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计划
part1:
高启盛微微挑眉，随口问了句：“有多喜欢？”
普普缓缓掀起眼皮，再度与他视线交汇，直白且坚定地回了六个字：“帮我杀一个人。”
“你说什么？”高启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跟窗户纸似的煞白，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愤怒。
“刚刚小盛叔叔，不是问我喜欢朝阳哥哥的程度是多少嘛？这就是答案。”
“你才多大，怎么有这种想法…”
普普全然不顾高启盛的劝说，而是继续说道：“有个叫叶驰敏的女生，整天缠着朝阳哥哥，她还有个当警察的爸…”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杀了叶驰敏？”
“不！”普普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停顿片刻，回道：“是他爸，叶军！”
“为什么…”
“为什么是那个警察？而不是他女儿？”普普截过高启盛未问完的问题，继续回答：“因为是那个姓叶的警察害我失去了张叔叔，所以我也要让他女儿亲身体会下这种心情，等到那一天，我看她叶驰敏，还会不会有心情跟我抢朝阳哥哥。”
得到肯定答案，高启盛并未表现出意料中的歇斯底里。反而不解地问普普：“怎么不直接把两个人都杀了？”
普普咬着牙，目视前方，冷冷地回道：“有时候，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让她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高启盛的面色刹时变成了灰色：“怎样才算生不如死？”
普普转了转眼珠，给出一个令高启盛瞠目结舌的答案「录下叶军死亡全过程，匿名寄给叶驰敏，让她亲眼目睹一切。」
part2:
两人心照不宣地注视着彼此。
如果说，白天朱朝阳一人提出杀叶军的建议，在高启盛这里心动指数为50，那么晚上普普的话，无疑是加剧了这份心动。
他盘算得入迷，突然，朱永平发来短信，将她飘远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
“小盛叔叔，还不洗漱休息吗？”普普在一旁闪着看似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刚刚那些骇人听闻的话并非出自于她口。
因朱永平缘故，高启盛自然是讨厌朱朝阳的。可当他亲眼目睹，普普精湛演的演技过后，心中又不免开始为朱朝阳捏了把汗。
普普见高启盛没有说话，便道了声“晚安”打算休息。
“我等下会走。”高启盛言简意赅地说出这五个字。
普普一改往日未成年小女孩口气，淡淡地建议道：“再过几个小时，等天亮吧。”
高启盛有些意外：“你不问问我去哪里？”
“如果小盛叔叔想说，自然不需要我问。”
普普脱口而出的答案，意外令高启盛十分满意。他主动将自己这几天给叶驰敏、朱朝阳做辅导的事，讲了出来。
但普普听后，脸上却俨然一副木然，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遭一切，都表现出了漠不关心的态度。
“普普？”高启盛伸手在她眼前晃动，那样子像极了从前他哄妹妹高启兰。
“时间不早了，我…”
“你走吧，趁着严良没醒。”普普回过神，与高启盛对视。
高启盛点点头，说了句：“等我。”接着，转身开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普普的面前。
part3:
接下来两天，高启盛依旧留在朱永平别墅，为朱朝阳和叶驰敏上课。
普普则以《还珠格格》中，小燕子、紫薇寻父亲为由，旁敲侧击地故意在严良面前提起陈冠声，影响他心情。
果不其然，这个办法，在高启盛离开的第三天傍晚，终于奏效了。
晚饭过后，严良主动来到普普跟前，对其坦白道：“我打算去看望老陈。”
“什么时候？”普普强压心中喜悦。
“今晚。”
普普笑了笑，回道：“严良哥，我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严良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向普普确认：“你同意我在老陈那里多住几天？”
“当然，陈爷爷对你那么好，这段时间没见，他也一定很想你。”
“但…我不能留你自己在这里啊，要不然…你也跟我去老陈家？”
“那怎么行？”普普忙拒绝道：“陈爷爷家里又没有很大地方，还有小孙女要带，我去了不是添麻烦嘛！再说了，我们都是从福利院偷跑出来的，陈爷爷是你的新监护人，但不是我的。说不定，我前脚刚一进去，后脚就被送回福利院了…”
“可是…”
普普见严良犹豫不决，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劝说：“严良哥，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是都不会再回福利院的。”
“我知道，但我总觉得这个高启盛跟张东升一样，都是杀人犯…”
“打住！”话音刚落，普普就伸手堵上了严良的嘴，并认真叮嘱道：“你去陈爷爷那里，可千万不能乱说！”
“嗯。”严良点点头，仍站在原地。
普普见他迟迟不愿离开，随即，灵机一动，问道：“严良哥，那你觉得是张东升厉害，还是高老师？”
“厉害？”严良撇撇嘴，纠正道：“应该说是坏！”
“对对对！”意识到说错话的普普，忙配合着严良改口重复道：“我的意思就是想问，严良哥觉得他们谁更坏？”
严良犹豫了几秒：“张东升吧！毕竟…他杀的人多！”
“所以啊～我连张东升这个最坏的都不怕，还会怕高启盛吗？”
“那不一样！张东升是把你当女儿的！”严良迅速反驳道：“至于高启盛…王瑶的案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做的！碎尸啊！想想都吓人～”
普普白了他一眼：“那你还敢来住？”
严良故意打了个哆嗦，随口道：“要不是为了躲警察…我才不会回来。”
“那正好啊～王瑶的案子结了，现在警察也不那么关注我们，严良哥可以离开了。”
“你…生气了？”严良诧异地看着普普。
“没有。我只是想说，什么碎尸、坠崖…在我这里都是杀人，不过区别是手法上的不同，实在没必要…过度妖魔化。”
“你在说什么？” 严良不解地盯着面前的普普，一瞬间，竟觉得她是陌生至极。
“我没有朝阳哥哥那么好的命，可以有爸爸妈妈照顾、爱他；也没有严良哥你这么好的运，能遇到那个退休的老警察给你关心，做你的监护人…所以，我跟你们都不同。”
“普普…”
“没什么。”普普仰起头，试着将泪水控回眼底，半晌，她调整好呼吸，才开口请求道：“严良哥，让我自己冷静几天，行吗？”
严良还想再劝说些什么，但当他视线，再次与普普重叠之时，才发现，此刻的一切言语，都是如此苍白无力。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普普心意…离开。
part4:
转天上午，课程结束后，朱朝阳当着叶驰敏的面问高启盛：“高老师，前几天，我请教您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什么问题啊？”叶驰敏好奇地凑上前来。
“没什么。”高启盛白了朱朝阳一眼，搪塞道：“就是一个有多种解法的小问题。”
叶驰敏半信半疑地把目光投向朱朝阳，问：“你今天要跟我一起走吗？”
“今天…”
“朝阳，昨晚你爸让我转告你，今天下了课，留下等他。”高启盛接过叶驰敏的话，帮朱朝阳回绝道。
“你这两天怎么总有事啊？”叶驰敏一听，不耐烦地开始抱怨。
朱朝阳把她拉到门外的角落，然后侧过身来，在叶驰敏耳边说道：“等见完我爸，我就找个机会帮你约那个想见的女孩。”
“真的？”
“嗯，真的。”
叶驰敏突然撅起嘴，阴阳怪气：“什么帮我…该不会是某人自己太想见她吧？我看～你们干脆在一起好啦！”
“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小女孩！”
“对～小女孩！所以就能随便放人家鸽子～上次在书店就这样！”接着，叶驰敏翻起白眼，冷嘲热讽道：“果然没爹妈管教的孤儿，就是素质低下。”
朱朝阳从没对叶驰敏提过普普身世，但刚刚她无意中脱口而出的「孤儿」，无疑是从侧面证实了…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想。
为确保计划顺利，不打草惊蛇，朱朝阳果断选择转移话题，生怕叶驰敏察觉到说漏嘴的事实。
“你不是特想认识她嘛？她叫普普，我今天晚一点就去问清楚，她上次为什么让我们白等那么久。”
“然后呢？”
“然后，再重新约个时间，带她给你认识。”
“好吧，那～我最后再信你一次。”叶驰敏说完，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秒，触不及防间，又转身回来，一踮起脚，将自己的透明唇膏…完整地印在了朱朝阳的脸颊。
“叶驰敏，你…”
“我什么？傻子！”她抬起泛着红晕的脸，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part5:
高启盛见朱朝阳迟迟未归，便开门查看。
“人都走了，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朱朝阳长出了口气，调整好心跳，接着跟高启盛回了屋。
“我们谈谈吧！”
“明天才是期限的最后一天，看来小盛叔叔提前把我留下，是已经决定好了。”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留你，是想跟你探讨一下，普普的提议。”
“普普？”朱朝阳一愣：“你把我跟你提的计划，告诉她了？”
高启盛摇摇头：“不，是她跟你心有灵犀，想到了一起。”
朱朝阳拧起眉，语气略显不耐烦：“趁我爸没回来，你不妨有话直说。”
“好。”高启盛笑着，把普普要杀叶军的想法，讲了出来。
“这是普普主动找你提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信？”
“对，我不信你。”朱朝阳冷声回道。
高启盛撇撇嘴，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这好办，我带你去见她！”
“什么时候？”
“你要不着急回家…就现在？”
“行。”朱朝阳一口应下：“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还要报备？家教这么严？”
“有问题吗？”朱朝阳瞪了高启盛一眼，回击反问。
“没有～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你妈以前…也这么管着你爸吗？”
“他们离婚，完全是因为有不要脸的第三者！”朱朝阳话里有话，满是怨气地回道。
“你真这么想吗？”
“当然！”他话锋一转：“不过说到第三者，我还要感谢小盛叔叔，帮我杀了王瑶那个贱女人，好让我爸妈能尽快复婚…”
“不客气。”高启盛咬着后槽牙，强压怒火，在心里暗暗发誓道：“等解决完叶军，下一个就是朱朝阳他妈——周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