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的过往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心中有问题却没有答案的走着，很快我们就走到了烧烤摊面前，乔艾停住指着一处桌子旁边的板凳示意我坐下。
我木讷的走过去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即使到了冬天的晚上十点，这里仍然有许多的人，我想可能是跟这里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在我的背面就是邬原江，如果是在夏天，坐在这里点上一点烧烤，几瓶冰啤，吹着江边的风，一定会很舒服。
很快我收回目光，发现乔艾已经在点东西吃了，这时我却因为喝多了啤酒很想上厕所，跟乔艾示意后我找了附近的公共厕所迅速解决。
出来时，我用冷水给自己洗了个脸，让自己保持很清醒的状态，同时大脑飞速的回顾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然而越想却越想不明白，总感觉像电视剧小说里的无厘头情节。
慢慢走回烧烤摊，发现我们点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乔艾坐在那里等着我，桌子上除了烧烤之外，还有两碗打包盒装的面。
我迅速在位置上坐好，发现这是我最爱吃的泡椒鸡杂面。
乔艾的那一碗则是番茄鸡蛋面。
“刚喝了这么多的酒，肯定也没吃什么东西，喏，这是你喜欢吃的泡椒鸡杂面。”乔艾一边说着，一边为我拿了一双筷子。
我听后也是感到有些欣慰，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才发现胃里确实除了酒水之外，没有其他东西了。
“还是你懂我。”我殷勤的说道。
“我可不懂你，别来沾边儿。”乔艾立刻不留情的回应道，却是话里有话。
我们一直没有再说话……
“嗯，好吃。”在我吃完最后一口面之后，率先用赞叹的语气打破了宁静。
“还有一串烤青椒和虎皮鸡爪，给你吃。”乔艾也差不多吃完了，看着桌上最后的两串食物，对我说道。
我摸摸肚子，用力的摆手，极其抗拒的语气说道：“乔姐，我真吃不下了。”
“一人一串，没得商量。”最后她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随后率先拿起青椒吃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了逃避的余地，撑着拿起来塞入口中。
“大功告成，不浪费，尧哥还是乖孩子。”乔艾看了看桌上，没有任何的食物残留，满意的说道。
最后我想去付钱，却被老板告知已经付过了，我回过头来看了看乔艾，她正在用得意的表情看着我。
“那……走会儿？”我走到乔艾的旁边，问道。
我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但出乎我的意料，她回绝道：“今天太累了，不想走了，我们回去吧。”
随后一个人就在前面走了，我原地愣神两秒后跟上前去。
乔艾的住处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但如果是步行的话，可能也需要半个小时，我并不确定她现在究竟是不是要回去，所以我只能跟在她的后面，甚至没有勇气上前跟她多说一句话。
塞壬的风，乱心的我。
这样的氛围有些奇怪，也让我有些不自在，索性从包里抽出一支烟，默默的点了起来。
“你这个烟是非抽不可是吧，迟早有一天肺癌，病死你！”我与她间隔十来米，她还是听出了我在点烟，开口骂道。
与此同时，她的脚步也放慢了，最后竟在原地等我，用满是怨气的眼神默默看着我。
我忽略了她刚才说的话，随口转移话题道：“你是打算这样走回去吗？”
“江尧，你现在觉得有负担，是吗？”乔艾突然问道。
我猛吸一口烟，没有说话。
“我们算是朋友吗？”
“当然！”
“算是好朋友吗？”
“屁话！”
“那你能跟我讲讲，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吗？或者说，那时候的你们。”
乔艾开门见山的问道，眼神很真诚，像是在极力寻求答案。
我再次猛吸一口烟，随后用力的掸了掸烟灰，反问道：“你真想听？”
“你不想说，我可不逼你。”说完，她转过身去。
“我和她是大学校友，我们在一场足球比赛后认识，当时是学校举办的足球杯决赛，我们中医院系和临床院系遇见，但她就是临床院系的。”我缓缓说着，乔艾也在认真倾听，比我上课都认真。
“你学医的为什么不进医院，跑来服装公司上班？还有，你们谁赢了？”面对乔艾的提问，我懵了好一会儿，她明明是想听我和前女友的故事，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询问。
但最后想到面前的人是乔艾，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学医不能展现我的天赋，况且把别人的命交到我手里，我都替病人家属着急。”我很潦草的解释了第一个问题。
听完她噗嗤一笑，这是她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至于比赛嘛，谁输谁赢并不重要。”讲到这里，我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因为那场比赛即使我发挥得还不错，但最后也因为我的失误饮恨。
“咳咳！”我故意拉高了音调，气氛也随之高潮起来，此刻仿佛我又回到了那年夏天的绿茵场上，“我分别在二十分钟，八十三分钟进了两颗球，在九十分钟时，我们总比分二比二打平，然而在伤停补时阶段，我们打出了一次精妙的配合，最后球来到我的脚下，距离球门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我颠球之后一脚凌空抽射，直逼球门左上角……
讲到这里，我发现我像是一个犯有强烈中二病的少年，诉说着自己的“传奇”，回过头来又猛然发现，好像已经两年没有碰过足球，关于足球的记忆，又像她一样，有遗憾也有满足，但是都随风而去了。
“哇，好厉害！”乔艾此刻化身超级铁粉，真诚的夸赞着，手上还有巴巴掌的动作，我顿时被她这样的举动可爱到了。
“看吧，你都以为进了，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只可惜……打中了横梁……”讲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低落，虽然如果那颗球进了也对我的人生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每当回想起，总是会觉得非常遗憾。
可惜没有如果，成功与失败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那样踢，即使我知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进不了，但也会为那百分之一而拼尽全力。
“啊？！”乔艾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可惜。
“那你说的失误是？”她问道。
“就是最后的时候送了他们一个点球，然后输了比赛，我很懊恼，即使大家都没有怪我。”我云淡风轻的说着，但回想起当时，真的扇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
“那你最开始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是救世主呢。”她瞥笑着，随后又转变语气补充道：“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的确是太可惜了，如果是我，也会懊悔很久。”
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不过现在却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就当时的我而言，一场比赛对我的打击可谓不小，但现在步入社会，开始生活，才发现那些微不足道的打击根本无法撼动我分毫，因为生活的重拳可是切切实实的砸在身上，那是一种精神折磨。
在一阵风光吹嘘却又遗憾的谈笑后，我才后知后觉到乔艾最初的问题，逐渐收起了脸上得意的笑容，我开始沉思——那时候的我们。
好一会儿过后，我抬起头来看向乔艾，发现她两只手都托着香腮，仍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还了她一个笑容，而后缓缓开始讲述。
“也正是那一场比赛，虽然我们输了，但是我的过人表现让我一时间风光无限，我自然成了焦点，那段时间，基本上全学校都知道我的名字，有很多女孩子都向别人索求我的联系方式，哥在那时候的桃花，那只能用泛滥来形容。”
说着我嘴角又开始忍不住上扬，短暂平复后，我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她也是其中之一。”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我的电话号码，我只记得那天她给我发了两条短信。”
“江尧同学你好，我是2008级临床医学院3班的苏叶，今天你踢得真的很棒很厉害！”
这是第一条短信。
“还有，人长得也很帅。”
这是第二条短信。
回想起这两条短信，我的记忆仍然是那么深刻尤新，我收到过很多短信，其中内容都比这艳丽太多，可唯独这普通的两条短信，却让我一眼入魂，直到现在，我只要听到或看到与这两条短信相关的词语，我的内心都会泛起波澜。
“有许多人给我发短信，更多的也有小纸条，然而大多数我都是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句，而唯独这一条，对于发短信的那个人，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我在回复时，却是字字留心。”
“也就是这样，我和她始于短信上的你好，也在两年以后，终于一句再见。”
“只是那句再见过后，我们再也没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