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日常
当欧若拉带着和汉娜一起离开房间时，她发现吉尔正靠在沙发上，手中拿着剩下的报纸。他身着宽松的白衬衫，仿佛想在这个宅邸里寻找一丝随意的舒适。
欧若拉静静的走到他身边，她的脚步轻盈如风。她旋转了一圈，让身上的桃红色连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吉尔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报纸，眯着眼睛看着她。
“吉尔，快看，快看。”
她在他面前欢快地转了一圈，连衣裙的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一直在翻阅文件的吉尔抬起头，看着欧若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呵，我本以为，如果你穿得正式一点，应该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拿你没办法，说话这么刻薄。不过我相信爱尔华一定会夸我好看的。”
“可惜，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赞美一个女人。”
吉尔随即转过身去，重新看向他的文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吉尔。如果我穿上这件衣服，可以去见爱尔华吗？”欧若拉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吉尔的眉毛跟着抽搐了一下，他疑惑地看着欧若拉，“等等。你不会还打算去见殿下吧？”
“当然要见。我想在爱尔华身边。”欧若拉的语气充满了热情和坚定。
看到欧若拉紧握双手，充满期待的样子，吉尔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我知道你的感受。但你对贵族社会的了解太少了……甚至不了解人类社会。”
“现在的情况是，你连王宫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殿下了。”
“为什么不能？我现在衣着得体。”
“欧若拉小姐。在人类世界里，地位是分等级的。像少爷和王子这样的贵族需要掌握有一定的行为和礼仪。”旁边的汉娜温柔的解释道。
欧若拉一边听他们讲，一边惊讶于自己需要学习的知识量。除了日常生活知识，比如如何读书写字、如何花钱，她还得学习上层社会的餐饮和社交礼仪。要见到爱尔华，真是任重而道远。但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放弃，那她就永远无法见到他。欧若拉深吸一口气，看着吉尔灰色的眼睛。
“吉尔，我想见爱尔华。教我相应的礼仪吧。”
“好吧，不管怎样，这都是在这里需要的知识。汉娜，能交给你吗？”
“我明白了。”汉娜微笑着回答。
从那天起，汉娜开始教导她礼仪。练习开始的三秒钟后，欧若拉意识到自己的不祥预感是正确的。
“欧若拉小姐，行礼的角度应该再高一点。”汉娜说。
“像这样？”欧若拉问道。
“再高一点。”汉娜回答。
“像这样……？”欧若拉问道，然后身体向前倾，行了一个屈膝礼。
“现在您的手臂向下倾斜。”汉娜笑着说。
欧若拉在镜子前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屈膝礼，终于在第二百九十九次刚刚完成时坐在了地上。穿着束缚身体的紧身连衣裙，神经一直绷紧到手脚末端，汉娜连一毫米的偏差都不允许的指导，让欧若拉的体力和脑力都在急剧消耗。
也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汉娜走过来，轻轻握住了欧若拉的手。
“欧若拉小姐，这只是你的第一天，所以如果你不能从一开始就做得很完美也没关系。今天就先这样吧。”汉娜轻轻地把手放在欧若拉的腰上，试图引导她走向沙发。但欧若拉轻轻移开了她的手，用她深邃的蓝眼睛直视着汉娜。
“我想再努力一下。汉娜，能帮我一个忙吗？”欧若拉问道。
“如果我能胜任的话。”汉娜回答。
汉娜一边支撑着欧若拉的身体，一边向旁边瞥了一眼。她看着吉尔，后者正双手交叉放在写字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吉尔明白汉娜目光中的含义，他点了点头。
“她的决心是真诚的。很抱歉，你得陪着她。”吉尔说道。
“我明白了。”汉娜回答道。
随着汉娜的话，欧若拉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的指导相当严格，但如果不掌握这些礼仪，就无法见到爱尔华，她别无选择。欧若拉稍作休息，又开始在无休止的屈膝礼中挣扎。
在把屈膝礼练得几乎崩溃之后，吉尔开始教她写字。但对于从未拿过笔的欧若拉来说，那些在纸上飞舞的字母就像蔓延的虫子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欧若拉，你写错了。没有这样的句子。”吉尔说道。
“让我看看，……，是这样拼的吗？”欧若拉问道。
“不是，你之前在这里也拼错了，给我用心记住。”吉尔回答道。
“别在离我这么近时说话那么大声音！你说得太大声了！”欧若拉抱怨道。
“喂，我好像说的是&39;你的衣服真漂亮&39;。这里写的却是&39;你的样子真漂亮&39;！你到底在向谁表白？”吉尔问道。
“又笨又蠢。”
欧若拉一边吵吵嚷嚷地争辩着，一边听话地慌乱地拼写着台词。那天，她被灌输了处理金钱的方法和吃饭的礼仪，直到太阳下山。
“少爷……”听到汉娜的声音，吉尔停止了写信，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太阳已经下山，透过窗户，只能看到黑暗和月亮微弱的白光。
“怎么了？”吉尔问道。
汉娜没有回答吉尔的话，只是把食指放在嘴边，向他招了招手。吉尔离开书房，和她一起走进隔壁房间，发现欧若拉像猫一样蜷缩着，双臂撑在书桌上呼呼大睡。她的周围散落着写满字的纸和笔，以及钱，包括金币和银币。
“看来在那之后她自己也在努力练习。”汉娜小声说。透过叠放在书桌上的双臂间的缝隙可以看到欧若拉的手指也被墨水染黑了。
“在这里睡着了会染上感冒的。”吉尔说道。
“少爷，她是个好女孩。自从欧若拉小姐来了之后，我感觉家里的气氛好像变得轻快多了。”汉娜对着完全熟睡的欧若拉轻轻一笑。
“是吗？ 我不禁注意到有点吵。”吉尔说道。
“少爷的表情也柔和多了。汉娜对此非常高兴。”
“是吗，一直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吉尔对汉娜微笑着说。
汉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吉尔抱起欧若拉，原封不动地离开了房间，向楼上的卧室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他沿着走廊一路走去。他以为自己是为了不吵醒她才慢慢上楼的，没想到欧若拉却微微俯下身，紧紧地抓住了吉尔的胸膛。
吉尔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当他看到欧若拉又开始在睡梦中微弱地呼吸时，他又慢慢地走上了楼梯。一进卧室，吉尔就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床铺上。然后，他不知怎么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木椅吱吱嘎嘎的声音。
熟睡中的欧若拉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她的皮肤像瓷器一样洁白，嘴唇轮廓分明。她深邃的海蓝色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阴影。吉尔伸出手，轻轻地挽起一把海蓝色的头发，此时的头发已经染上了月亮的颜色。丝丝秀发从握剑的手指间无声地溢出。
吉尔知道，她从小就向往人类世界。虽然知道上岸去见爱尔华会很困难，但她还是试图保持坚强，不顾一切，这让吉尔对她越发喜爱。汉娜说的是真的。光是看着欧若拉，他就忙得不可开交，惊讶、大笑、表情多变，但她是个可爱的人，会把自己的想法诚实地表现在脸上，和她在一起时会让人感到些许安心。
吉尔把目光移开时，不经意看到了欧若拉纤细发黑的手指。“你那么想和殿下在一起，是吗？”吉尔喃喃自语，无意间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此时欧若拉的丝质家居服卷起，露出她雕塑般优美的双腿和雪白的大腿。
“真是的，还得继续让汉娜教她学会表现得更像一位淑女。”吉尔笑着，想要整理欧若拉的衣服，却在突然间停下了手。
她蜷缩着睡着了，大腿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就像是被尖刀划过一样。一条锋利的直线，虽然伤口完全闭合，但吉尔可以断定，这并不是今天或昨天留下的。
（她是不是撞到哪里了？……）
正当吉尔感到纳闷时，他轻轻拿起她的睡衣下摆，小心地盖住了欧若拉的腿。接着，他又轻轻地给欧若拉披上床单，然后悄悄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