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喝了这杯合欢酒
闪烁的银球在红莲眼前晃悠，那银球镂空的花纹甚是好看。
上面有各色小鸟，还有各种植物。
红莲一时忘了自己的任务，一把抓住小球。
“这是什么？”红莲好奇的捧着银球。
小海子看着红莲的样子，心中甚是得意。
“这是银香球，我从库中偷出来的。据说这曾经是一位皇后的心爱之物，现在我送给你，你就是我最心爱的人！”小海子看着红莲喜欢，自己心里也舒服。
“银香球？”红莲根本没在意小海子说的情话。
她打开了银球，里面有精巧的机关，中间有个小碗状的东西。
“你看这就是放香料的地方，这些是可以旋转的机关。这样，银球佩戴在身上，无论怎么动，香料都不会撒出来。
当然也可以用沉香点燃，那就更绝了。”小海子指指点点给红莲解释。
红莲忽然把银香球合上，递回给小海子。
“我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我几条命都不够！”红莲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一时也没了兴趣。
“没事，偷东西的是我。你怕什么！大不了把我供出来，要砍头也砍我的。”小海子拍着胸脯。
红莲看着小海子心中不是个滋味。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牙齿把嘴唇都咬得发紫。
一双明眸之中如湖波荡漾，渐渐地她眼前的小海子模糊了。
“莲儿，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刀山火海我都去，哪怕现在你叫我去死都没问题。”
小海子手忙脚乱的给红莲擦拭泪水，笨手笨脚的。
红莲听到小海子的话，忽然说道。
“你真的能为我去死？”红莲的声音小的如蚊子。
小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猜到了什么。
“能！只要莲儿满足我一个愿望，小海子死而无憾！”小海子稍微犹豫一下，就说出斩钉截铁的话。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红莲还在抽泣，边哭边问。
小海子忽然一笑。
“嗐，这宫里死的人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过我猜是因为那天夹带的东西吧？”小海子仰头看了看天。
红莲忽然哭的更加厉害，泪水一对对从脸颊滑落，险些哭的背过气。
小海子赶紧扶着红莲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莲儿，知道嘛，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小时候家里给我们定了亲，谁知成亲的前十天，我们家出了祸事一贫如洗。
结果这亲自然也就成不了，我看着她嫁给一个老头。
为了给家里赚钱我来到这山南城，可谁承想阴差阳错当了太监。
其中过程不说也罢，总之都怨我自己。
那日在宫中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愣住了。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可偏偏你们那么像，不光是样貌，就连脾气都一样。
从那天我就爱上你了，所以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说非要我去死，那么我就只有一个愿望。
莲儿，我这辈子虽然当不成男人。可我想当一回丈夫，当一回你的丈夫。
只要能让我和你做一回夫妻，哪怕只有一夜，那么我也死而无憾。
当然，你也知道，我们这残缺的身子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小海子的嘴被红莲的小手堵住。
“别说了，我都知道。今晚吧，你说去哪里！”红莲也下了决心，泪水还在流淌。
小海子咧嘴笑了，笑的那么灿烂。
“我干爹有一处好地方，今晚他要住在宫外，我们就去……”小海子在红莲耳边说了一个地方。
“好，今晚掌灯后我一定到。”红莲说完，转身就跑了。
边跑边哭，路上好多宫人看见颇为诧异。
小海子则是微笑着望向红莲的背影，那眼里都是爱慕。
皇宫掌灯时分。
一处紧闭的废弃宫殿后院，有一间小房子。
此时房中布置的极为喜庆，就好似一间洞房。
所有的装饰都是红色，就连蜡烛都是。
红莲心情复杂的坐在床上，头上的盖头让她仿佛出现了幻觉。
然而当小海子用竹竿掀起盖头，红莲那一丝幻想被戳破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掉小海子。
红莲五内俱焚，那种感觉无法说出来。
尤其是当她看着小海子那开心的样子，心里就更加的难受。
本来应该先饮合欢酒，再拜喜神娘。
可今日的合欢酒却要最后喝，因为那里面已经放入了剧毒。
红莲虽然没有明说，但二人何尝不是在这一瞬间有了心有灵犀。
“嘿嘿，这酒一会儿喝，我们先拜喜神娘吧。拜过喜神娘，我们就是夫妻了！”小海子拉着红莲在供桌前跪下。
红莲像个木偶，被小海子拉着拜过喜神娘。
“娘子，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小海子扶起红莲，一脸的兴奋。
红莲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放在红莲面前。
“这镯子是我娘的，说是留给儿媳妇的。这银香球虽说是我偷的，但我希望你能收下，就当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今晚我死之后，不指望你能为我守寡一辈子。
但我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你离开皇宫，嫁人的时候能想起我。
想起你第一个男人！”小海子说完，就把布包推给红莲。
红莲捂着怀里的布包，眼前的小海子又模糊了……
牙床榻边搭凤霞，
红烛落泪泣芳华。
旧宫洞房珠翠冷，
一夜春宵犹未嫁。
“莲儿，我知足了。”小海子穿戴整齐坐在桌边。
红莲正在整理妆容。
她的脸上泪痕还未干，潮红也未退去。
红莲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床榻，洁白的褶皱上并未出现那点点樱花。
红莲边笑边摇头，自己简直就是疯了。
那樱花岂会在这个时候开放。
小海子看到了红莲的表情，也知道她在看什么。
不过小海子没有介意，而是端着两杯酒走到红莲面前。
“来吧，喝了这杯合欢酒，你就走吧。
就当做从没见过我！”小海子眼中的坚毅让红莲不敢直视。
红莲哭着饮下合欢酒，眼看着小海子带着微笑没了气息。
愣了一炷香的时间，红莲才擦干眼泪，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
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都被红莲处理掉了，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小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