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生教团
“咳，总之你现在遇到的麻烦是，你的智商被拿走了……”时肆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并坐在那里一副思考的样子，和陈想一起捋现在的情况。
“你说的那位黎辉，我毕竟是找了——他能解决这个状况的话就用不着你了。”陈想回。
他跟人家求过助的。
“你别忘了，灵性之界的时间是静止的，他现在在外面对于我们来说跟啥也没干毫无区别。”时肆瞥眼。
“……”也是。
时间不流逝，那无论黎辉在外面要做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毫无意义，除非对方也进入这个混乱的灵性之界里，在“未来”的时间点。
“不过既然有污染就一定有污染源，放心吧，只要给我找到它，分分钟就给它刀了。”时肆朝着陈想比了个剪刀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你把我当处理部大佬也无妨嘛。”
“恕我直言，你很难让我有信赖感。”陈想斜眼。
不过他倒不拒绝时肆过来帮忙——经过刚才的瞒天过海，陈想总算是将自己身后陈知鹤与陈音的秘密藏住，现在还是可以一战的。
指跟姜百川。
“我嘛，其实就是行走的污染蒸发器，哪里有污染我就打到哪里，你可以把我这个自创的办法叫做‘毁灭法’。”时肆开始滔滔不绝，在超市里昂首挺胸，“蒸掉一切哦。”
“这名字有点土。”陈想吐槽，“还有，你打算怎么找到污染姜百川的东西在哪？”
“这个难道不是靠你吗？”时肆瞪大眼睛。
“靠我有什么用？！”陈想震撼。
他哪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污染了姜百川！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行吧，我想办法。”三秒后，陈想屈服下来，并且从超市带了一些食物出去就前往学校，但并不是留给他的，而是给时肆吃的。
经过刚才的吃薯片，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口感，但吃完之后肚子依然是空的，也就只有时肆这种活在灵性之界的人能以此为食。
既然如此，陈想干脆不饱这个口福。
姜百川能用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那他陈想以牙还牙，用点更偷鸡摸狗的手段也摸进他家去，这样他们就扯平了。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教师办公室，那里有着每一个学生的详细资料，班主任对所有人的底细都一清二楚。
灵性之界依然空无一人。
“你这是去哪啊？有什么讲究吗？”时肆在后面跟着喋喋不休——当然是飞起来的，贴着地面浮在那里，“其实我觉得你的智商也没削，起码还能好好交流……”
陈想一直冷着脸不回话，但心里也是啧舌。
他是第一次见一个从没见过学校的人。
至于智商什么的，陈想清楚，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就比如他擅长的是理科和敲代码，至于其他方面，他未必聪明，更未必是个天才。
姜百川剥夺的，笼统来说叫智商，其实剥夺的是自己的天赋，自己在那一方面独特的掌控能力。
但跟时肆解释有点太累人了。
走进学校，陈想身后的时肆依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每一个角落，但陈想没注意他，径直往自己的目的地走。
拿到姜百川的档案，他又嫖了路边的一辆不知道是谁的没锁的自行车，朝着那个地址一路驶去。
真正的强者要学会没有导航也能找到目的地，陈想心说。
还没有骑行到目的地，灵性之界的天空便逐渐染上一种略显诡异的黑色，暗沉的雾在头顶笼罩，给人以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这阴云……”时肆突然不动了，不再飞行，陈想能明显听到背后传来的落地声。
“有什么不对吗？”陈想蹬住地面，停下车子。
“感觉不像是单一的邪教徒或者污染能产生的，再往前走走你记得提八百个心眼，别被直接吓死过去。”时肆好心提醒。
虽然这个提醒听着相当欠抽。
陈想赏给时肆一个白眼，并继续朝着姜百川的家那个方向骑自行车。
当他在一片黑压压的天空下骑行到小区门口时，他突然透过门口看见里面站着一群聚集起来的人。
“有一群人在里面。”陈想立刻开口。
“依我看全都是邪教徒。”时肆在陈想后方飞着，保持高度警惕。
陈想没有把自行车放在门口，这可是他重要的逃跑手段，毕竟他不像时肆那样会飞，也不会开车，总不可能步行上路。
他骑着车缓缓靠近那些聚集在一起、背对着两人的家伙。
凑近一看，陈想这才发现，这些人有人穿着私服、有人穿着校服，五花八门的中式运动校服尤为显眼，蓝的黑的白的紫的，有陈想知道的学校，也有见都没见过的，但根据有的那几个来看，应该都是本市的高中。
“这些人……都是我们市的高中生，和我年纪差不多在上学的那种。”陈想停在那里，悄声和时肆解释了一下，“高中生想要智慧确实很正常。”
“里面有你说的那个同学吗？”时肆不认识姜百川，直接问陈想。
“不太可能在这里面吧，他这个点应该还在学校上课……”陈想话说到一半，又噎回去了，“需要再近点才能看到，这个距离完全看不清脸。”
在污染影响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陈想也不敢保证这里面真的不会有正在学校上学的姜百川。
“一群未成年的学生，没人带着，自行举办邪教仪式？秘典什么时候这么放心手底下的人搞事了？”时肆没有冒进，还在原地托腮思考，“这组织花活太多了，而且无论什么人都会有威胁，甭管几岁，所以一直都很提防造反现象。”
“可能里面有比较成熟的组织领袖混在中间，年纪不大的那种。”陈想也躲起来暗中观察，以防被这些人发现。
他看到这些高中生聚集在小区内，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有些还拿出纸张写写画画，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高中学生“学习研讨会”，但在极少数在这个角度能看见脸的人脸上，陈想所目睹的依然是那种病态的愉悦，那是一种……诡异的快乐，奇怪的期待感挂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看上去像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疯人院病人。
“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你行吗？”陈想问时肆。
“这个距离我也不行，而且我飞上去太显眼了。”时肆摇摇头，“如果能掩护着到更近的地方说不定能行。”
“绕个路。”陈想立刻决定，但就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一道目光投来，正正好好在某一时刻和自己对视，而那视线来自一架眼镜后，隔着大老远闪着阴冷的光。
姜百川……？
陈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事不宜迟，管不了那么多的两人马上绕路撤离，从另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接近这些露天讨论的学生。
为掩藏自身，连时肆的翅膀都已经不再展开，而是完完全全收拢在背后。
顺着另外的建筑走过去时，陈想发现那些学生并没有一哄而散，但刚刚感受到的目光确实是真实的。
按道理来说，如果姜百川真的在这里并且发现了他和时肆，那这些学生应该迅速转移阵地或者防备陌生人的出现，但现在完全没有这个迹象。
“小心点，我刚才感觉到有人看我。”陈想朝着身后实话实说，“如果他们察觉到有人还不走，要么就是我刚才感觉到的视线只是我的幻觉，要么就是……他们根本无所谓被发现，甚至准备给我喝一壶大的。”
“你放心，以我的能力，挡住他们甚至杀掉都很轻松，我就是怕我用力过猛真杀了，我平时不是很想闹人命。”
“……”
好吧。
陈想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一个可靠的后盾。
相当谨慎地伏在一栋楼后，陈想对着时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的同时在这些人里寻找姜百川的身影。
他听着。
“大家都提了多少分啊？”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是那个前两天还怯生生的姜百川，“虽然可能效果不多，但是肯定有的吧？”
“有有有，特别有用，一下子就茅塞顿开了。”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也是，一下子多了十分啊！”
“要是能再多点就好了，我成绩稍微提一提也不够看。”有个很无奈的男声。
“其实最好用的还是连英语也跟着提了。”有个看不见脸、背对着陈想的女生点了个赞，“比咱们之前薅的羊毛都好用。”
“均摊的话确实会少。”有人说。
这些人……在说什么？
陈想背后渗着一层冷汗。
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实在是……
“连新人都这么猛，其他人呢？你们最近找到什么新的能下手的目标了吗？”
“暂时还没那么劲爆的……不过有几个普通的。”
“哎呀……”
讨论声不算特别清晰。
但陈想的心态有些崩了。
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