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母
贺芗绾行至宫门口，发现守卫比往日的多。
他们几乎人手一个火把，将宫城前照的辉煌不已。
正在犯愁时，就看见数十辆马车载着满当当的箱子经过。
她心里暗叹天赐良机。
她顺势钻进了箱子，火药味顿时扑鼻而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么多火药都运进皇宫，莫非是有人要炸了这里？
可担忧归担忧，眼下的事远没有救娘亲来的紧要。
马车穿过太安门，稀稀落落的停在了议朝殿。
贺芗绾趁着夜色赶往了后宫。
太皇太后做事极为谨慎，想来会将娘亲关押在寝宫附近，所以贺芗绾径直去了未央宫。
好在皇宫守卫都在外围，贺芗绾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人。
可就在要进未央宫时，贺芗绾却被几个太监撞见了。
“站住！你是何人？”
贺芗绾低着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把头抬起来！”为首的公公嗓音尖细，语气里满是威严。
贺芗绾无奈，忍了忍索性抬起头。
刘公公见她时，神色一凝，“晋王妃？”
身后两个小太监忙道：“干爹，当日亏得晋王妃相救，她对我们有恩！”
刘公公不耐烦甩给他们一个眼色，声音小了几分，“咱家会不知道？”
他转头打量了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舒了口气，对贺芗绾道：“晋王妃，眼下宫里危机四伏，你孤身一人也不怕丢了性命！”
他语气急切，似是真的替贺芗绾着急。
“罢了，王妃随咱家来吧！”
贺芗绾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临走时，刘公公还让小太监脱下太监衣服给贺芗绾穿上。
她就垂着头，跟在刘公公身后进了未央宫，一路与宫女擦身而过，走到了后院。
刘公公小声道：“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咱家知道王妃定是救娘心切。你娘就被太皇太后藏在未央宫，具体的位置咱家也不知道，咱家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我知道了刘公公，多谢。”
“当初你救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如今就当还恩了！你自求多福吧！”
刘公公说完就离开了，剩贺芗绾一人在此摸索。
她走到太皇太后寝宫后方时，便听到了动静。
“太皇太后，贺将军求见！”
“快传！”
贺芗绾贴在窗缝上，也不知贺云肖这么晚了找太皇太后作甚？
“末将参见太皇太后！”
“贺将军快免礼！你这么晚来，可是晏熙尘有所行动了？”太皇太后语气里满是急切。
上京城今日闹得沸沸扬扬，她早就知道了，就是不知晏熙尘会有什么行动。
贺云肖焦急道：“是欣儿……欣儿和皇孙失踪了！”
听声音啪啪作响，贺云肖定是急得拍大腿。也不知贺怜欣究竟去哪了？贺芗绾也有些担心。
“你将军府向来守卫众多，怎会如此？”
“还不是裴大人今日带人杀上门，末将想他会不会是复仇心切，掳走了欣儿和皇孙？”
太皇太后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哀家说你什么好？”
贺云肖都快哭了，“末将也不想啊，如今晏熙尘也动向不明，该如何是好？”
“贺云卿不还在哀家手上吗？倘若威胁不了他，还有六皇子，若都不行，哀家就点了火药，让他与他心心念念的皇位一同消失！”太皇太后语气狠绝，不杀晏熙尘誓不罢休。
贺芗绾僵愣在原地，太皇太后好狠的心，那些火药足以炸毁整座皇宫，她是想跟所有人同归于尽。
她凑过耳朵还想继续听听，看看能不能打探到娘亲下落，却不想无意触到了窗子，发出一声“嘎吱”响。
太皇太后惊道：“谁？”
贺云肖立马去查探。
贺芗绾慌张失措下，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拉走了。
程辞将她拽进窄道，捂着她的嘴，两人零距离接触，都能感受到彼此狂跳的心。
听贺云肖离开后，程辞才拉下了挡面的黑布，松开了贺芗绾的嘴。
“阿尧？你怎么在这？”贺芗绾一脸诧异，小声问道。
“我来救你娘亲，想来她就被董氏藏在寝殿后方的地道里，我曾看有人从那里扔吃食下去，但董氏一直在里面，我找不到机会进去。”程辞边说边警惕着外面。
贺芗绾怔怔的看着程辞，心头一热，没想到程辞竟然会孤身一人遣进皇宫帮她救娘，眼下除了感动就是感动。
“谢谢。”
“现在说谢未免太早了。”
程辞回过头，对上贺芗绾的蓝眸，恍如隔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双眸子还是十二年前。
两人紧紧贴着彼此，近在咫尺，贺芗绾即便是太监装扮都那样清丽可人。一呼一吸间，那种奇妙的情愫又在程辞心底蔓延。
见他眼神拉丝，贺芗绾打断道：“无论如何，你有这份心，我很感动。”
程辞回神，扬唇一笑，“好了，我们先救你娘吧。”
这一笑再次温暖了贺芗绾，如今有程辞在，她孤寂无助的那种感觉好像消散了些。
好似又听到有人来禀告了要事，太皇太后和贺云肖终于离开了。
程辞带着贺芗绾从窗子翻了进去。
他们蹑手蹑脚地，在寝宫里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打开地道的机关。地道开启后两人迅速走了下去。
程辞从身上拿出夜明珠，把黑漆漆的地道点亮。这里潮湿阴寒，时不时还传来一阵血腥恶臭味，贺芗绾整颗心都颤了起来。
走到里面时，他们就看见贺云卿闭眼倚靠在墙角，衣衫褴褛，整个人潦草不堪。
贺芗绾瞬间哽咽：“娘……”
贺云卿猛的睁眼看过来，脏兮兮的脸上欣喜万般。
她急忙起身，身上的铁链哴哴作响，“绾绾？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贺芗绾急忙扑了过去，“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们这就带你出去！”
说完，她扫了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人，腥臭味更加浓郁了，她颤声道：“赵嬷嬷……她……”
贺云卿眼泪涌出，如鲠在喉，“她早就病了……这里又阴暗潮湿，她没挺过来……前些天去世的……”
“……她还让娘把这金簪还给你。”
贺云卿说着把金簪递了出去。
贺芗绾接过金簪心里更加哀伤，这金簪她记得的，出嫁那日，她送给赵嬷嬷的，没想到她一直随身携带。
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赵嬷嬷身边，嘶声痛哭。
程辞急忙拉起她，“绾绾，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贺云卿这时才打量了程辞几眼，但也没多问。
程辞随即抽出那柄镶嵌着窃蓝色宝石的剑，朝贺云卿的铁链砍了下去，周围顿时散出一阵凌冽的剑气，铁链霎时碎了一地。
贺云卿微愣，“这是沧海剑？你是逍遥子的徒弟？”
程辞也没想到贺云卿居然认识这把剑，惊讶道：“伯母竟然知道？”
“幼时曾跟家父拜访过逍遥子，有幸见过！”
程辞将剑送回剑鞘，“原来如此，那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贺芗绾一直沉浸在赵嬷嬷去世的痛苦中，久久不能平复，直到出了寝殿，她才被一阵冷风刮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