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劝说
秦江舟坐进去，等郭林鹏在后座坐好，启动车子往公司方向开去。
“行不行啊？老秦？”郭林鹏有些不放心他。
“死不了。”秦江舟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郭林鹏嘿嘿一笑。“刚刚去你家，发现酒柜里又多了一些好酒。路易十三白兰地确实不错，我本来想顺一瓶走，可又怕漫漫发现和我闹。最近备二胎，不宜饮酒。”
虽然挂了三瓶点滴，胃依旧隐隐疼痛。秦江舟皱着眉默默开车。
“老秦，生气了？你该不会小气那瓶两万多的酒？”郭林鹏皮皮一笑，想感染一下他死气沉沉的情绪。
对方依旧不吭声。
没劲。郭林鹏泄气了。这家伙这两年话越来越少。他知道他压力大，内心苦，可是也不能老这样折磨自己。
“老秦，下午招标会结束后，你必须立刻马上回医院住着，那个美女戴医生说你最好做个全面检查，彻底治疗一下，否则万一转化为那个什么什么，那就不好办了。”
郭林鹏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聒噪。”秦江舟冷冷吐出两个字，伸手按钮放下玻璃。
一股携裹着雨丝的冷风吹进来。
“快把窗户关上，冷。”郭林鹏打了个冷颤。
秦江舟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捂着胃，懒得理他。他的风衣敞开着，黑色衬衣的领口也敞开着。
郭林鹏身上里面是一套烟灰色西服，外面罩一件驼黄色羊绒大衣。冷风一吹，直打哆嗦。
“不行，我得打电话给赵婧，让她过来说说你。你这样没日没夜地带病工作，万一累倒了，我怎么向阿姨交差？”郭林鹏掏出手机。
“昨天李漫漫微信上问我，公司的奖金是不是全部打到你的招商银行卡上了。”秦江舟突然淡淡说道。
郭林鹏笑嘻嘻收起手机。“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秦江舟继续不搭理他。
郭林鹏叹气，苦口婆心开导哥们。“实在搞不懂你。阿姨给你安排了这么多美女，就说这个赵婧吧，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有才，不如你就将就一下吧。我觉得这个赵千金确实不错，闷声不响苦苦守了你五年，这个是坚持最久的一个，迄今为止未打退堂鼓，值得表扬，值得发展。”
“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奖金一般分两次发放，除了每个月的绩效奖，还有季度考核奖。”秦江舟淡淡补上这么一句话。
郭林鹏愣了愣，立刻换回寻常吊儿郎当的腔调。“那个不是说要修改标书吗？说说你的想法，不劳你的大驾，回头我叫上高总监一起来修正，你老人家给本胖爷好好睡一觉去。”
秦江舟鼻子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郭林鹏暗自叹惜。这结了婚的女人和未结婚的女孩，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当初的李漫漫可是极为通情达理，贤惠淑良，谈恋爱时，对自己是百分百的信任。
如今所有工资和奖金都上交库房，竟然还跑到老大这里刺探密情。去年开始，为了提高各科室的福利，秦江舟增加一个季度考核奖，每个部门都有，包括子公司各部门，业绩说话。
郭林鹏一直没有告诉李漫漫这个改革，身为总公司的coo，也就是副总裁职务，这条福利文件是他亲自颁发下去的。但之所以瞒着李漫漫，是自从她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开始不停关注和打探他的消费记录。甚至明文规定超过一千元要向她报备。
本胖爷不就存了那么一点私房钱吗？偶尔周末摸个牌，蒸个桑拿啥啥啥，不都要银子嘛，切，女人啊，女人，天生小心眼，小鸡肚肠。
公司总部在中河北路这边。公司的名字一直没有变，九年前继承叔叔遗愿，接管这家嘉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起初只有一个公司，发展到今天，除了总公司，在全国各地还有五个分公司，分别在北京，深圳、广州、香港，南昌、郑州和厦门，还有三个加工厂，两个实验室，分别在杭州萧山，江西井冈山和深圳龙岗区等地。
“还有件事，许佳慧来杭州宣传她的新片子。她说每次打你电话，都是童信接的，很不爽，说你还是没把她当真正的朋友。说你要么在开会，要么出国或出差。这一次也是如此，于是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她的新剧发布会给了我四张票，邀请你和童信、我和漫漫一起参加，时间就在后天。还说要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请过去。”
秦江舟默默听完，半天不吭声。
“你到底去不去？”郭林鹏又问道。
“不去。”他干脆利落答道。
郭林鹏凑近来，对着他的耳朵说：“许佳慧可是大明星。人家要美貌有美貌，要财富有财富，如今的明星收入那么高，你一个苦苦经营多年科技公司的老板不一定有她收入那么多。”
秦江舟依旧不吭声。
“她可是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不如试着鸳梦重温？”郭林鹏冒着砍头的风险开了一个玩笑。
秦江舟眸光骤然犀利，一声冷笑。“你觉得我和她之间存在鸳梦重温这种关系？”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她。可她对你却是死心塌地。当年那件事，她可是旗帜分明站在你这边，立刻宣布和她爸爸划清界限，脱离父女关系。她当初为了你跑去北京读电影学院，又为了你坚决和家里断了关系，一个人在北京北漂多年，这几年终于大红大紫，而且有了自己的文化公司。”
“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李漫漫，揭发你的小金库？”
秦江舟冷冷地将他一军。
“别。我只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其实许佳慧这个女孩真的不容易。当然，我知道你心里真正喜欢谁，问题是那个人那么绝情，一去十年，她给过你一个电话？”郭林鹏试着开导他。
秦江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是我打击你。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你。当初你家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要好的几个同学都去看你，帮忙料理诸多后事。而她呢？竟然一声不吭消失了，后来才知道，人家早就出国留学了，不打招呼就走人，管你这边天塌了房倒了人死了。她根本不在乎你！偏偏你对她如此痴情，死守着过去的一段残梦。”
车子猛然刹车。
“下车。”秦江舟从牙缝里冷冷地喝道。
“还没到呢。”郭林鹏看看窗外。
“一秒钟之内，赶紧下车。”秦江舟毫不客气撵他下去。
等郭林鹏下了车，他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郭林鹏走完最后一段路。好在这里距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
倔驴子。亏我把你当兄弟，苦口婆心开导你。其实就是一个白痴，笨蛋。
郭林鹏恨恨地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