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与吉尔的外出
翌日，吉尔决定带欧若拉一起进城。
这是因为吉尔需要一把剑，以替代在暴风雨中被海水吞噬的那把。同时，也让欧若拉有机会看看人类的世界，毕竟她对这个世界一直充满好奇。
欧若拉身着深蓝色连衣裙，珍珠如夜空中的繁星般散落在裙摆上，头发被精心梳理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她的眼睛在镜子前灵动地闪烁起来。
“哇，这裙子太好看了，谢谢你，汉娜。”欧若拉欣喜地说。
“欧若拉小姐的第一次外出，必须得好好打扮打扮。是吧，少爷？”汉娜微笑着转过身来，开始为欧若拉整理头发。
吉尔看着汉娜，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抱紧手臂。
“为什么问我？”吉尔问道。
“因为担任王子保镖的少爷身边需要一个漂亮的女性。现在，你觉得欧若拉脚上穿哪种颜色的鞋子最好看？”汉娜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吉尔一脸愕然地看着汉娜，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的眼色。他面带佛相，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那紧绷的嘴角看起来有些可爱，欧若拉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吉尔，你更喜欢哪种颜色？”欧若拉指着镜子前的蓝白鞋问道。
吉尔瞥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要我选？”吉尔问道。
“但它们都太漂亮了，我不知道我更喜欢哪一个。你帮我选一双吧。”欧若拉恳求道。
欧若拉抬头看着吉尔灰色的眼睛，故意说出这种话。吉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抱臂的双手，用右手指了指旁边的鞋子。
“那一边的蓝色？”
“不愧是少爷，我也觉得这个更好。现在，欧若拉小姐，让我为您穿上我们挑选的鞋子吧。”汉娜把蓝色的鞋子放在欧若拉面前，微笑着说。欧若拉也撩起衣服下摆，抬起右腿，轻轻地把脚放进鞋里。
漂亮的蓝色鞋子非常适合她的脚，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然而下一刻，汉娜注意到了什么，“啊”了一声，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对不起，欧若拉小姐。欧若拉还不习惯穿高跟鞋出门，所以还是穿这双白鞋吧。”汉娜一脸歉意地放下了蓝鞋。她提供的这双白鞋的鞋跟高度比蓝鞋低得多。
“高跟鞋很难走路。如果扭到脚，会伤到自己；一不小心，还可能骨折。脚一旦受伤，要过很长时间才能重新走路。非常抱歉，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汉娜低下了头。欧若拉看着她自责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汉娜，这双的颜色也很好看。”她笑着把脚伸进白鞋里，汉娜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做完准备工作，欧若拉跟汉娜打了个招呼，便和吉尔一起坐上了停在屋前的马车。随着一声鞭响，装饰鲜艳的马车开始缓缓驶向城市。马车隆隆驶出宅邸，穿过铺满鹅卵石的街道，来到了城里。欧若拉下了马车，立刻被五彩缤纷的市容所震撼。
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两旁有许多红、黄、绿等色彩鲜艳的建筑，每栋建筑上都装饰着时令鲜花。一条宽阔的河流穿过小镇，马车在河上的大桥上来来往往。到处都可以听到游人的叫喊声和议论声，人们都兴高采烈地走在街上。
“快看，快看，吉尔！商店里那些红色的绒毛泡泡是什么？它们为什么不会消失？”欧若拉惊奇地问道。
吉尔侧过头，看见欧若拉正指着商店的橱窗，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惊奇。
“那是气球，里面充满着空气。”吉尔耐心地解释道。
欧若拉瞪大了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仿佛在尝试理解这个新奇的概念。
“她在那边买的是什么东西？真漂亮。”欧若拉指向一个优雅的女子，她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那是银匠工艺，用金属塑造出图案和形状。汉娜就喜欢这个，我回头给她买一个。”吉尔淡淡地回答道。
他们继续并肩走着，欧若拉的眼睛四处张望，每当她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声音就会接踵而至。吉尔也一个接一个地认真回答着她的问题。
“吉尔，这是什么？好可爱！”欧若拉不顾吉尔的声音，她拉着吉尔的胳膊，指向一个小摊上摆放的形状可爱的糖果。
淡粉色、白色和蓝色。用糖做成的花朵和动物在小摊前一字排开，吸引着围观者的目光。
“这是糖果，你想尝尝吗？”吉尔温柔地问道。
“可以吗？”欧若拉两眼放光地问道。
“可以。”吉尔微笑着回答道，“对不起，店主，你能帮我把这些包起来吗？”
吉尔指着糖果，店主微笑着点点头。
“骑士先生，您今天有约会吗？我多给你包几颗。”店主热情地问道。
“不用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吉尔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好啦，好啦，没必要这么害羞。就当是送给那位漂亮的姑娘。”店主一边说着，一边把糖果装进一个小盒子里。
装在简单木盒里的花糖点心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花圃。旁边的吉尔把手放在额头上，像是要扶住他的头，欧若拉却眼波流转地接受了。
他们一起走到车流中的长凳上坐下。吉尔刚拿起含糖的点心放进嘴里，一股上品的甜味就在欧若拉的口中蔓延开来。
“太神奇了，好吃！比面包和水果甜多了。”欧若拉兴奋地说道。
“啊，是吗？你好像是第一次吃糖果。”吉尔淡淡地说道。
“嗯，果然大海之外会有那么多神奇的东西。我居然不知道陆地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欧若拉感慨地说道。
当欧若拉翻着大眼睛闷闷不乐地望着糖制糕点时，她感觉到旁边的吉尔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吃糖的样子很可爱。”吉尔温柔地说道。
欧若拉惊讶于他与众不同的态度，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据她回忆，长期以来，他一直反对欧若拉上岸。她与爱尔华交谈时，他总是用苦涩的眼神看着她，当她试图了解人类社会时，他也总是拂袖而去，认为那是不需要的知识。
当欧若拉用疑惑的眼神眨眨眼睛时，吉尔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吉尔，谢谢你买的糖果。我们走吧。”欧若拉急忙站起身，甩掉胸口微微的痒意，将目光从吉尔身上移开，走开了。
之后，他们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谈论着其他事情，但接连变换的景色并没有让欧若拉被抓住的心放下。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喷泉。水流从下往上柔柔地蔓延，就像一朵大花在空中绽放。水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在欧若拉的目光被这美丽的建筑吸引住的一瞬间，鞋尖被鹅卵石的缝隙卡住了。
“哎呀。”欧若拉惊呼道。
她的脚被夹住，身体向前冲去。坚硬的灰色鹅卵石隐约出现在眼前，欧若拉挤紧了双眼。但没有预料到的冲击并没有到来，她的身体反而被轻轻托起。她抬起头，看到吉尔的双臂搂着她的腰，牢牢地支撑着她的身体。欧若拉的后背触到了吉尔的胸膛。
“多注意自己的脚下。”吉尔轻声说道。
当她抬起头时，灰色的眼睛正俯视着欧若拉。他的目光比她预想的要高。欧若拉这才意识到，他比自己高得多。她自己的头刚好低于吉尔的脸。再加上腰间有力的臂膀，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个高大的身躯保护着，欧若拉的胸口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就像那次）
她想起了那个年少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保护性地拥抱着她的男孩。回想起自己小小的身体被双臂包裹着的温柔温暖，脸颊微微发热。欧若拉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现在的心情，轻松地从他怀里挪了出来，尴尬地别过头去。
“我没想到吉尔会说这些……我还以为你会多骂我几句呢。”欧若拉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吉尔反问道。
“因为吉尔一直反对我上岸！”
当自己诚实地告诉他时，吉尔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好像很失落。但很快，他的眼神就捕捉到了欧若拉的蓝眼睛。
“你一直想上岸，是因为你想看看这个，不是吗？那我愿意招待你一下。我知道你很想四处看看这些新鲜玩意，但你得多注意脚下。”吉尔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责备。
“抱歉，吉尔……”欧若拉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欧若拉被他不同寻常的温柔举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欧若拉双肩下垂，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你可能还不熟悉鞋子。我帮你一把。我可不想看见你夸张地摔倒然后受伤。”吉尔的语气虽然粗鲁，但却透露出他对她的关心。
欧若拉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把手搭在吉尔的左臂上。即使穿着衣服，也能辨认出他坚硬的肌肉。这就是将作为骑士保护爱尔华的身体。站在他身边时，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吉尔的体格。
“当我还是人鱼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吉尔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大。”欧若拉心中暗自感叹道。
“我有责任保护殿下。必须得训练有素才能胜任这份工作。”吉尔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
“人类男人都这么结实吗？”欧若拉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我从没把他们和其他种族比较过。男性人鱼有什么不同吗？”吉尔反问道。
“有时，男性美人鱼会来自其他海洋，但我不认为他们的手臂有这么粗、这么结实。”欧若拉用纤细白皙的手臂抓住他的手臂，就能清楚地看出它的粗细不同。欧若拉想起与最初相遇的少年时代的感觉接触着的时候，不过，他已经是出色的男人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欧若拉总觉得内心有点不平静。
欧若拉抬起头轻轻地看着他，以免被发现。才发现今天吉尔穿着斗篷和骑士装，已经接近正装了。过去，欧若拉曾多次见过他穿骑士装，但也许是因为过去几天见他穿得比较轻松的缘故，穿起正装比平时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
(吉尔很酷……）
（不，不可以再想了！）
欧若拉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不可以再想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如果这只是因为想起以前的记忆而变得怀念而已罢了……想到这里，欧若拉继续抓住吉尔的手臂前进。
“我们去的武器店马上就要到了，还能再走一会儿吗？”吉尔问道。
欧若拉对吉尔的话微微点头。在比刚才稍微放慢了一点走路速度的他旁边，欧若拉跟着吉尔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