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念俱灰的时候需要一点动力
她附身冲台阶下的祁颜恬淡自然地说：“小祁颜，有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会错了意，如果是我猜错了，就当我是不由旁人刺激而自发性的情绪现象吧！”
“别啊，你顶多是臭美，还达不到自恋的。”祁颜望着她戏谑得说着，语气略带诙谐。
“我总感觉，你好像认识了我很久，我说的那些道貌岸然的话你总能了解其意，总是在我难堪的时候，悄然无声的替我转移话题。”
“我能感觉你不快乐，虽然你总是笑着，可是你的眼里透着黯淡，眉眼总是染了一层伤感，像是受到痛击或者遇到很难熬的事情才会产生的感觉。”祁颜走上台阶，背靠着栏杆，仰着头眯着眼，神情散漫，语气带着些慵懒地说，“我哥说，你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记忆了，子珊姐姐是董事会成员的孩子，从小就跟他们走的很近，当然也知道我妈妈的事，子珊姐姐喜欢哥哥所以常常跟我妈妈联系，那次在尼泊尔，她让哥哥跟她去英国，哥哥猜出来是她是想去见我妈妈，哥哥拒绝了，但子珊姐认为哥哥一定会追上来。她前脚刚走，你们就遇上了地震，等她下了飞机，联系上我哥的时候，你们已经获救，她其实很自责，但那时候我妈妈生病了，子珊姐姐让我哥来陪陪我妈妈，其实我不认为我哥会来英国，他也不会因为子珊姐赌气离开就追上去挽留，我妈妈说他是一个不会挽留的人。可是他今天却说他不会放手，我很难想象他那么桀骜的人，会说出那句话。”
“牧瑶也说，苏南絮他不肯去见阿姨呀。”唐心冉喃喃说着，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哥确实挺像个凉薄的人。”祁颜转过头对唐心冉笑了笑接着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年，我17岁，我哥就像世说新语里说的‘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慵懒又淡漠。他对我妈说‘我遇见了一个把亲人当作是活下去的动力的人。我虽然双亲健在，但感受不到爱，她虽然只剩一个亲人了，却把爱都寄托给了她唯一健在的人。我想我应该来见一见你。’我妈当时其实已经有了想要回国的想法的，因为她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见了我哥，她更按耐不住了，她想要回归那一片故土。人到暮年总是有一些思乡情结在的。我哥帮我妈安排好回国的事宜就先回国了，只是偶尔出差会来英国看我。子珊姐姐是个极其高傲的人，她就像是公主一般，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停留，于是她来了新西兰。有一次，我哥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他说他见到了尼泊尔的那位故人，他只希望她余生都快乐。可是有一天，我哥突然告诉我那位故人跟他弟弟在一起了，我哥说：‘我以为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算了吧，可是梦里的人走进了现实，我好像在梦里走不出来了。’我知道，他是动心了，而且我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唐心冉跟苏南絮在一起的两年里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他母亲，她偶尔会去他母亲的书店，因为在认识牧舟之前就认识阿姨，只是她现在想起来，一切好像都有迹可循，大学时的老师因为她迟到所以请她搬教具，她找了个理由请老师喝咖啡，因为她有些问题想要咨询，可是邹老师却反过来请她去了赛棋&咖啡，也许那天她不迟到，邹老师也会找机会让她留下来帮忙搬教具吧。
唐心冉记得半年前，那时候他们还在新加坡，她像往常一样回家，打开灯的时候看见苏南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火影忍者，她正想笑他，又发觉氛围不对，苏南絮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抱着个胡萝卜抱枕，是唐心冉在宜家买的，一颗白菜，一个胡萝卜。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见唐心冉回来了，他也只说了句，把灯调暗些。唐心冉照做。他扭头的那一瞬间，眉宇间藏不住的愁便露了出来，当灯光暗下去的时候，他的背影就衬得更加孤独。
“到这里来。”苏南絮带着倦怠的声音响起来。
唐心冉乖乖的上前，拿起了胡萝卜的伴侣，把白菜抱在怀里，头枕在苏南絮的肩上，不敢说话，什么也不敢问。
“冷么？”低沉的嗓音响起。
“不冷。”唐心冉摇头。
那一晚，唐心冉是在沙发上睡的，她不知道苏南絮什么时候走的。只是现在算算日子，那次好像就是阿姨离世的那天。
“抱歉，我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我在尼泊尔遇见的人是苏南絮，我好像不能跟你共情，虽然跟他在一起的这两年，我是自由的，不用每天打卡工作，偶尔陪他应酬，想出去旅行跟他提一提，他就会安排。甚至还打着他的旗号帮朋友开的工作室拉业务，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他很好，是我不好，我的情绪出问题了，我也在积极配合医生，医生总说我压力大，适当放轻松，活在当下。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唐心冉神情沮丧怅惘地说着。
“你和苏牧舟在一起的三年里，你又是什么状态呢，你再回忆一下，我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祁颜沉思了良久说。
“那时候奶奶还在，我有时间就会去见见奶奶，陪她包饺子，陪她织毛线，陪她晒太阳。有时候工作也会很累，有时候遇到不好说话的甲方，牧舟也会烦恼，我也会烦恼。可是想到项目结束之后可以回去陪陪奶奶，就好像不觉得累了。”唐心冉说着话，琢磨了一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迟疑。沉默了良久，一直没再开口。
“你应该想起来了，是你奶奶过世了，我哥出现了，你把所有坏情绪都算到了我哥身上，你认为你的痛苦是我哥带来的，你认为是我哥用你朋友的安逸生活胁迫你，你认为是我哥让你生不由己！”祁颜直截了当的陈述着，突然加重了语气说：“唐心冉！你奶奶过世的时候你就想追随她去了吧！如果不是我哥的出现，你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我哥仅仅是希望你活下去，你跟牧舟在一起三年了，你也没有真正的爱上他。我为什么回来，我就是回来帮你找到值得追逐的光！当然我不希望我哥被误会，我也不希望牧舟被利用，我告诉你我和牧舟只是协议结婚，是希望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我希望你自己来选择，牧舟或者我哥，或者将来你有更好的选择！我哥做的事只是希望你有活下去的动力！”
唐心冉神情黯然，颤声地说：“我，我很抱歉！我现在回答不了，抱歉！”
“你不必感到抱歉，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你把所有不好的事都算在自己头上，才会觉得自己对所有人都有所亏欠。我很喜欢你，我很愿意帮你，我想你对我敞开心扉！”祁颜转身轻语婉言微笑着说。伸出一只手牵过唐心冉的手，“这里太冷了，我们进去吧！”
走进客厅，其余人已经用完餐，都在客厅坐下，colin在拉大提琴，洛子珊全神贯注的听着，眼里的崇拜之意尽显！
一曲罢，苏牧舟打趣着让唐心冉试一试。
“音乐家对乐理的追求达到了普通人难以逾越的深度！我就不献丑了！”唐心冉低语喃喃道。
“那不如我们都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天我们早一些出发吧！”苏牧舟看得出唐心冉有些心神不宁。
只是苏牧舟有些事情要弄清楚，所以去找了洛子珊。
“子珊姐，你留一下，我有些事要向你求证。”苏牧舟缓步述说。
“嗯，好的。”洛子珊示意colin先回房。
夜色深浓，客厅里一片寂静，夜雨悄然无声的下起来，飘飘洒洒，如丝、如绢、如烟。
洛子珊起身去关窗户。
“子珊姐，你当初为什么会来新西兰。”苏牧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洛子珊关好窗户转身，恬然地说：“你哥对唐心冉是一见钟情。我不愿意陪在一个眼里没有我的人身边，我唯一要求他做的就是，让世人以为是我甩了他，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其他你想要了解的事，你要去问你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晚安，子珊姐。”苏牧舟嗓音低沉地说。
苏牧舟大概也没想到，他哥会比他先遇上唐心冉，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还一起经历过生死。他以为跟唐心冉在一起三年的时间很长，况且他们认识了5年，可是一想到唐心冉命悬一线的时候照顾她的是他哥，他又一下子觉得自己败下阵来。
唐心冉躺在浴缸里，万千思绪在心头，却不知从何梳理。她仰着头，闭着眼，将头慢慢浸入水中，她想清醒些，可是当热水包围她全身的时候，她脑子里却浮现出那天和苏南絮在浴室缠绵的情景，浴缸里的水轻轻晃动，水波荡漾，她的发丝在水中飘逸舒展，像是一朵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蒲公英。水在苏南絮的胸膛上流淌，水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缓缓滑过，他的发梢滴着水，湿漉漉的头发下褐色的眼眸水润润的，眼里的光泽熠熠生辉。
她猛地起身，大片水花溅起，她大口的喘息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羞耻的捂着脸。
“唐心冉，你是脑子秀逗了吗？最近一天天怎么了！”唐心冉懊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愤愤地嚷嚷着。
唐心冉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走向行李箱那边去找睡衣，一边走着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
打开行李箱，唐心冉傻眼了，她和苏南絮的行李箱是一样的，管家放的时候放错了，唐心冉正思考着怎么让苏南絮把行李箱换过来的时候电话响了。
“行李箱拿错了，你过来拿，还是我过去？”苏南絮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恐怕只有你过来拿，我”唐心冉话还没说完苏南絮就挂了电话。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唐心冉小声的贴在房门上问：“是谁。”
“是我，开门。”门外响起苏南絮的声音。
唐心冉扯了扯裹着的浴巾，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便打开门。只见苏南絮也只是裹了条浴巾，唐心冉猫了个脑袋出去左右看，确定没有人，一把将苏南絮拉进房，快速的关上门。
苏南絮进门看着唐心冉的样子嘴里嘟囔了一句“难怪。”
唐心冉低着头不看苏南絮，快步走到行李箱的位置，身后的人一言不发的紧跟着她，唐心冉提起拉杆朝苏南絮低声说了句：“拿去吧。”
“你脸怎么红的，酒劲还没过吗？”苏南絮说着伸手向唐心冉额头抚去。“温度是有点偏高。”
唐心冉往后退了两步，干笑了一声：“你快”语音未落人已跌到。
苏南絮快步上前搀扶，唐心冉本能的胡乱抓住一个东西，一用力。苏南絮腰上的浴巾被唐心冉扯掉了。
“你是故意的么？”苏南絮的声音在唐心冉耳畔响起，她觉得痒酥酥的，不禁又红了脸。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也什么都没穿啊！”唐心冉讪讪地说。
“什么叫我‘也’。”苏南絮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搂着唐心冉的腰，另一只手快速地往她大腿深处滑去。
唐心冉被他这一拂，立即慌了手脚，想抽出他伸进她身体里肆意妄为的手，想掰开他紧紧环在腰间的手，但身体却微微一颤，眼神流转间，苏南絮一把扯下她胸前裹着的浴巾，双手环抱着她柔软的腰，将她抵在床上，苏南絮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在她身体上肆意游走，滚烫的一吻落在她唇上。他们唇齿缠绵，轻舔慢咬。随后他埋头亲吻她的锁骨，手指拂过唇边时，她下意识的张嘴咬住了苏南絮的手指，舌尖轻轻的吸吮他的手指。苏南絮抽出被她含着的手，搂过她的肩脸轻轻埋在她锁骨上，唇齿若有似无般的捻过她的肌肤，酥麻又温软的触感伴随着她喘急的呼吸声，渐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