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识控线法
“控线法，核心在于一个控字。”许安妍在双眸紧闭的陈想身边做着解说，“要让你去影响线，而不是让线撑爆你的脑子；要让你不需要的时候，它们不能来烦你，你需要的时候，它们就乖乖出现。”
她伸出手在书桌上敲，让陈想的注意力尽量被声音吸引，“接下来，你不用睁眼，尽量想象出一个满世界都是线的环境，但是每一根线都变得非常淡甚至透明。”
“这很难啊。”陈想闭着眼睛皱起眉头。
那种线本来就呈现出一种无形有质的状态，很难说清它到底是什么颜色、有多清晰，现在要让它“淡”下来，陈想一时间有点无法想象。
“这个我也帮不了你，你要靠自己的脑子完成这一过程。”许安妍这次的话里确实没带嘲讽之意，她很严肃地表示自己帮不上忙。
无奈之下，陈想只能自己尝试。
他先在想象里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一个全都是线的世界，然后让所有的线都被淡化，最终在整个想象图景里变得像背景板一样；
这个过程相当困难，陈想总觉得这些线实际上非常突出地存在着。
“它们根本就没办法淡化……”他紧皱眉头。
“不用着急，慢慢尝试，等到你觉得差不多了，就睁开眼睛——如果睁眼之后还是很难受，那就重新闭眼尝试，直到你可以正常睁眼十秒以上为止。”
听完这话，陈想算是明白许安妍真的给不了自己什么帮助了。
想要让这些线不影响自己的脑子，全靠自己的脑补能力有没有高超的水准。
接下来的尝试依然艰难，在陈想的认知中，那些无形有质的线根本就不是什么现实中可以用肉眼捕捉的物质，以至于睁开眼时依然遭到信息量灌输，不得不闭眼重新尝试；
在这期间，他听到许安妍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似乎从书房的书架上拿了书——打发时间？等自己的期间想要不无聊一点？
陈想对此也是哭笑不得，只能继续练习。
反正在这个世界勉强算得上“时间静止”。
不过，他又想到一个算不上办法的办法。
既然我没办法想象出一个“线”几乎不存在的世界，那我把意识专注到某一根线或者某一个物品上，是不是也可以有“淡化”的效果？
至少刚才把意识集中在书桌上的时候就是这样。
于是，陈想开始收束想象，不再去致力于构筑一个“线”被淡化的世界，而是开始在脑内构思别的东西，比如计算机、比如代码和键盘。
等到这些想象差不多稳定下来，陈想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再撑7-8秒，但是很快就会再次陷入窘境——
因为目标转移了所以没办法维持想象吗……好难……
陈想按按额头，不知道该为自己选择“控线法”这个行为感到后悔还是无奈。
想到这里，他干脆平静下来，开始和许安妍聊天。
“对了，我应该叫你许小姐还是许女士？”他让自己尽量保持身心放松，把注意力集中在对话上，以此“淡化”周围的线。
“我不介意，你直接叫许安妍都没问题，除非你用‘许太太’这种侮辱人的称呼。”许安妍对此倒是表现出不同于一般女性的豁达。
意思是叫你女士也不显大吗……陈想在心里偷偷吐槽。
“刚才我又想到一个问题。”而后，陈想开启一个新话题，“既然灵性之界有时间上的回退性，那会有人利用它做坏事的吧？”
“你是指什么意义上的坏事？”许安妍反问。
“和污染无关的。”陈想答，“比如我正在和三个人打德州扑克，玩的过程中突然进入灵性之界，偷看他们的手牌之后再出来，就能达成作弊——同理，更恶劣的事也是如此。”
尽管进入灵性之界的这段时间本体是失踪的，但一旦回到现实，本体又会处在刚进来时的那个时间点，历史将会被新的“存档”覆盖。
“可以，但没必要。”许安妍回，“和污染无关的坏事，无非就是钱、权、色……但，没有灵性的人进不去灵性之界，拥有灵性的人又会离钱、权越来越远。
无论是我们这些处理部的成员，还是被污染的人类，再多的钱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指不定哪天就会变成遗产。”
“总会有人觉得有意义。”陈想答。
“那就可以等着上面发制裁同事的文书了。”许安妍轻笑。
看来处理部对于部员犯罪相关的问题其实也是比较敏感的……陈想在心里暗暗记下。
“那么，你之前说有灵性的物品被破坏会导致现实里的对应物品也损坏，但灵性之界和现实的时间差很迷，这个损坏又是何时生效？”陈想继续问下去。
“当参与破坏的人全部回归现实之后，以他们之中最早的那个时间点生效。”许安妍对答如流。
明明说是底层职员，但理论知识很丰富啊……陈想继续在内心嘀嘀咕咕。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有一个人没回来，破坏就是不生效的……
但是，“没回去”意味着什么？
人又不可能在灵性之界长久居住，那里除了有灵性的东西一切都是假的，那没回去的意思就是……
变成怪物了……
又想到恐怖故事的陈想赶紧把这个思考从自己的脑子里扔出去，继续淡化身边的线。
这个时候他已经比最开始熟练一些，感觉差不多的时候，陈想又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用自己的时间直觉来读秒。
一、二、三……
这次坚持到了十四秒。
十四、时肆……怎么偏偏是十四……
在线重新对自己造成影响的时候，陈想脑子里居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莫名有种“晦气”的感觉。
“超过十秒了？”许安妍抬眼瞥他。
她并非一直在看书，陈想的情况她也有好好注意。
“嗯。”陈想也不瞒着。
“那就是个好的开始，这证明你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许安妍把书轻轻放到桌面上，“通常这意味着，再经过十至二十组练习，你能坚持的时间会逐渐超过二十分钟，这个时候你就可以相对正常地生活，不适的时候冥想一下就好。”
“我还以为我得在这里不吃不喝三天呢。”陈想有气无力地调侃一句。
“在我们之前，掌握‘控线法’的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尸体，这是代代相传的最有用的办法。”许安妍耸肩，“刚刚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那些古人比我们更不好受。”
“好吧，感谢古人的牺牲……”陈想笑不出来。
为什么许安妍一张嘴就有可能说出很地狱的东西……
“还有其他问题吗？”许安妍问他。
“暂时没什么别的问题。”陈想回。
他接下来的问题，许安妍之前的意思是日后才会告诉他，所以他也不会再问，乖乖等着许安妍到时候再说。
枯燥的练习总是伴随着出神，所幸这里并不是只有陈想一个人，还有一个许安妍可以闲聊。
陈想没什么问题问之后，干脆就跟许安妍聊起了最近的微博热搜，说起一些关于近期热点消息的事。
当然，由于陈想对明星毫无兴趣，讨论的基本都是一些实事。
就这么拖够一段时间之后，陈想的自由活动时间逐渐拉长——他开始尝试着离开书桌前，在整个书桌里到处踱步。
而他也发现，门口之前看不清的“屏障”居然是密密匝匝的线，它们形成了一张大网，直接把门整个封住。
“这些线是属于哪里的？不像是来自物体的线啊……”陈想目光游移，想要去找这些线的源头。
“那些线是我制造的临时工。”许安妍走过去给陈想介绍，“控线法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制造和贮存一些不属于任何物品的线用来战斗。”
“就像之前一样？”
“对。”
还可以自己凭空捏线啊……这下就成了某种蜘蛛侠了……
“差不多了吧？”在时间又过去不知道多久以后，许安妍看着正在房间里自由活动、甚至已经开始找书看的陈想问问。
“我觉得差不多了。”陈想答，然后把手里那本《世界近代史新编》一巴掌合上。
问就是为了高考，看点这种书可能会更有意义。
“那我们就进行今天的最后一个项目，也是控线法的两大基础操作之一，移线。
等到你掌握这个办法之后，就算是这个小小的感染处理部的实习成员了。”
移线……
听上去是要对线进行正式的操纵了……
陈想看着许安妍把门上的线解除，然后领着他一路往前走，直接转身钻进厨房。
啊？什么鬼？为什么要去厨房？
陈想对厨房的ptsd多多少少还没消退，现在看见许安妍一头扎进厨房，脚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在这等着，我做点准备事项。”许安妍拿出一只玻璃杯，把水倒进去，随后又拿了一块冰糖，放在一边，但没有马上丢进去。
“好了，现在我们用水和冰糖来模拟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