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烟雾一般的女人
“同花顺，最大哦。”
对面发出一声惨叫，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流下冷汗。
难怪这个家伙可以一个月一个亿，这种赌术未免也太过可怕了，只要被那双棕红色的眼睛盯上的猎物都无处可逃。
“请快点脱下来。”
中原中也看着对方输到只剩底裤的样子，忍不住转过了头。
没眼看……
原平清奈面前堆满了筹码，而她本人正悠哉悠哉地拿着一杯红酒，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今天晚上就这样吧，中也，去帮我兑换现金。”
中原中也哦了一声，端着盛有筹码的盘子走向加藤雄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一枚筹码是……？”
原平清奈漫不经心地回过头，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道：
“一百万日元。”
中原中也原本拿起筹码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这些少说也有五亿日元了吧……
原平清奈嗯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是觉得中原中也在疑惑着什么，她开口道：“白色的是一千日元，蓝色的是一万日元，红色的是十万日元，金色的是一百万日元。”她眯起眼睛，享受地开口道：“我最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了。”
所以拿到的筹码都是金色的，也就是数额最大的。
即使是作为中介，加藤雄二在从别人抵押在这里的金库出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那种胃痛的表情。
“这一次的战利品比之前还要多啊，以前原平小姐最多到五千万就会停止……这次竟然翻了十倍。”
中原中也看着装好的两个巨大保险箱，道：“她只是单纯想要对方的筹码吧？下次考虑一下把金色的筹码换成一千日元吧，说不定对那些赌徒好点……”
加藤雄二十分认真地思考了这一点，道：“我明白了，下次试一试吧。”
中原中也接过他递来的保险箱，道：“加藤先生，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原平小姐是很真诚的人吧，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写在脸上，被她收作徒弟的中原君不会是什么坏孩子。”加藤雄二摊开手，道：“以前我还没有在这里做经理的时候是个赌徒，那个时候原平小姐就是这里的常客了，有一次我被赌得倾家荡产，对方为了羞辱我，要把我身上的衣服都一起赢走，还是原平小姐站了出来，说‘既然这么想要底裤，不如用我的和你赌怎么样？但如果你输了，就要把你的兜裆布套在头顶绕着赌场走一圈，有人问起就要说你是加藤雄二的手下败将’。”
中原中也：“……不愧是她。”
这话一听就是这个魔鬼的口吻，绝对不会是别人……但是这家伙居然还有助人为乐的爱好吗？
加藤雄二的脸上流露出倾慕的神情，道：“所以我立刻就是原平小姐的裙下之臣了，原平小姐就是我的女神，要我为她做什么都可以。原平小姐说我并不是赌博的天才，但是圆滑的性格可以在赌场吃得开，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工作。”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随后道：“原来如此。”
如果看到原平清奈平时的真实状态，这位忠实粉丝一定会非常幻灭的吧。
加藤雄二流露出担心的神情，道：“中原君，记得要让原平小姐小心一点。五亿日元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确实如此，这么大的现金流动，在横滨这块土地上很容易引发罪恶。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喂，中也，怎么样了？”
中原中也转过头，看向气势凌人的原平清奈，她悠哉悠哉地开口道：“已经凌晨五点了，还有四个小时商场就要开业了哦。”
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到了次日，当时只顾着看原平清奈高超的赌术，根本没有在意时间的流失。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里赌了整整一晚上。
加藤雄二殷勤地开口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原平小姐，除了那一个亿的现金，剩下的都在这张卡里。”
原平清奈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她接过那张卡，道：“辛苦了，加藤。”
加上加藤雄二对她视若神明的样子，这场景根本就是□□大姐接受小弟的顶礼膜拜。
果然这个女人是大恶人吧。中原中也这样想。
原平清奈的胳膊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眯眯地开口道：“走吧，中也，陪我去逛商场~怎么样？”
看她脸颊泛起的浅淡红色，中原中也忍不住扶额，道：“你喝醉了吧？”
原平清奈十分认真地说道：“才没有，我可是千杯不倒~”说完还不忘打了一个酒嗝。
中原中也：“……”
“走啦走啦——”
凌晨五点的街道还残存着夜晚的寂静，更不用说上午九点之后才会有店铺开门的商业街，中原中也拎着两个保险箱，看着旁边难得安静的原平清奈，开口道：“所以说现在来商场还是太早了，还是回去吧。”
原平清奈一下子坐在了街边的公椅，指着对面的商场，道：“我们要第一个进去哦。”
中原中也只好把保险箱放下，坐在了公椅的另一边，和她一起抬头望着普蓝色的天空，远处的海面带来了拂晓，在白和黑之间过度出了夹杂着蓝色的好看天色，点缀着已经没有那么明亮的星子，加上周围因为海水升起的雾气，让人有梦幻般的感觉。
周围一片安静，原平清奈也难得地不说话，让这种气氛多了些古怪。
中原中也正想说什么，忽然嗅到淡淡的烟味，他转过头，才发现原平清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香烟，正懒洋洋地吞云吐雾。
伴随着烟头的忽明忽灭，那张漂亮的脸在烟雾中变得朦胧起来。
原平清奈察觉到他的视线，目不斜视，问道：“看我干什么？”
中原中也微微一愣，这才想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太久，正想解释一下，原平清奈已经哼哼笑了两声，道：
“没关系，我就是这么好看，随便看。”
中原中也：“……”如果这个人是个哑巴说不定会更好看。
但是这一点确实很新奇，之前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原平清奈抽烟，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原平清奈就像是她吐出的那团烟雾，让人觉得不可捉摸。
原平清奈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对中原中也开口道：“你是不是困了啊？没关系，我可以哄你，毕竟是小鬼嘛，不能熬夜很正常。”
长期以来被原平清奈压制的中原中也立刻大声强调道：“才没有，我可是还很精神的！就算再熬五六天也没关系！不要小看我啊！”
原平清奈不顾他的抗议，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在他耳边道：“轻轻地、轻轻地，睡着吧……”
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靠在她的颈窝处的中原中也愣了愣，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原平清奈的衣服，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在她怀里睡着了，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样。
原平清奈这才将他抓紧自己的衣服的手拿开，他抓得出奇的用力，就像是怕丢失什么，但原平清奈早已经习惯这一点，只是稍稍用力就将他的手挪开了，然后随手把他放在长椅的另一端。
有人从路的另一端走了过来，道：“好久不见，原平长官。”
原平清奈翘着腿，道：“好久不见，林太郎。”她棕红色的眼睛打量着对方，有些惊奇地开口道：“没想到五年不见，你这家伙已经老成这样了，头发好像也少了不少嘛。”
森鸥外露出无奈的笑容，道：“原平长官不穿军服的时候说话也依旧刻薄啊。”
尽管如此，他的指尖还是因为原平清奈的话而轻轻抚过眼角的那一丝细纹。
“五年未见的人，联系我的第一件事是拜托我杀人和借钱。”原平清奈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扯着他的衣领，道：“告诉我，林太郎，你想做什么呢？”
森鸥外看着她抓着自己衣领的白皙的手，道：“这个问题……清奈早就在大战结束的时候就问过了吧。”
“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要改造这个横滨，让异能者来守护这里。”原平清奈紧紧地盯着他，像是饥饿的蟒蛇捕获到了食物，迅速而又严厉地责问道：“但是已经过去了五年，林太郎还是没有兑现对我的承诺，那么是不是该付出代价了呢？我真的很喜欢你……”
森鸥外微微一愣。
原平清奈接着说道：“喜欢你的眼睛，如果能将你的眼睛收藏起来，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森鸥外察觉到她的指尖正在爱抚自己的眼眶，嗅到了淡淡的烟草香气，但他却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露出了气定神闲的笑容，道：“这双眼睛已经是清奈的所有物，如果你想取走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是不会阻拦的。”
“啧。”原平清奈松开森鸥外的衣领，把卡递给他，道：“给。”
森鸥外笑眯眯地接过那张卡，道：“辛苦清奈这么努力地赚钱了。”
原平清奈吐出舌头，露出厌恶的表情，道：“哇，你这话好像在家照料家庭的贤妻良母对外出工作的丈夫道谢，林太郎好恶心……”
“清奈的说法真有趣啊，或许用包养这样的词汇代替也不错。”
原平清奈如此回答：“呕——”
森鸥外只是笑着开口道：“以前在常暗岛照顾伤患的时候，清奈不是总是这样吗？对着那些去送死的人露出治愈的笑容，说着宽慰的话语，然后像刚才拥抱那个孩子一样拥抱他们，每个被清奈这样对待的人都会感到轻飘飘的，为你送死也愿意。”
原平清奈冷冷地看着他，道：“如果这一年内林太郎没有让我看到你的成果，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个家伙休想从她这里拿到与谢野的消息。
“当然。”
原平清奈不耐烦地开口道：“快滚。”
“看到清奈还是老样子我就放心了。”森鸥外轻笑着转过身，用余光扫向在长椅上睡得正香的中原中也，随后道：“所以清奈打算什么时候丢弃那个孩子呢？应该已经开始感到玩腻了吧？”
原平清奈毫不犹豫地开口道：“那也不会转投你的怀抱的。”
森鸥外笑眯眯地感叹道：“好无情啊。”
“给我消失。”
临走前森鸥外如是说：“抽烟对身体恐怕不太好，清奈也是医生，应该明白这一点。”
原平清奈不耐烦地回答道：“我才不是什么医生。”
中原中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而原平清奈正悠闲地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在看到他醒过来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道：“走吧。”
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梦里。
那样的梦真是神奇，记不清梦到了些什么……但又让人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两个人一进商场就直奔男装区，中原中也原本还有些疑惑，但看到原平清奈甩出两叠钱给导购，他才终于意识到什么，大声道：“喂，你这是要干什么？”
原平清奈得意地哼哼笑了几声，对毕恭毕敬的导购小姐道：“给我好好包装他，合适的衣服通通拿来，要是不合适我可不会付钱哦。”
导购小姐们眼冒绿光地盯着中原中也。
这不就是行走的kpi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