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陈皓来了
原本张明远、陆凌彪和石文韬是工作中最稳定的三角关系，张明远作为项目经理统筹全局，陆凌彪作为项目总工程师提供质量保障，石文韬作为生产经理把握和控制现场情况，三个人的工作互不干扰，又互相牵制。用凌虎的话来说，三个人大小事都得商量、讨论，跟穿一条裤子一样。项目施工，业主关系维护以及员工的生活等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工作氛围极其融洽。但是，这一切正在悄然发生变化，陈皓要来了。
陈皓是渤海公司开拓的第一个马来西亚码头项目的项目经理，天资聪颖，阅历丰富，思维缜密，能力超群，是一个非常有魄力和睿智的人，在渤海公司声名远播，因此外派到马来西亚，接棒马来码头项目。渤海公司实行以师带徒制，陈皓虽然才36岁，但早已桃李满公司了，其中，张明远就是他的徒弟之一，而且凭借项目，为公司输送了众多海外骨干人才。但是时乖运蹇，接棒项目不久，在前项目经理已完成的施工段出现了坍塌，导致本地工人出现事故。为保留优秀人才不流失，后经公司决定，将他派遣至印尼项目部，委任常务经理，分管商务部。
张明远对自己的这个师傅十分敬重，不仅仅是因为陈皓才华横溢和人格魅力，更多的是珍贵的亦师亦友之情还能再续。然而对于朱栗来说，影响不大，虽然是商务部的分管领导，但是王晓楠分析，陈皓即使来了也是一个“喝茶”的职位，唯一的影响就是领导的上面又多了个领导，签字办事流程多了一环而已。令朱栗感到开心的是，这一次和陈皓一起来的同事里面还有带着她“拉屎小风扇”的陆国栋还有另外一个工程部的同事王家魁。
陈皓来的前几天，张明远就亲自安排陈皓的宿舍、生活用品及接风聚餐事宜。当天，本来张明远要亲自去机场迎接，奈何现场有事走不开，因此让李俊辉开着项目部最好的一辆车，也就是项目部配给张明远的车，带着ani亲自去机场接机，朱栗和项目部的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位新领导的到来。新领导上任通知发出很久了，但因为疫情原因一直延后推迟，久闻其名，未见其人，大家都充满好奇与期待。
下午，大家收到李俊辉的来信之后，提前在项目部门口等待。ani开着张明远的皮卡驶入项目部大门，陈皓等人随即也下车。三个人中，朱栗只见过陆国栋照片，但是从气质和形态上面大致能分辨得出三个人来。走在前面的自然是陈皓，气场强大，虽然个子不高，跟石文韬站在一起差不多高，但是天庭饱满，耳朵贴脑，眼睛明亮有神，眉毛浓密顺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精神饱满，气宇非凡，果然跟传说中说的一样，看一眼就觉得聪慧过人。后面胖嘟嘟，小眼睛，憨厚老实的是陆国栋，另外一个虽然个子也不高，身着一件黑色t恤，肌肉健壮、轮廓清晰，应该就是王家魁了。
原本张明远是像个老学究一样背着手站在项目部外面的过道上，和陆凌彪、石文韬俩人有说有笑，谈笑风生，见陈皓一下车，他便伸出右手迎上去，陆石俩人紧跟其后：“陈总，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盼来了，辛苦辛苦！”这句开场白饱含真诚，敬重。顺便看了一眼跟陈皓一起来的两位同事，他们倒是自己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
陈皓也握着张明远的手亲切地问候，明白其中深意，彼此心照不宣，脸上绽放出和蔼可亲笑容：“是啊，终于和大家见面了，大家更辛苦。”
随后在张明远的引导下，张明远一一给陈皓介绍项目部出来迎接的人。项目部大部分工程部和技术部的人都是从马来西亚市场调拨过来的，跟陈皓共事过或有过几面之缘，除了陆凌彪。陆凌彪自然也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领导，在张明远介绍后主动握手：“陈总，久仰久仰。”
陈皓打量了一番陆凌彪后点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渤海最年轻的总工程师，彪总。幸会幸会。”陈皓来之前张明远就已经给他介绍过项目部的人员构成以及项目情况，陈皓对陆凌彪本就好奇，大概就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吧，今天见到真人，果然落落大方，能力超群，十分优秀，打心眼里喜欢。
“早就听说陈总最是幽默风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这点虚名不及陈总的万分之一。”虽历经“风波”，仍旧眉眼舒展，春风满面，倒是一点没有受到“风波”影响，陆凌彪喜欢这样明亮坦荡，满怀希望之人，这事儿如果是遇上别人，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因此十分欣赏陈皓的这份心态和魄力。
轮到石文韬时，也不需要张明远介绍了，毕竟石文韬跟陈皓是老熟人，之前在国内共事过，后面在马来也共事过，而且十分投缘：“陈总，兜兜转转，又见面了，欢迎欢迎。”
“石总肚子又大一圈了啊。”
“别提了，项目部伙食太好了，我都不敢多吃的。精神小说变成油腻大叔了。”石文韬揉着肚子打圈儿。
一路奔波，想必也是劳累不堪，大家也没有过多客套和寒暄，来日方长，便将陈皓和两位同事引向各自的宿舍了。有领导出面照应，朱栗和凌虎也溜之大吉，跑去陆国栋的房间拿帮他们带的东西。
“谢谢国栋，我可太需要这个风扇了。”朱栗拿到她梦寐以求的风扇后，迫不及待拆开包装，按下电源键，一阵凉风袭来，太惬意了。凌虎则拿走他的贵妇霜、面膜、洗面奶一堆东西……
另外一边，张明远一行人安顿好陈皓之后，让陈皓先休息一番，晚会准备了接风晚宴。陆凌彪顺道上个厕所，刚好遇见朱栗拿着手持小风扇，正在划圈状地享受着凉风。朱栗发现他正在看自己，迅速将风扇放到身后，毕竟”拉屎小风扇“这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要低调。
“哼，现在满意了吧。”陆凌彪笑看朱栗的样子仿佛就在看一个一百多斤的傻子一样，“看你刚刚的憨憨样，呆瓜。”
“感谢陆大善人，超级满意，超级喜欢的。”朱栗双手背着在后面握着小风扇，弯腰点头聊表谢意。万万想不到陆凌彪一个箭步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风扇从朱栗身后夺了过去。朱栗要去抢回，奈何陆凌彪将小风扇举在起来，根本够不着，只好给陆凌彪恶狠狠地送去一个白眼。
“小样儿，过河拆桥呢你，我看看不行啊。”说完还将小风扇凑在鼻子前闻了闻，一副嫌弃作恶的样子：“yue~一股屎味儿。”
这人脑子指不定有点大病，哪里来的屎味，明明刚刚才拆开包装的，索性将计就计，恶心死人不偿命：“这都被你闻出来了啊，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掉坑里了，我赶紧捞上来冲洗，可能没冲干净。”说完凑上去，想趁机夺回风扇：“你看，那里还有屎印。”
这点小技巧陆凌彪还能看不出来？手往边上抽开，朱栗扑了个空。然后自己琢磨了一下，按下电源，往脸前一放，果然一阵凉风袭来，甚是舒服。电源键还可以控制风速，按三下就能达到最大风速，陆凌彪不可思议地看向朱栗，仿佛对这小玩意儿还蛮喜欢。
朱栗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是挺不错，先借我玩两天再给你。”
朱栗一脸疑惑、瞳孔震惊地看向陆凌彪：“嗯？”这一糙老爷们儿需要玩这玩意儿，逗我玩儿呢，瞬间嘟起了嘴，不想搭理这人。
陆凌彪倒是哈哈大笑，连生气的模样都这么可爱：“呐，给你，你的宝贝，逗你玩呢。”
朱栗一把接过小风扇，回办公室，一路上心情大好。自此，朱栗可以说是半步不离小风扇，喜欢它就像喜欢宝贝一样，见凌虎、陈明要炫耀一番，上厕所要用，去园区要用，出园区采购要用，出差要用，有一次陆凌彪请她吃烤肉，虽然是在海边的晚上，围炉烤肉还是比较热，不一会儿就出汗了，朱栗突然从包里抽出她的小风扇：“当当当当~”幸福激动地扇起了她的小风扇，陆凌彪无奈。
晚上饭点到了，大家陆陆续续就坐，陈皓跟张明远他们一桌，大家也不拘束，没有讲究什么主次之分。朱栗一进门，本想悄咪咪跑去和王晓楠、林树鹏他们坐一桌，因为领导桌吃饭老是喜欢敬酒，还得听张明远长篇大论，有时他们聊起工程现场的事情朱栗也不懂，略显无聊，怎料还是被张明远叫住了。
“阿栗，你坐陈总旁边来。”张明远挨着陈皓坐，示意了一下陈皓另外一边的位子。
“这就是项目部大名鼎鼎的部花朱栗了吧，刚刚人太多了，没看见都没看见你。”陈皓也看向朱栗说道，亲切，丝毫没有领导架子。
“陈总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了项目部数一数二的大美女。”朱栗也大言不惭地顺着陈总的话说下去，毕竟项目部的美女除了自己，还有谁！
此话一出，倒是逗得哄堂大笑。朱栗见李俊辉还没到，陈总旁边的位子还是留给李俊辉比较好，就抓住眼前的空子坐下，右边是陆凌彪，左边是石文韬：“那个位子留给李总。”这样的安排也没毛病，李俊辉之后是陈皓的直接下属，以后也是陈皓得力干将，正好朱栗和石文韬、陆凌彪最熟，和他俩坐在一起也自在。
说曹操，曹操就到，朱栗刚坐下，李俊辉就进来了，果然一眼就相中了陈皓旁边的位子坐下。
聚餐差不多要开始了，今天吃的是火锅，锅里的汤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了，张明远端起酒杯，面向大家说道：“各位同事，今天呢是陈总和两位新同事的接风宴，即将担任项目部的常务经理，大家也知道陈总是我的师父，才富五车，学高八斗，经验丰富，所以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多向陈总讨要经验，我们一起再次欢迎陈总的到来。”
这时，陈总也站起来对张经理说道：“以后都是一个项目部的人了，张经理这么客气干嘛。”说完又继续面向大家，“以后大家都是同事，相互学习，当然如果需要我的地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家见状纷纷站起来干了杯中的酒。这样的聚会不免大家都要轮一圈酒，朱栗也不例外，自然是先从陈皓开始。
“陈总，我敬你，我平时比较笨，以后就要劳您费心了。”
此话一出全场唏嘘，张明远忍不住拉着陈皓说：“听听这话，阿栗。”说完朱栗的名字之后还顿了顿，眼底尽是对朱栗的欣赏，“如果说她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没有聪明人了。”
张明远这不知道从哪儿养成的毛病，逢人就夸朱栗。陈皓笑着说：“张经理，阿栗说自己笨你就相信啦？反正我是不信的。”俩人拉着一唱一和，“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说完然后干了杯中酒。
下一个是张明远，但是开口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思考之际刚好和张明远的视线对上了，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张经理，我敬你。”张明远举起杯示意了一下，直接一杯酒下肚，四舍五入，算是过关吧。
到陆凌彪时朱栗就不需要客套的场面话了，直接操起酒杯撞一下陆凌彪的酒杯，正准备喝，陆凌彪压低声音关心地说道：“少喝点。”然后自己也只是端着酒抿了一小口。陆凌彪自己胃不好，尤其喝印尼的啤酒，喝一次胃痛一次，而且很容易上脸，因此也就是和陈皓喝的时候整杯下肚，其余人给他敬酒都是轻轻抿一口。也担心朱栗，一个女孩子万一喝多了，在一群男人堆里多不方便，到时候都没人照顾。朱栗也就轻轻小喝一口。
到石文韬了，朱栗刚准备将酒满上，陆凌彪便在桌子底下用腿撞朱栗，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夹肉吃，朱栗便停下了手中的酒瓶准备端起半杯就敬石文韬，但是石文韬对朱栗从来没有客气过，指着朱栗的酒杯说：“敬他们都是满杯怎么到我这儿是半杯了，加满。”
骑虎难下，那不加满的话确实不太给人面子，陆凌彪接过话去：“美女有特权，可以少喝一点。”
“她哪里像美女了，一天天跟个男孩子一样。”石文韬一直以来都把朱栗都兄弟的，后来好像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绅士风度的，“算了算了，半杯就半杯。”
酒壮怂人胆，这下子朱栗哪受得了这番激将法，根本不顾陆凌彪的提醒，直接把酒加满：“你都说我是男孩子了，那就用男孩子的方式喝酒。”跟石文韬碰了个满怀。
接下来喝多喝少陆凌彪也不管了，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自顾自地吃火锅。朱栗喝开了，哪里顾得上这些，后来又是感谢陆国栋的拉屎小风扇，又是欢迎新同事，跟朱新城他们连喝了好几杯，极其爽快。陈皓都看在眼里，说话得体，为人爽快，大大方方，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嗝~喝得打嗝，有些晕乎乎的了，吃饱喝足。宴会结束后，大家约了炸金花，朱栗也没去，躺床上直接睡着了。
12点左右才醒来，整个项目部已经安静下来，只听到外面海上打桩的声音“咚~咚~咚~”，有节奏地从海上传过来。打开微信一看，全是陆凌彪发的微信，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条微信。
“喝多了？”
“让你少喝点，结果人理都不理。”
“是不是难受了？”
“醒了联系我，我这里有优益c，喝了会舒服一些。”
“还没醒？”
“你睡得可真是死。”
“我们结束了，没意思。”
……
醒来之后只觉得一阵空虚，但是看到这些暖心关心自己的消息，心里暖暖的。
“你睡了嘛，吃完后就有点晕晕的了，就睡了，澡都没洗。”
“有没有难受？”
“没有，准备洗澡继续睡。”
“没有就好，那死去吧。你这人都不听劝的，一身孤勇。”
“我错了，下次一定听你的。”
“赶紧洗澡去吧，又是火锅又是喝酒的，臭死人。”
朱栗问了问身上，虽然不臭，但是难受，赶紧去洗了澡，又安安静静睡去了。
陈皓来之后，处事风格就像他说话一样谦逊和善，朱栗找他签字也基本上不怎么看，直接签掉。但是慢慢地朱栗发现，她去签字的时候要么遇上的是四个人在讨论，大部分时间是张明远和陈皓单独讨论，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张明远会直接说：“朱栗，帮我叫一下陈总。”陈皓甚少管项目部上的事情，就连商务部的工作主要还是以李俊辉为主，自己也就是偶尔给一下意见，见人都是眉开眼笑，倒是项目部的人都很喜欢他。但张明远慢慢地更依赖陈皓，遇事商量首先想到陈皓，陈皓刚来，还没配上车，便每天跟张明远一辆车去现场，吃饭聊天，形影不离，陆凌彪和石文韬加上朱栗三人已经习惯在陆凌彪宿舍吃饭了，铁三角关系在慢慢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