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欧若拉的决心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在寂静中回荡的微弱声音告诉她，这个空间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就在她意识到这点的那一刻，抱着一丝不安的同时，她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欧若拉不由自主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好久不见，欧若拉。到这边来吧。”
爱尔华坐在一个大蓬铺上，轻轻地叫她。他也穿着丝绸睡衣，解开了平时束起的头发。与平时看到的威严形象不同，他完全私下的样子让欧若拉想起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慢慢走近，在爱尔华身边坐下。柔软得出奇的羽绒被沉甸甸地包裹住了欧若拉坐下的身体。当她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地板时，爱尔华轻轻地扶住了欧若拉的肩膀。
“我从吉尔那里听说了，欧若拉。我问你，你也爱我吗？”
欧若拉听了爱尔华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这只是半推半就，她应该爱爱尔华，但为什么这一刻，明明是她一直在等待的，却被恐惧和焦虑占据，而不是喜悦。
爱尔华的手臂收紧，欧若拉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爱尔华的双臂环绕着欧若拉的身体，紧紧地抱着她。
“欧若拉，我也爱你。我的小美人鱼。我多么梦想有一天能和你结合在一起。”
“。”
爱尔华甜美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回荡。
欧若拉也艰难地挤出声音，仿佛气喘吁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急速地流动。对于欧若拉来说，这本该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但她只感到焦虑和紧张占据了她的身体。
当欧若拉害怕地把手放在爱尔华的背上时，他的手臂收紧了。欧若拉仿佛被他用力紧紧地搂住，慢慢地躺在了床铺上。
她海蓝色的头发像波浪一样铺在白色的床单上。在她的视野中，可以看到金色的天花板和他金色的头发，在烛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爱尔华将自己的手指与欧若拉的双手交织在一起，把她放到了床铺上。
“欧若拉，你准备好接受自己的感情了吗？”
爱尔华费力地呼唤着她。随着 &34;嘎吱嘎吱 &34;的声音，爱尔华的身体覆在了欧若拉身上。他那双发着热光的新绿色眼睛正盯着她。就在她移开视线时，房间的门吸引了她的目光，欧若拉的心怦怦直跳。
(吉尔!)
门后是吉尔。他就在门的另一侧，等待着她和爱尔华的结合。想象着他站在走廊上的那一刻，欧若拉的眼泪夺眶而出。
“欧若拉，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吗？”
爱尔华急忙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欧若拉的头。欧若拉也从床铺上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溢出的泪水。
“爱尔华，告诉我。当时是谁。”
她用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着爱尔华的脸。然后，欧若拉开始说话。
关于她小时候在人类陷阱中受伤时，那个温柔地拥抱她的男孩。她一直爱着他，他亲吻她，把她抱在怀里，好像在保护她远离恐惧。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早就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欧若拉说完后，爱尔华默默地垂下了眼帘。他那双新绿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角带着微笑，悲伤地弯起了弧度。
“就在那时，吉尔发现你躺在沙滩上。我去叫警卫，但他阻止了我。他说如果太多人知道有美人鱼就不好了。所以我们把你带到山洞里，我去叫李敖德医生。当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吉尔的怀里睡着了。”
爱尔华断断续续地说。
“吻你的男孩不是我，是吉尔。”
听到他的话的那一刻，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欧若拉知道为什么她和吉尔在一起会感到很痛苦，也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十分地想见他。
——我爱上了吉尔。从遥远的过去，一直没有改变。
欧若拉泪流满面，因为她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感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但此时此刻，她想尽快见到吉尔。只觉地现在他的一切都很可爱，从他那张不耐烦的脸，到他那讨厌的轻声细语，再到他偶尔露出的亲切笑容。
看到欧若拉在自己面前哭泣，爱尔华轻轻地眯起眼睛看着她。
“我明白了。你现在爱着吉尔。”
“但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因为当我和爱尔华在一起时，我非常幸福和快乐，但当我和吉尔在一起时，我却很难受和痛苦，我会觉得我不是我自己。”
“这就是恋爱，欧若拉”
欧若拉抬起头，看到爱尔华看着自己，温柔地笑着。
“恋爱不仅是美好的，它也可能是苦涩的、痛苦的、充满伤痛的。但正因为如此，它才美丽。”
爱尔华凑过去，用指尖轻轻拭去欧若拉脸颊上滑落的泪水。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停在欧若拉的下巴上。
“那也许我现在不应该吻你。”
“对不起，爱尔华 ”
“不，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自己的情感。”
欧若拉下巴上的手就这样慢慢地离开了她的脸庞。
欧若拉低下头，刚才离开的那只手慢慢地伸了出来。爱尔华牵起欧若拉的手，拉着欧若拉站起来。
两人并肩坐下，抬头望着被银色月光照亮的窗户。静静地望了一会儿窗外，爱尔华开口了。
“欧若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刚刚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如果你想向吉尔求婚，我可以帮你安排。”
爱尔华小声说道。他的好意让欧若拉怦然心动，但她突然想到了莎拉。
“不,，事实上，吉尔有一个相亲对象，他和她关系很好。虽然还没到订婚的地步，但她似乎很合吉尔的心意。她能理解吉尔。”
“嚯，这真是个罕见的故事。我能知道更多细节吗？&34;
欧若拉对爱尔华的话点了点头，慢慢地开始说道。
“一开始是打算拒绝而组成的相亲，但是对沙拉不胆怯的性格让吉尔对她抱有好感。沙拉虽然是下级贵族，但勇敢地挑战贵族社会，这会成为支撑吉尔的力量。而且她最近频繁出入宅邸，亲密到连他的工作都在帮忙。”
说完了一遍她的话，爱尔华兴致勃勃地听着。
“吉尔从来没向我提起过她。我也不知道兰伯特家和格蕾丝家关系这么好。好吧，也许对吉尔来说，这两家相互交往并不是一件坏事。”
“什么意思？”
“格蕾丝家族原本是商家，但最近和王室也有联系，可以说是现在气头最盛的家族。虽然从以前开始就被传统的贵族们讨厌，但正因为原来是平民，所以想法很灵活。虽然会有点弄脏手，但比起荣誉，他们更能取得成果。吉尔也有很多敌人，如果沙拉的一族在这边的话，就会成为他面对种种的力量吧”
爱尔华的话让欧若拉心不在焉。爱尔华只是在说部下与贵族之间的事，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故事却让她的内心有些煎熬。
(吉尔和莎拉在一起肯定会更好。……）
他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欧若拉告诉他自己的感受，吉尔也许会接受她。但即使她安全地和他结合了，欧若拉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欧若拉作为美人鱼，没有靠山，也帮不了他，加上自己对人类世界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欧若拉从过去几个月的经历中亲身体会到，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仅靠纯爱就能生存的地方。欧若拉揉皱了床单，似乎在压抑自己混乱的情绪。
(吉尔 ……)
突然，她脑海中浮现出他在贵族社会挣扎求生的画面。在自己还是美人鱼的时候，本以为他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脸上总是带着严峻的表情，但近距离看吉尔，他总是带着痛苦的表情在与什么抗争。他自己的血缘，他的家庭背景，他作为骑士的职责。
当自己想帮助他时，脑海中自然浮现的不是自己谨慎地守在他身边，每天照顾他的形象，而是莎拉背着他与贵族社会对抗的形象。
想到这里，欧若拉已经在内心找到了答案。
“爱尔华，我爱吉尔。所以我不能向他袒露心声。”
当欧若拉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时，爱尔华那双新绿色的眼睛惊讶地翻了个白眼。
“欧若拉，，为什么？ 我们认识很久了。也许如果你告诉他你的感情，他一定会接受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因为我帮不了他。不管我有多爱他，我都不能为吉尔做任何事 ，但莎拉可以支持吉尔。他不需要我，他需要她。”
“是吗，你是因为爱吉尔才打算退出的吧。”
爱尔华听到欧若拉的回答后点点头。他把手放在下巴上，做了一个思考的手势，但随即又张开了嘴。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你要嫁人。我相信身边的男人们不会让一位与兰伯特家族有血缘关系的美丽小姐孤身一人的。但我不能接受把你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贵族”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也爱你 ，欧若拉。我们从小就是朋友，不是吗？ 我不会让我的小美人鱼 ，离开吉尔和我的视线的。别担心，我有办法。但现在，我们得先解决宫王宫里的麻烦。等我们把叛贼赶出王宫，再考虑你的事。”
说完这些话，爱尔华掀开丝绸被褥，把欧若拉叫到身边，让欧若拉躺在旁边。随后，欧若拉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时，欧若拉悄悄地溜出了房间。她打开门，走到走廊上，一阵冷风吹过，哆嗦了一些。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的吉尔，他听到微弱的开门声，转身朝她走来。
“早上好，吉尔。”
欧若拉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吉尔走到身边，把手中的毛皮大衣弄得蓬松起来。
“睡得好吗？”
“是的，一直睡到早上。”
“嗯……”
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简短地交流了几句。吉尔看着欧若拉断断续续地说。
“你告诉殿下……你的感情了吗？”
吉尔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说话。
欧若拉知道他关心什么。欧若拉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灰色的眼睛。
“嗯，爱尔华也回应我了。多亏了吉尔。谢谢你。”
“恭喜你”
吉尔突然微笑。
这是一种对欧若拉的回答感到安心的温柔的声色，欧若拉还注意到，吉尔的声音里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苦涩。虽然心里有点内疚，但欧若拉假装没注意到拿起了吉尔的手。
“快点回去吧，汉娜一定在等我们。”
欧若拉努力明快地说，拉住他的手。
在回到宅邸之前，吉尔似乎有意不让欧若拉看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