，辛苦李叔掌勺了，今晚大家围坐一桌一起吃，不许推脱。”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厨房。
卫迟瑞赶紧取下两个灯笼，他手拿一个，将另一个放在金珠手里，二人紧跟在凌乐安身后照路，天已将暗了。
陈嵩另取下其他灯笼，逐一归位，廊檐下和屋里灯光微微散在四处照明。
元宝和珍珠将托盘拿到厨房的一角，在微光中仔细看缝合的针线，刘婶也在旁边琢磨，三人聚在角落低语。其他人则各自忙碌，摆餐桌碗筷去了。
李叔和林伯两人在炉火旁快速的烹炒起来。陈蒿挂好灯笼又返回刘婶几人身边，将各类工具拿去清洗装好。
刘婶则将那块猪皮用油纸包起来，对珍珠二人说：“先存起来，明儿天光的时候再仔细看看，练习的时候拿出来参照一番。”
两个姑娘点头，几人也去各自帮忙了。
今夜，大家都感觉到凌乐安的兴致很好，多吃了几块肉，多喝了一碗汤。
凌乐安呢，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群人围桌吃饭的熟悉，突然有些感慨呢，吃着高兴，心里是真的高兴。
大家看她如此放松惬意，也都顺着她，不再拘谨，颇为轻松又满足的吃起了大桌饭。
大家正在大堂吃着，后厨那边传来微弱的响动，除了凌乐安与金珠、银珠，其余几人偏头侧耳倾听，又相互传递眼色，随即林伯放下筷子。
凌乐安看见他离开座位，便问：“怎么了林伯。”
被叫住的人只好停在门口，侧回身说道：“噢，回三少夫人，我似乎忘记刚才的火没熄干净，我去再看看。”
“三少夫人莫怪，哎呀，老林头是真老了，记性不好。“李叔帮腔解答，又说，“老林快去快回。”
凌乐安点头也不太在意，继续喝完银珠刚给她添的猪蹄大补汤，然后专注地啃起小蹄子。
林伯很快在后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却听墙头那边传来喵的一声。
他回座位时，与其他人目光交流，不动声色轻轻摇头：“没事没事，火都灭了。”
众人也听到了那声音，一致认为是野猫。此后无话，院内众人餐毕洗浴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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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医馆一直是城里最晚关门的一家店，陆一白吩咐馆长收拾关门，带着陆小六从侧门先行离去。
夜色已暗，路上没有行人只剩洒落的月光。二人却往陆府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夜色的掩饰中，他们身影鬼魅，晃眼间就不见了。
在城南的一处简陋屋门前，陆小六径直推门，待身后的陆一白进入，前者警惕的张望了一会才入院关门落锁。
陆一白穿越庭院的杂草地，进入主屋中庭，有人悄然落在他身后。
“爷。”
陆一白点头不语转弯穿过几个走廊，那人一直跟随。陆小六也跟了上来，与那人在后面咬着耳朵。
陆小六嬉笑：“宁宇哥，又请了什么贵客？”
孙宁宇平淡：“班门弄斧那位。”
陆小六疑惑：“他还愿意来？”
孙宁宇肯定：“十足的愿意。”
陆小六纳闷：“之前的钱款结清了？”
孙宁宇撇嘴：“清啦，两清。”
陆小六皱眉：“你拿什么打动他的？”
孙宁宇耸肩：“当然是诚意。”
二人说着话，进入一间房的深处，踏过一条下沉的石阶，来到一处宽敞的空间。
这里，除了入口的大门四面都是墙，墙上挂满了各样的武器和工具，在最高处凿出四扇雕花的通风处当作窗口，而大门洞开没有遮挡。
墙上点着壁烛，虽在地底深处，屋里却也明亮宽敞。
照亮了满墙的武器，有矛头盾架，也有钩戟，都是不完整的却泛着光泽；工具也五花八门，有大有小。
正对大门的是壁炉和炼金台，另一角落却是木框木架和木匠操作台。
右边有长桌和椅子，再往后又有张大木榻，陆一白正走过去自然的绕过长桌，坐在了木榻边上。
木榻上半靠半躺着一个胡须蜷髯的大汉，四仰八叉地闭着双眼呼哧呼哧的吹着胡子打鼾。
陆一白伸手从方桌上拿起一把羽扇，边给自己扇风。
“又是多长时日没沐浴了，”他转头对走过来的孙宁宇说，“怎么没带大师先沐浴清洗。”
孙宁宇无奈高声道：“我这一路过来都劝他洗澡，这位爷他不干呀。”
木榻上半躺的人停止打鼾，睁开眼睛：“爷爷我睡得正香，嚷嚷什么。”他搓了搓眼屎，才看清眼前的人，“姓陆的，大老远拉我来，让我好好睡一觉先。”
大汉打了个大大哈欠，伸长四肢，又缩回身摸了把胡子。
陆一白继续轻摇扇子，朝陆小六抬了抬下巴。
陆小六说：“得令，宁宇哥，帮我。”
话落他已冲到木榻的班九斧身边，伸手在对方身上快速点了几个穴位，笑着说：“该去洗澡了，班大师。”
“哎，又封我穴。不洗不洗，你这小娃娃懂什么，营地里都这样，这是男子汉的味道。你们上回折腾我回去还被人嘲笑像个娘们。”木榻上的斑九斧身不能动，嘴上却说个不停。
“陆少空，你找我来做东西就做东西，干嘛非得洗澡呀。你们这是请人的态度吗，好歹先让我吃好喝好。说好的过来吃山珍海味，海味呢，山珍又在哪里？……”
“赶紧把他嘴也封上！”孙宁宇凑到陆小六身边，后者立刻动手封住那人的话，“哎，你个孙……唔唔。”
木榻上的人只能干瞪眼，不能动亦不能言了。
“我要有你这点穴的本事，早把人干干净净的捆回来，哪里还会这么折腾。”孙宁宇伸手搂着陆小六，他左手轻拍陆小六的肩背，右手竖起大拇指。
陆小六得意回以一笑，与孙宁宇一起拉起木榻上的人，二人将人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