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张东升被捕
part1:
回到车内的朱永平，打算在附近找间宾馆凑合一晚。但在翻找身份证的过程中，张东升塞进他包里的那张存储卡，竟意外地掉了出来。
“这是…”朱永平捡起地上的卡，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后，自言自语道：“相机里的？”
比起卡是如何出现在他包中的，朱永平眼下更为好奇的，是上面的内容。
另一边，张东升也在争分夺秒地联系房子买家、中介，以及他要处理干净的一些相关信息。
不管朱朝阳先发现卡不见了，还是朱永平先看到卡上的内容，都预示着张东升的死期到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还会令朱永平与朱朝阳父子二人，心生嫌隙。对张东升来说，这无疑算是一举三得的最佳方案。
张东升当然可以直接杀了朱朝阳，但他永远都不会那么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高启盛，便就只有朱朝阳与自己相似。
他们一个代表张东升的少年时期，一个代表张东升的青年时期。
因此，面对这样的两个人，张东升谁都不会动。他唯一会做的就只有一个“赌”字，看看故事结尾，到底是哪个“他”可以笑到最后。
part2:
翌日上午，中介带着买家准时上门来看房子。
由于对方认准了张东升着急出售，所以给出的价格，也明显低于市面上的均价。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口应下。
正在买家心存疑惑之际，宁州市刑警队队长叶军，亲自带队，冲进门来。
“谁是张东升？”
中介跟买家见状，纷纷被吓得用手直指张东升道：“警察大哥，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叶军没有理会，而是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还不等他开口，张东升便先感叹道：“呦～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我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陌生朋友啊？”
“呵～”叶军抬起右手向前一摆，那些跟来的警察，“呼啦”一下，蜂拥而上，顷刻间，就将张东升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警官，这是做什么？”
叶军猛然抬头，用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东升的脸，冷冷地质问：”你认识我？“
“当然～”张东升抿了抿嘴角：“一年前，少年宫的那场儿童坠楼案…我当时就在现场。哦～还有再之前，叶警官带着女儿来家里找我辅导奥数，您不会也没印象了吧？”
这对话的内容，要换做旁人，大概率是没有什么。但放到警察与杀人犯的嘴里，显然听起来更像是公开叫板。
叶军不再过多回应，而是转身，冰冷地甩出两个字：“带走！”
part3:
“案”自然是朱永平报的。
为了弄清楚心中疑惑，他当晚就返回家中，把那张卡插到了相机上……
只不过，亲眼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有些担心入画的儿子会被报复，所以才拖到次日天亮。
张东升被警察铐走，暂且不谈。单说朱永平从警局出来，就开始焦虑不安。
办案刑警明确告知他，会依此传唤视频中出现的朱朝阳、普普和严良。就算别人他不在乎，但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朱永平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一年前，朱永平女儿朱晶晶坠楼那次，警方根据王瑶的指控，就曾以了解案发状况为由，实则是将朱朝阳视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进行过传唤。
再后来，王瑶发疯说漏嘴，被周春红知道了。她当时，跑去跟朱永平闹了好久。那件事过后，朱朝阳也被吓得不轻。
而现在，又要让儿子重返警局，难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
但对于报案，把证据提交给警察这一举动，朱永平并不后悔，他坚信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张东升永远都不再有机会靠近朱朝阳。
恶魔已被镇压，接下来更为棘手的，就是如何去做朱朝阳的思想工作。这是朱永平身为父亲应该面对的，更是他在叶军队长面前，保证过要完成的任务。
宁州的正午，太阳高悬在顶，灼灼着一切生灵，连路边的那几棵树，也好像筋疲力尽了，一动不动地垂下了枝条。
朱永平的车速放得很慢，可该来的还是会来。半小时后，他才极不情愿的脚踩刹车，抵达目的地。
“阳阳呢？”朱永平一进门，就急忙向周春红询问儿子的状况。
“两天了！这孩子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也不出来…”周春红边抽泣着，边用手死死地拽住朱永平的衣角：“如果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拼命！”
听完，朱永平用手拍了拍周春红略微塌陷的肩，转身大步流星地来到朱朝阳的卧室门前。
“阳阳，你开门！关于相机的事，爸爸有些话想当面问你。”
‘相机？’朱朝阳心头一紧，他动作麻利地起身掀开床板查看…
“阳阳，开门啊！阳…”就在朱永平喊到第13分钟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他径直走到周春红跟前，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把母亲支走了。
锁好门，朱朝阳转过头对着朱永平，面无表情道：“爸，卡还我。”
“阳阳，你知道…”
“我知道，卡，还我！”他的语气开始变得越发不耐烦起来。
如果朱朝阳不是这个反应，朱永平还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普通初中生，然后跟着自己很普通的小伙伴，在很普通的一天，去到了一个同样普通的景点…
“爸！把卡还我！我真的不想再重复！”朱朝阳此时的语气听上去极为冰冷，就连眼神中也跟着没有一丝温度。
朱永平顿了顿，苦笑回答道：“我已经把卡，交给了你叶叔叔。”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为什么？”朱朝阳脸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极重的戾气，就连身侧的拳头，也在悄无声息的缩紧。
“对了…不用太久，他们就会来家里接你。”
“谁？”
“你叶叔叔他们警队的人…”
朱朝阳听完，将紧握的拳头缓缓摊开，又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父亲。他清秀、稚嫩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波澜。那双漆黑的眼眸，宛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让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走吧…爸，你现在就带我去公安局。”
朱永平稳了稳心神，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暗示道：“阳阳，六峰山上的案子，你一直都是不知情的，对吧？”
徒然，朱朝阳表情扭曲了一瞬，转头，嘴角就扯起一抹怪异的微笑。
part4:
审讯室内，张东升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将事前编排好的细节全盘托出。
张东升为了证实王瑶案件也是自己一手所为，他刻意在描述王立的死状时，极为细致，并加了些许微表情进去。
他是老师，是恶魔，但同时也是个极为聪明的杀人犯。
另一边，朱朝阳随父亲朱永平与叶军在警局内汇合后，他就被叶军单独带到了间空屋子里。
“朝阳啊，别紧张，继续把我当成你叶叔叔就行。”叶军说完，抬手就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到一边。
朱朝阳点点头，看起来似乎很紧张的模样，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叶军转身坐到桌对面的椅子上，继续发问：“你跟张东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大概半年前，我去新华书店买书…”
“那后来，他又是怎么成为你辅导老师的？”
“快升初三了，课业压力大。我妈担心我成绩跟不上，就请了张东升为我辅导。”
叶军皱了皱眉：“这么说是你妈私自给你找的？”
“是。”
“他教的怎么样？”
“挺好的。”
“那为什么你跟他关系不好？”
朱朝阳忙矢口否认：“没有。”
叶军笑道：“一个学生称呼自己关系很好的老师，居然是连名带姓的？”他嘴角的弧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充满压迫，审视的眼睛。
“朝阳，虽然叶叔叔永远都是你的叔叔，但这里是警局，所以你一定要跟叔叔说实话！”
“……”
“你是不是早发现，在六峰山上录到了张东升的杀人证据？”
朱朝阳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可仔细想想，视频里还有普普跟严良。
如果他们两个也都否认，还算好的，充其量也就是会被说成像提前串通好的。可若三人的答案不统一，就很难保证不会出现其他纰漏。在这种情况下，总要有人带头完善整个过程。朱朝阳深思熟虑过后，才点头表示默认。
叶军问：“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报警？”
“因为怕。”
“只有你一人知道？”
“应该是吧！”朱朝阳回答的很含糊，因为他知道，普普就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接着，叶军低头从文件袋里，取出视频的截图照片，并用手指着严良跟普普问朱朝阳：“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不是。”他答的很干脆：“我跟照片上的男生是小时候认识的，至于那个小女生…是这男生的朋友。”
叶军抿抿嘴，总结道：“简单来说，就是这照片上的男生，是你的儿时玩伴喽。”
“是的，叶叔叔。”
“那叶叔叔还有一件事很好奇…”
“您说。”
“朝阳，你说你发现了张东升的杀人证据，且又因恐惧不敢报案，那为什么又会反复去他家上课呢？”
无奈之下，朱朝阳只得将自己如何在少年宫写信警告张东升等行为，依次稍加改编，讲了出来。
叶军听后，再一次指着照片上的严良、普普，追问道：“朝阳，你知道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吗？”
‘警察想找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还不容易？为什么要问自己？’朱朝阳在心里嘀咕道：“看来严良并没有回老陈那里，而普普也应该早就离开了张东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