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要走了
“就没了吗？”乔艾一脸期待的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惊愕。
“都说再见了，当然没了啊。”我直生生的回应道。
乔艾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像是对我的发言无语到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苏叶回来找……”
“这不可能。”她还没说完，我立刻回应道。
“看来你已经对这个问题想过很多次了，说说你的答案吧。”乔艾顿时又来了兴致。
“都说了不可能。”我再次重申。
“江尧，你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你心里有答案，说出来又不会怎样，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想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什么分开，但是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原因，你可以跟我多说说。”乔艾耐心的说道。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防线被击垮，因为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分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分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也是困扰我这么久以来的直接原因，只是觉得那段时间的她有些不对劲，当时并没有多想，后来她突然跟我提了分手，我才后知后觉。”我两眼变得无神，仿佛又回到了苏叶跟我说分手那天，那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抹杀我，每当回想起来，都像是凌迟处决。
“会不会是苏叶她喜……”乔艾试探性的问道。
“不可能，我了解她，她不可能那样做，况且跟我分手后，我也跟别人打探过她的消息，她那段时间也整日烂醉，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那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两个人把事情谈开，一起解决问题呢？”乔艾不思其解，连声问道。
“我了解她，她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就是认为这样的决定才是最好的结果，我再去找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我们两个人带来更多的问题。”
“我只记得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在你身上看不到希望。”
“好聚好散，这样挺好。”我随后补充道。
“真的是好聚好散吗？”乔艾低声一句，却是将我打回原形，我试问自己，这样的结果若是可以接受，又怎么可能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像是陷入深深泥潭迟迟走不出来。
“其实我还听说，大学的你很厉害，做了很多事情，赚了很多钱，在我的认知里，能够在大学里面赚钱的人，一定是很厉害的。”
突然乔艾转移了话题，很显然这也是阿峰告诉她的，不过她说的也是真的，在大学里，我想实现财富自由，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拥有金钱就能够拥有很多东西。所以从大二就开始摸爬滚打，最后创立了一个小店，涉及很多产业，也确实赚了不少钱。
不过最后都功亏一篑，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贪欲，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也正是那以后，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包括苏叶，所以那一直都是我不想再去回想的事情。
虽然我觉得苏叶的离开跟这个没有关系，但那也是我人生中一次失败的证明。
所以我并不想回答乔艾这个问题，直接转移话题，
“你问我，如果她回来找我，我会怎样？”
叹息过后……
“她不会回来找我，她了解我，我也清楚她。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能让我接受的答案。如果她真的回来找我，还会不会在一起，我不知道。”抛心置腹的回应后，我像是断了电的发动机，顿时失去了动力。
乔艾听后，沉默许久，最终开口：“如果有那么一个让你可以接受的答案，或许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乔艾的这句话让我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也许就像她说的这样，如果那是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答案，我也不会到现在也浑然不知。
“她现在人在哪里？没有在沧原？也没有在东江？”正当我愣神之际，乔艾甩了甩手，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她是浙江杭州人，大学毕业后就离开了东江，现在或许在杭州吧，也或许不在，谁知道呢？”我机械般的回答了她。
至此，乔艾再也没有追问下去，我们两人在冬日寒风中彼此存在，似乎都有数不完的愁绪，也许这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我只能这样认为。
我怕乔艾忍不住寒风的侵袭，便提出送她回家，她也欣然接受，于是我和她又继续行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她走的比我快些，在昏黄路灯的搀扶下，她的脚步却是显得颤颤巍巍，我也一样。
“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的送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浑浑噩噩间，耳中竟传来熟悉的歌词，眼下四下无人，美妙的歌声只能是我前面这位女士发出。刚开始我感到很惊讶，不过随后就被这独特甜美的歌声所吸引，在我的认知里面，像冷雨夜这样的歌曲只适合男生唱，否则就没有了大气恢宏的感觉，然而这短短几秒，就让我收起了这样的看法。
乔艾的粤语在我一个外行看来很标准，优美的女生声线赋予了这首歌别样的感觉。我并没有打断她，而是想着趁机加入她。
“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乔艾唱到这里便收尾了，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插上一句歌词，虽然我也想唱，但比起唱，我更喜欢欣赏此时此刻的她。
更何况在深夜的街道，一个人唱歌还可以算上是正常，若是加上我这个酒鬼，那就成了两个疯子，也会被扣上个扰民的帽子。
啪啪啪啪啪啪……
“真nb！”
我急忙赠予乔艾最高级别的赞赏，她也停下脚步享受着我对她的赞赏，压不下去的嘴角证明她对此也很满意。
“哟，看不出来啊，隐藏得挺深嘛，真是让我大开耳界。”我换着语言夸耀。
“你从未了解过我，当然会被惊讶住，姐的身上有的是闪光点，只是现在不想照在你的身上了。”说完，乔艾立刻转过身去。
我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挠了挠头，突然发现快到乔艾的小区了。
“到了，你快回去吧，今天……你应该也累了。”我镇定自若的对乔艾道，此刻，我觉得我无比绅士。
乔艾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我，随后献出一个笑容，对于这个笑容，我只想到了用娇艳无比来形容。
“不上去坐坐吗？话说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你还没去过我家，去看看呗。”乔艾笑着道，我听着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大晚上的，这不太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生硬的笑着回应。
此话一出，我们便又陷入了沉默，我将目光瞥向别处，不敢去触碰她的眼睛，最后在精神恍惚之际听见她深呼吸而后说道：“江尧，我可能不久后就要搬走了。”
即使酒精麻痹，可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如遭雷击，不知是因为即将与这位挚友分别还是有其他的因素，我的内心竟开始变得空落，缓了一会儿过后我问道：“搬去哪里？”
“不知道，反正会离开这里，可能是回家吧。”乔艾如同机器一般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亲人，回家也挺好的，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打拼，总是要归家的。”我云里雾里的说出这番话，以至于说完之后我竟立刻将这句话忘了去。
“可是你在博妮奋斗了这么久，前途这么好，怎么突然又想走了呢？”我不假思索的问出这个问题。
“你果然还是问了。”没有得到乔艾的正面回应，然而她的这句话，险些让我方寸大乱，只能立刻抽出一支烟点上。
“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得。”我解释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
“你真的知道吗？”
“不太清楚……”
“……”
“江尧，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明明能在你身上看到希望，可是你总能够让我失去希望。”乔艾这次的语气，明显带着愤怒。
我沉默……
见我无言，乔艾继续说道：“我其实根本不在意我在博妮的事业，换了地方，我照样可以。”
面对乔艾如此自信的说出这番话，我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和底气，因为她就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工作能力，她都处于这个世界顶尖的层次，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又为什么会看上我。
“当然了，我乔姐24k纯金打造，到哪里不是闪闪发光啊，哈哈哈哈……”我用一句玩笑话来掩饰我最后的倔强。
“真的不上去坐坐吗？”乔艾再次问道。
我犹豫过后说道：“阿峰还在家等着我投喂呢，再不回去他就要饿死了。”
“阿峰的事情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乔艾阴阳道，我竟觉得有些可爱。
“你搬家的时候我可以帮帮你。”我说完后给她比了个剪刀手的耶，她被我逗笑了，随后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别处。
“那你回去吧，不然阿峰真饿死了，打游戏也要补充能量。”她说完，给我做了个挥手的手势。
也不等我回应，乔艾转身就走了，我在寒风中，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脑海中回想起刚才那些零碎的画面，穿梭交织成一个破碎的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像有足够的能力将它拼接……
回去的路上，我给阿峰带了一碗炒河粉和一些小烧烤，又在脑海中想了想，如果今晚我去了她家，会有什么变化？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会后悔吗？
然而我无法判断。
走着走着，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