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闯祸
皇宫有很多门，每个门都有每个门的用途。
秀女们只能走一道小小的偏门。
此刻偏门外已经站满了秀女。
送她们来的马车，早都返回出了皇城。
选秀过后，自然有人通知各家各户来接落选的秀女。
也会有人去选中的人家报喜。
寇云芷跟在秀女队伍最后，进到一个很大的院落里。
据说这是后院，前院就是皇帝选秀的场所。
一院子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寇云芷皱着眉毛远离人群。
戳在墙角，她才找到一丝安全感。
冷眼看着这群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寇云芷心中有些厌烦。
院子里的女孩子分成了两拨，文官女儿一拨，武将女儿一拨。
泾渭分明的像水与火，好似中间有什么不可逾越的东西。
文官这一拨簇拥着一个女子，寇云芷却是之前就见过。
正是那个用不屑眼神看她的次辅之女，她叫严霖姝也是十六岁。
此刻被众星捧月，但严霖姝虽有骄傲却也表现出亲和。
武将那一拨里没什么出众的女孩子，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偶尔用眼神对着严霖姝投去羡慕嫉妒恨。
本来寇云芷就不想引人注意，但严霖姝忽然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寇云芷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但眼神却凌厉的看了回去。
严霖姝心中一凛，她感受到了一股杀伐之意。
她看寇云芷不外乎就是因为对方太过美丽，还有就是之前发现她家的马车寒酸不已。
不外乎一种好奇而已，但却被对方眼神威胁，严霖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从小除了父亲，还没有人敢这么盯着她。
严霖姝脸色一变，千娇百媚。
“那位妹妹怎么站在角落，过来一起说说话啊。”严霖姝言语亲和，笑的真诚且坦荡。
寇云芷虽然接触人少，但看的书却够多。
联想前后对方的变化，她知道此人不善。
可毕竟寇云芷性格直爽，面对笑脸相迎的严霖姝一时不知如何。
院子里所有女孩现在都看着寇云芷和严霖姝，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寂静的院子里落针可闻，严霖姝突然走出人群朝寇云芷而去。
“哎呀，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妹妹。只不过今日乃是选秀，妹妹穿着朴素，连些首饰也没有。
不如我们大家给你凑凑，面见陛下可不能这么随意不是。”严霖姝说的推心置腹，可在别人听来却是弦外有音。
人群中不时有人在掩嘴轻笑，寇云芷也是反应了过来。
原来对方在嘲笑自己家穷，寇云芷小手攥成了拳头。
不过她并没有动手，压着性子回怼。
“一口一个妹妹，也不知你是谁家的？多大了？从哪看出来我比你小了？”寇云芷身子站的笔直，曲线明显。
严霖姝看着寇云芷，知道对方在说她胸前平坦。
虽然这是她唯一的缺点，也是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的一点。凡是说过她这点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不过她可不会把喜怒放在脸上，微微一笑。
“我乃内阁次辅之女严霖姝，今年三月初三刚好十六岁。”严霖姝表情和善，仪态万千。
寇云芷诧异两人居然同年同月生人，看着对方如此谦卑，也只好回应。
“我乃寇万树之女，今年三月初三也是十六岁。”寇云芷说完，严霖姝也是一愣。
不过瞬间，严霖姝就继续开口。
“哎呀，许是我孤陋寡闻。令堂是在哪里为陛下效力，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严霖姝表现得很是震惊。
文官女儿中有心思灵巧的，已经笑了起来。更有好事者，躲在人群里说出了她父亲的官职。
虽然声音不大，却在院子里引起一阵哄笑。
不光是文官女儿这一拨，就连武将女儿那一拨都跟着笑了。
没错，寇云芷父亲，是这里官职最低的。
纵然寇云芷对自己父亲有一些不满，但决不能容忍别人笑话。
她看着严霖姝，小脸慢慢变红。
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让严霖姝不知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寇云芷真的很想一拳打倒严霖姝，可毕竟这不是自家的练武场。
她也知道自己一切的行为都会对寇家以及父亲产生影响。
但就这么放过严霖姝，寇云芷也绝不甘心。
忽然她想起父亲平日里在家里念叨过一些关于次辅严高的事情，一时气愤就顺口说了出来。
“家父的确位卑言轻，不及次辅大人权倾朝野欺上瞒下！”寇云芷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严霖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寇云芷说的是实话，但这种实话哪里是可以轻易说的。
就在寇云芷洋洋得意，逞了口舌之利。
院子里的屋门忽然大开，一个蟒袍太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
“小孩子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要是进了后宫还不祸乱宫闱。
来啊，给我把她送去宫正司！”蟒袍太监说话时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严霖姝，对方眼中闪现一丝感谢。
这蟒袍太监正是周太后的贴身大太监胡达，与严高可是利益牵绊极深。
胡达身边的小太监快步奔向寇云芷。
寇云芷此刻没有害怕，只是怕牵连寇家和父亲。
看着小太监奔向自己，她决定还是放弃抵抗。
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一脸的坦然准备被带走。
“等等！”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胡达皱眉看向身后。
“哎呦，这不是方姑姑嘛！”胡达朝方瑾施礼。
“胡公公这可使不得”方瑾也赶紧给胡达还礼。
胡达虽然嘴上说的客气，然而心里却是有些讨厌。
自己刚刚要立个威严，这方瑾就出现，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胡公公，送人去宫正司这点小事可还不能劳您大驾。一会儿还要选秀，太后身边可离不开您。
我正好无事，我带那个小丫头去吧。”方瑾说的客客气气，给足了胡达面子。
“也好，那就劳烦方姑姑。至于宫正司的处理结果，也劳烦方姑姑告诉我一声。”胡达说的客客气气。
方瑾却听出胡达对她的不放心，微笑点头什么都没说。
寇云芷此刻有些懊悔，虽然她不知道宫正司是做什么的。
小太监回了胡达身边，方瑾一个人来到寇云芷面前。
“跟我走！”方瑾口气不善。
寇云芷低着头不敢说话，主要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昨天方瑾的教诲。
严霖姝看着被带走的寇云芷，扫视了院落里的小姑娘，挺胸抬头的走回人群中。
但却有意无意朝着胡达微微点头，而其他女孩子则是全都慢慢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