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总有例外
当天夜里
大卫送完温蒂上地铁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偷偷摸摸跑到了自己认识的无照义体医生那里。
“老色鬼，我可是冒着被我妈吊着抽的风险来找你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切，小鬼头，这可是吉黑的作品，他从不让任何人失望。”
老头朝着大卫丢过来一枚超梦芯片，在芯片的封面上，有人用绿色荧光笔在上面画着一个图标，那是超梦剪辑师吉黑的标志，封面的右下角则是小写的jk，那是他的签名。
两人虽然年纪相差较大，但都喜欢吉黑的超梦作品，勉强算是同好。
大卫戴上超梦头环，沉浸进超梦世界之中。
通过录制者的眼睛，他瞧见了一场屠杀。
“怎么样？你感觉如何？这可是刚从那位边缘行者身上趁热收获来的无污染的记忆！”
“卧槽，太牛逼了！”
“哈哈哈，我就说了吧，吉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话说，最近你小子都没怎么来找我了。先前拜托你卖的超梦呢？”
“别提了，被警察抓到了。”大卫翻了个白眼，想起了自己和乔伊的初见。
“行吧。这个超梦你拿着，找机会帮我宣传下，这样可以吧？”
“只是宣传下没问题的。”
“切，胆小鬼，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无法无天的家伙呢。”
“被抓的可是我啊！你说的倒是轻巧。对了，这个你能弄吗？”大卫说着将学校装置升级的邮件转发发给了他。
“小菜一碟，就当是提前给你的报酬了。”
再说回乔伊这边。
“喂喂喂，前辈，您这脸色不太是像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啊。”赛博手术台上，巴里打趣道。
乔伊脸色沉凝：“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我用来救你的那个药，效果和我预期的有出入。”
乔伊单手撑着下巴，组织了下语言：“我以为他能让你活过来，但实际上，他只是让你没有死去。你现在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你变成了一个活着的尸体。”
“额，活死人？僵尸？”巴里试着用他已知的概念来概括乔伊说的这种情况。
“差不多。”
“我会害怕阳光吗？”
“应该不会。”
“大蒜和银器呢？啊，你那墙上挂的是不是十字架，我感觉不太舒服”
“……你没变成吸血鬼。”巴里的插科打诨让乔伊的心情一时间也没那么沉闷了。
“这样吗，啊哈哈哈。”巴里装作尴尬的笑了笑。
乔伊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真是太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了。
“我会变得想吸血吗？晚上我没吃饭来着，但是现在醒来到到现在也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饥饿感。”
“毕竟你现在死了嘛，消化系统包括各式器官都处于停摆的状态。现在维持你活动的是药物的能量，根据我的推算，起码能维持你十年的活动。”
“我要是咬了别人会把别人也变成僵尸吗？”
“大概率不会，现实和虚拟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不好说那玩意也没多少人吃过。”
“那其实也还好啦。我本来该死在那个雨夜的，现在白捡了十年的时间。前辈，这个药很贵吧？我赚钱给你。”
“不用，对了，别前辈前辈的喊我了，叫我乔伊就好。”
“好，乔伊大哥。”
两人沉默了一会，巴里突然打开了沉默：“乔伊大哥，死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单单要救我呢？”
“你乐观、积极、乐于助人、比起我们这些麻木不仁的家伙，更像是一个人类。大概是这样吧。”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巴里听着乔伊的话，突然露出爽朗的笑容：“乔伊大哥，你还真是个好人呢。”
乔伊摇了摇头，“你再休息会，没事就呆在无菌仓里面，有什么想要的和我说一下，等过几天情况稳定了你在回去，我出去待会。”
“好。”
乔伊离开实验室，靠在阳台上，心里感觉有股不吐不快的郁气。
巴里越是表现得乐观，开朗，他就越是感觉难受，想不通，为什么这种事要落在这个孩子身上呢？巴里、马修、这些孩子本来都该有更正常些的人生才对。
就在这时乔伊头上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幽影先生。”
乔伊抬头，只见一个眼角染着橘色眼影，一头淡粉色短发的女人像蜘蛛侠那样靠着一根分子线倒悬在阳台之外。
“狐狸女？”
“呀呀呀，原来幽影先生长这个样子啊？”
乔伊一愣，知道原来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当初新拉斯维加斯号上自己戴着全息面具，身形也做了调整，她没道理能认出自己的。
“狐狸。”乔伊摇摇头。
女人伸展着长腿，优雅的翻过阳台的护栏，落在乔伊边上，“怎么？有烦心事？”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抖出一根递给乔伊。
乔伊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香烟。他心里烦躁此刻正需要点外物排遣。
狐狸女自己也拿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她抬头瞥了眼乔伊，问道：“要火吗？”
乔伊点点头，接过打火机学着对方的模样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雾穿过咽喉在肺里转了个圈，“咳咳咳。”
“第一次抽烟？真的假的？”
“你要是想笑话我就尽情笑吧。”
女人也不客气，轻吐出一口烟雾，哈哈的笑出了声。
少顷，两人手中的香烟烧尽。狐狸女理了理自己的兜帽，跃上围栏。
“有缘再见，幽影先生。”
“有缘再见，狐狸女。”
乔伊将烟屁股按灭，昨晚的大雨不久前已经停了。
远天温暖的太阳在地平线的高楼大厦背后缓缓升起，繁星熄灭，又是新的一天。
乔伊在心里询问起白鸦，“在你们原来的世界里，有人吃过活死药吗？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有过，不过下场一般都不怎么样。”
“大部分都死了，自戕而死。”
“自戕？”
“活死人肉身无感，精魄无欲，除非有大毅力者，否则会渐渐迷失在无欲无求之中，渐渐的连活着的欲望也消失不见，就在不知不觉中因为自己伤害自己或者其他原因死去了。”
“可是巴里看着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啊？”
“魂魄已失，但他的身体还留着生前的本能。支撑不了太久的。”
“真的，没有例外吗？”
“有一个，他叫符长生。”
“符长生本是血犼教第三十一代教主之子，但当初血犼教内动乱，他的三叔击杀了他父亲，坐上了血犼教教主之位，符长生作为教主之子被他三叔灌下活死药当成尸傀祭炼。他以《太阴炼形》重塑七魄，再以《狂龙吞象》逆转阴阳，最后拜入武当以《洗髓金经》蜕死还阳。最后功参造化，依旧守得本心，被传为武当山第三十八代掌教，赐号纯阳真君。”
乔伊从胸口扯出绘卷的一角，简单的搜了下，这三本心法都是五品秘法，三本全换下来起码得小一千五。乔伊看了看自己名下紧巴巴的恩义，不禁叹了口气。
任重道远啊。
乔伊继续翻动绘卷，突然看见了一个新的界面。
这个界面叫做太吾祠堂。点开之后能看见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菲利普、大卫、马修几人，排在最上面的是他自己，身份被标注为太吾村村长，其余几人皆是村民。
通过这个祠堂界面，乔伊可以向几人传功。点开人物界面能看到目前所学以及贡献，其余人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大卫的后面挂着一行记录。
【贡献恩义一百一十一。】这大概就是大卫救下温蒂那次获得恩义吧。
乔伊点开功法界面，乔伊记得大卫学的菲利普传授的然山派心法损悦法，那就挑个然山派的武功心法奖励给他吧。
乔伊的目光在然山派的武学一览界面扫动，他本打算传给他武艺，但目光却被然山的特殊武学吸引。
然山以术法闻名，乔伊咬咬牙传了《定身法》这门术法给大卫。
这本心法虽然是八品功法，但因为是传功给村民，恩义花费翻倍，直接花了乔伊120点恩义。
“靠。这小子后面要是不能把这些恩义挣回来，我非抽他不可。”
此刻还在睡梦中的大卫脑袋里突然多了些神神秘秘的知识。他看见一个比他还小一些的少年不断地读书、打坐、或者两手比划着手势。
【定身法】大卫猛地从床上弹起，明白了那是什么。
顷刻之间一门名为定身法的神通被他掌握。
也就在这时，乔伊的短信传了过来，夸奖他先前做的好，这个是给他的礼物。
做师傅嘛就得一碗水端平，这边给了大卫定身法、自然也不能亏待了菲利普。乔伊将然山的【御风符】传给了菲利普，这是制符之术，点燃御风符能极大的提高施术者的脚力。
远在店里的菲利普感受着脑海里的知识，明白这是师父乔伊搞得鬼。
他简单演练了一下，急切的跑出中餐厅，“老妈，我出去买点东西。”
“这么早？早市还没开始呢？在睡会吧！”
“不了！”
被乔伊一番传功整醒的大卫一时也没了睡觉的心思，他抱起昨晚换下的制服来到洗衣机边上清洗。接过洗衣机转了一半突然发出余额不足的声音，停转了。
大卫不满的拍了拍洗衣机，心里暗暗盘算迟早要买一台自己的洗衣机。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大卫来到了客厅。
昨天不知几点回来的母亲正蜷缩在沙发上安睡。
大卫走过去帮她把那件明黄色的救护队外套盖了盖。
睡梦中的葛洛丽亚觉察到有人，警惕的直起身。
“啊，大卫，早上好。”她和大卫打了个招呼，然后伸了个懒腰。
“怎么不去床上睡啊？”
“昨天加班太晚，太累了。”
“洗衣机又停转了哦。”大卫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啊呀？又忘了呢。”葛洛丽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对了，我看学校给我发了要升级教学装置的通知，要多少钱啊？”
大卫打开衣橱从里面拿了件配色和学校制服差不多的外套穿上，然后把校徽别在了胸口，“别担心，我找义体医生帮我搞定了。”
“搞定？”
“总之就是搞定了。”大卫含糊道。
“不可以用盗版的设备，我刚发了工资，我们付得起钱的，ok”
“没关系的，连给洗衣机充值的钱都不够了……”
“我只是忘了好吧！”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了昨天夜里公司广场前的案件报道：“……被恐暴机动队击毙的前中尉詹姆斯·诺瑞斯遗体内的军用植入体下落不明……”
大卫抬头看了眼电视，一眼就望见了在进行救援的母亲的身影，“老妈，你当时也在场啊！”
“快去上学吧！”葛洛丽亚关上了电视，催促着大卫离开。
等到大卫出门，葛洛丽亚拎起自己的外套，看了眼藏在外套内层的钢铁脊柱，那赫然就是昨夜的赛博疯子詹姆斯身上的斯安威斯坦。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曼恩？是我，东西到手了，老地方见？对对，钱还是打到那个账户就可以了，对对，是废了点功夫，所以尽量多给点啊……”
乔伊的安全屋内，给大卫和菲利普传完法的乔伊开始思索起该怎么弄恩义值。
像之前那样去捣毁帮派据点可不行，现在灵墟渡关闭，想要制造不在场证明可没那么方便。而且自从新拉斯维加斯号之后，帮派和公司各界对于幽影都非常关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割一个据点，可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
是时候得换个马甲，换个目标了。
乔伊思考了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肖恩·让】追捕黑色越野车时，那个驾驭着战争构装体的混蛋警长。
恶徒并非只在警局之外，有时还在系统之中。
乔伊在心里询问白鸦，那个警察是恶人吗？
白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劣迹斑斑，鲜血累累，身在高堂，但行恶果。当杀。”
“那就是他了。”
乔伊擦了擦手里的正义，心里默默将肖恩·让的名字划上了个红叉。
而此时，我们的首席警长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