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年快乐（上）
5万吨级码头尾款已经提交资料，3万吨级改造码头竣工验收完成，75万吨第1期收款已经到账，项目部新进员工5名，项目部整体效益在全公司所有项目中最高……快要到新年了，张明远如数家珍地总结着项目部2021年的成果，可以说是硕果累累，这对于第一次当项目经理的他来说绝对是一大喜讯，尤其是在公司今年马来西亚大部分项目亏损，国内项目效益较差的情况下，印尼项目部在今年取得的成就尤为突出。计划着如何在元旦节的时候给大家发点福利，一起聚餐庆祝一下。
“陈明，你叫一下凌虎，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收到张明远微信后的陈明还一脸疑惑，因为之前他就旁敲侧击地问他和凌虎之间是不是有某种特殊关系，今天让我俩一起过去……
随即出门左转：“虎砸，咱俩最近没干啥吧，这张经理咋叫咱俩去他办公室呢。”
凌虎一脸嫌弃样：“搞什么，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嫌弃嘛。”因为现在凌虎和陈明一个宿舍，张明远老是误会他俩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但事实是凌虎内心对陈明十分嫌弃，不爱干净邋里邋遢就算了，说话做事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根本不是他的style。当然在陈明面前也直言不讳，毫不保留。
俩人心怀忐忑来到张明远办公室，陈明开口道：“张经理，您找我们有事儿嘛。”陈明虽然平时在朱栗、王晓楠他们面前能说会道、侃侃而谈，东北大碴子味儿段子层出不穷，但是面对张明远的时候还是略显紧张，因为张明远不仅是一把手，而且还是他的师父，每次来见张明远的时候，发现他老是以审视的眼光打量自己，眼神里充满着猜疑。
“别紧张，你俩一个是团支部书记，一个是综合部的，现在不是元旦节快到了嘛，想给大家发点福利，陈明你多才多艺，凌虎也想法新颖，看看还能给大家办一个晚会之类的，迎接新年。”
陈明和凌虎俩人心里的石头落地，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俩人面面相觑，这破地方还能搞什么娱乐活动，大家聚个餐吃吃喝喝么好了，干嘛还玩这么多花样。俩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无非是烧烤、火锅，结束了炸金花之类的。
“凌虎，你去叫一下朱栗过来。”张明远无奈，朱栗之前是做企业文化的，而且上次王晓楠入职一周年的活动办得十分热闹，找她来或许更靠谱一些。
“死女人，张经理叫你。”凌虎走进材料部凑过去看朱栗在干什么。
“就找我一个人嘛，找我干嘛？”朱栗心想，不会又要找自己聊天吧，每次都尬聊。
“来活了。元旦晚会。”
朱栗和凌虎往张明远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朱栗若有所思，估计是让自己拿出好点子，想了想怎么安排活动比较好。
进去看见陈明坐在沙发上，朱栗便在陈明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阿栗，应该凌虎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找你来呢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关于元旦晚会的。”张明远开门见山地说。
“听凌虎讲了一些，你们有初步的想法嘛？我可尝试着补充一下。”
“刚刚凌虎有提到户外烧烤，我觉得可以作为备选方案。”
朱栗思考了一下，考虑到唐格里朗确实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便说道：“单独户外烧烤也可以，但是缺乏娱乐性，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可做参考。”
三个人都期待朱栗能提出更好的方案。“张经理，你先告诉我预算是多少？”
三个人一听朱栗问预算的事情都呵呵笑起来。朱栗疑惑，这些人都在笑什么？这难道不是办活动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嘛，大概都以为朱栗只想要钱才笑的吧。张明远笑，倒是是因为看到朱栗能够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这个问题一听就知道是专业的，多少钱办多少事吧，预算方面，除了给员工发的福利为4,000,000印尼盾（约合人民币2000元）以外，还真没有认真考虑过：“你就……你就按照你的思路来，但也别太过分。”张明远话音刚落就看到朱栗疑惑的表情，瞬间意识到自己说这话跟没说差不多，继续补充道：“就两三万吧。”
朱栗算了算，应该差不多：“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当然比较传统哈，玩游戏、表演节目、抽奖，最后聚餐。”
陈明补充道：“刚好我们不是有ktv设备在分包哪儿嘛，可以搬过来，边吃饭边唱歌。”
“你们俩位觉得怎么样？”张明远觉得朱栗的方案非常不错，娱乐、聚餐兼顾，而且在国内一般晚会也有抽奖环节，相对刺激。也想看看陈明和凌虎的想法。
陈明和凌虎自然相当满意，没什么意见，倒是这个时候的陈明觉得有点惭愧，毕竟自己是团支部书记，活动方案还得靠商务部的朱栗，便主动请缨：“我觉得可以，节目表演我出一个。”凌虎也在一旁点头。
“阿栗，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弄，有什么需要支持的找我或者彪总。”张明远眼光落在朱栗身上。
……朱栗愣住，这啥意思啊，难道是让自己一个商务部的人来办活动？unbelievable！
无奈，朱栗只好应了下来：“那我们回去讨论一下，下午出个方案和流程到时候给您确认一下。”基本确认由朱栗来主导活动。
三人出办公室，面面相觑，一脸无奈，但是突如其来的一大活既然张明远交到自己手里，那就一定要办好，便提议：“那去陈明办公室讨论一下？”
到了办公室之后，朱栗进行前期分工，由朱栗统筹方案，凌虎负责提供小游戏进行筛选，陈明负责表演节目安排。陈明当场定下表演节目，他将邀请项目部的华人翻译阿林担任主唱，自己负责伴奏，表演歌唱节目《安妮》。再讨论了一下奖项设置，三人一致觉得发钱最好，毕竟在唐格里朗这犄角旮旯根本不能买到礼品。一等奖1人4,000,000印尼盾，二等奖2人，每人1,000,000,三等奖3人，每人500,000印尼盾，基本讨论完成。
说干就干，陈明已经开始练习节目了，朱栗回去处理完工作就开始梳理节目方案，出一个烧烤方案和室内聚餐方案，框架都已经完成，就等凌虎将游戏想好，将游戏放进去，基本方案已经完成。
到了下午，还未见凌虎那边有任何动静，为了办晚会建立的微信小组里面也不见他发表进度，反而在别的微信群里聊天聊得起劲。方案得尽快定下来才能执行起来。朱栗将自己的方案框架发到小群里，叫上陈明来到凌虎办公室。陈明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甚至还灵感爆炸，想要叫上田茂燊，一起来伴奏，因为田茂燊会吹口琴，再安排一段口琴间奏，会让表演更加饱满，音乐上的事情陈明更加擅长，所以朱栗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相信陈明会完成得很好。当问到凌虎的小游戏时，凌虎发出抱怨。
“我要采购物资，要给制作工人工资单，忙死了，哪有时间。”
朱栗见惯了这种推脱之词，非常气愤，首先这就不是自己的工作，再者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有责任心，但是显然凌虎根本没有，难怪被陆凌彪和张明远骂，这也不无道理：“这可本应该不是我的工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自己跟张经理说，安排别的人来配合。”虽然平时跟凌虎关系比较好，但是朱栗也毫不客气。
凌虎明显不耐烦，但是也无可奈何：“这种年会小游戏网上不是一搜一大把嘛？”
朱栗无语……那你倒是弄啊！无奈，三人只好现场讨论，考虑到游戏道具等因素，户外烧烤室内聚餐各挑选出三个小游戏出来。朱栗将游戏规则、惩罚等细节填入方案内。基本完成方案后突然考虑到，财务王敬书在雅加达办公呢，总要让他有参与感。想不到王敬书倒是很爽快，直接说自己答应出一个相声节目，正好，原本计划是游戏-三等奖抽奖-游戏-二等奖抽奖-游戏-一等奖抽奖，那正好可以用他的相声来开场。
方案完成后，朱栗将两份方案和大体的流程安排打印出来，因为涉及到晚宴或者是烧烤安排，所以叫上康虎先去找陆凌彪，看看是否合适。
朱栗拖鞋进入陆凌彪办公室，把方案放陆凌彪桌上后，整个人就倒在沙发上玩手机，最喜欢陆凌彪他们办公室的沙发了，不仅可以自由躺尸，而且好吃好喝免费供应。
“彪哥，张经理说弄元旦晚会，这是我们定的方案，你觉得弄户外烧烤好还是室内炒菜好，我这边好让大厨提前安排和采购物资。”
陆凌彪拿过方案一看便知道这肯定是出自朱栗之手，看了看凌虎，算了，他没有这么好的办事效率。
看了看之后，说道：“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不错，还是室内炒菜比较好，一方面户外烧烤是要看天气的，如果天气不好方案不便调整，另一个我看你们还有游戏和表演时间，等弄完了再烧烤吃饭的话估计大家都饿的不行了。”朱栗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自己还是再沙发上听得仔细，这人的想法竟和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辙，而且烧烤还麻烦！室内炒菜大厨直接包干，出菜就完事了，烧烤的话考虑的不定因素太多了。
“还有你们这个抽奖，我觉得张经理应该不会直接发钱的。”
朱栗突然坐起来，问道：“为啥呀，发钱多好，快乐啊。自己拿到钱想买啥就买啥，多好！”
“但是发钱没感觉啊，礼品的话员工看到礼品就能想到公司，而且还会涉及到报销问题。”
虽然但是，发钱多好啊，呜呜~没办法，朱栗和凌虎回去重新讨论了一个礼品备选方案之后，本来想要三个人一起去见张明远，说明方案的，但是快下班了陈明还在现场没回来，凌虎更是拒绝三连，不想看见张明远，最终重任还是落在朱栗身上。
朱栗再次打印出完善过后的方案，径直向张明远办公室走去。发现陆凌彪也在张明远办公室，但是现在快下班了，早上答应下午出方案的，总要让张明远过一下方案的，也就没顾及那么多，敲门进去。
陆凌彪依旧像之前一样，横躺在沙发上，见拿着东西朱栗进来，估摸着是汇报方案的事情：“刚刚已经跟张经理讨论过你的方案了。”
朱栗惊讶，将自己手里面的那一份递给张明远：“这一份是最新的，奖项这里听了彪总的建议，列了礼品备选方案。”
张明远翻看了一下，放下方案说道：“我们觉得你的方案不错，就按照室内聚餐的这一份来。另外抽奖环节的话，给大家买礼品吧，抽到的人礼品直接在网上买了寄回家就行。”
“嗯，好的。”
张明远再次把方案拿起来：“活动开始时间再早一点吧，省得大家饿肚子。”朱栗是按照平时的饭点和游戏、表演时常已经往前推了一个小时。
“行，那我再往前推半小时，而且我们游戏和表演的时候都是放得有零食、水果、瓜子等茶歇，不至于让大家饿肚子。”朱栗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张明远翻到方案，确实最开始有个茶歇的安排，这样的安排就极好。再看看朱栗推荐的礼品选择，都是比较实用的家电和年货大礼包，也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安排了。
敲定方案后回到办公室，朱栗才有空闲下来。这么快，2021年就要结束了，这一年都经历了些什么。留学完成最后的毕业论文和答辩，那一段时间常常熬夜修改论文到半夜，后来以8分的优异成绩通过答辩环节，顺利毕业，毕业典礼那一天，朱栗和朋友们拍下了很多快乐的瞬间；疫情期间的机票特别难买，每天都在围绕着回国的机票转，焦虑、担心，最后还是如愿抢到了机票，而且凑巧的是，前后都有航班熔断，而朱栗航班正常起飞，顺利回国；回国之后，在自己最无助，一贫如洗的时刻还遇上了和相恋5年的男友分手和自己的亲姐妹催债的痛苦，幸而接到了印尼的困境，让自己能抽离这污糟痛苦的一切； 到了印尼之后没有被骗，反而在接触到的人对自己都非常喜欢，尤其是还有陆凌彪这样的人每天给她带来快乐，处处护她周全……everything will be better，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终于要说再见了，2021，那个人和那些痛苦的过往。
move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