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雪夜归
等萧倾卿慌慌张张转过身想捂他嘴的时候，他毒誓都吐露完了。
萧倾卿愣了愣，眼神柔柔地看着沈烨。她心中满是对沈烨的感激感动，知道他爱听什么，便强忍羞涩道：“哥哥，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就是了，不要咒自己。”
沈烨轻哼一声，一点也没把毒誓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们两人和好了，沈烨这才招呼小石头和半夏进来。
沈烨自走到外间，让小石头服侍自己吃面，而半夏则进去拿了鞋袜去火炉边烤。
沈烨吃着已经坨成一团的面，心里却美滋滋的。他见半夏忙得走来走去，便叮嘱着：“去摸摸你家姑娘的脚，若还是冰凉的，就让小石头给你拿几个汤婆子捂着。”
半夏笑嘻嘻道：“知道啦，二少爷待姑娘真好。”
沈烨哼哼一声，道：“对我说没用，得多在你家姑娘耳边念念。”
等沈烨吃完了面，萧倾卿烤干了鞋袜，便准备离开了。
沈烨看了看外面的风雪，皱了皱眉一把又拉住了萧倾卿的胳膊。
萧倾卿知道他的意思，柔声劝道：“这雪一时不会停，迟早要走的。再晚一会儿，积雪更深，就更不好走了。”
沈烨望了望天，叫来小石头和半夏，吩咐他们一番，便在萧倾卿面前弯下了腰。
萧倾卿连忙退后两步，小声道：“二哥哥，你想背我？”
沈烨见她后退，不耐烦道：“不然我蹲这做什么？”
萧倾卿连连摆手，说：“不行，叫人看到就不好了。”
沈烨笑道：“傻不傻，我当然已经叫小石头和半夏去开路了。若遇上别人，把他们支开就是了，不会瞧见你的。快过来，我的腰都酸了。”
萧倾卿犹豫了一下，便走到沈烨身后，轻轻趴在了他的背上。
沈烨背好她站起身，向上抖了抖感觉仿佛背着一片羽毛似的，又轻又软。他笑道：“你好轻啊，既是卿卿，也是轻轻，我叫你小羽毛好不好？”
萧倾卿见他越说越过分，连忙伸长了胳膊去捂他的嘴。
白皙柔软的手掌擦过沈烨的脸庞。
沈烨晃了晃神，笑道：“不闹你了。斗篷盖好了吗？”
萧倾卿扯了扯柔软的斗篷，直盖过了自己的头顶，整个人都暖暖地罩在细绒里。她细声细气道：“盖好了……二哥哥你呢？”
沈烨笑了笑，道：“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说罢，他便背起萧倾卿朝着桃源坞走去。
外面风雪呼呼地吹着，萧倾卿趴在沈烨背上，感受到他一步一步背着她往前走。温暖的斗篷将严寒格挡在外，萧倾卿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沈烨的脸颊。
沈烨向上托了托她，问道：“怎么，不舒服了？”
萧倾卿喃喃地问：“二哥哥，你冷不冷？”
沈烨勾起嘴角一笑，道：“不冷，把手缩回去。”
萧倾卿不愿自己一个人暖着，有些犹豫。
沈烨便故作凶恶道：“赶快把手缩回斗篷里去，不然我咬你了。”
说罢，他便一侧头，张嘴作势要咬萧倾卿的手。
萧倾卿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斗篷里传来她软糯的声音：“你别老是对我这么凶。”
沈烨哼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我才舍不得凶你。”
半晌，萧倾卿似乎真的仔细思考过后才问道：“那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就不能再欺负我了？”
沈烨被她语气中的认真劲给乐到，笑着说道：“卿卿，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狠狠欺负你。”
萧倾卿见他根本不和自己好生讲道理，便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沈烨嘴上虽皮，却把萧倾卿安稳又温暖地送回了屋里。
他仔细地探了萧倾卿的脉，确保她没有受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第二日，他和小石头便动身去了顺德。
萧倾卿从温暖的被窝里被紫苏挖出来后，才知道沈烨已经走了。
她失落了一会儿，便问道：“大哥哥和二哥哥都走了，学堂还开着吗？”
紫苏帮她脱下宽松的丝绸睡衣，换上软绵的夹袄，回道：“早些时候就递了消息，夫子告假回祖宅了。这几个月学堂都不开了，所以紫苏这个时辰才叫姑娘起床。”
萧倾卿轻叹了一声，随后打起精神道：“所幸绣楼的嬷嬷还在，下午我可以和婉姐姐一起学女红。不然这日子又要变得和在余国公府一样，整日窝在院子里无事可做了。”
紫苏乐道：“姑娘别担心，二少爷走之前留了名帖，说姑娘要是无聊了，可以招临府的各位少爷小姐来玩。”
萧倾卿脸色一红，道：“二哥哥待我真好。”
紫苏原本只是想讨好小姐，哪里想让二少爷又在姑娘心里加了分。她赶紧补救道：“大少爷也说过姑娘可以多找沈姑娘玩。待开春四月沈姑娘年满十五，及笄后就要嫁人了，到时候姑娘就难见到她了。”
萧倾卿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道：“你说的没错，快帮我收拾好，我要与婉姐姐一同刺绣听教。”
紫苏为萧倾卿穿了一件秋香色的花软缎对襟大袖衫，外罩一件莹白色的兔绒夹棉比甲。临出门时，又披了一件象牙白的织锦皮毛斗篷。
萧倾卿里三层外三层被裹得像个蓬松的大雪球。
沈婉月远远看着她直乐：“不得了，这是哪来的大兔子成精了？”
萧倾卿还沉浸在离别之愁里，见了沈婉月连忙不舍地上前几步，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道：“婉姐姐。”
沈婉月拉着她往绣楼里走，叨念着：“今日嬷嬷教夹线勾线针法，是有些复杂的。你若不会，便偷偷拿给我，我帮你绣了。”她笑道：“反正学来玩的，沈家有的是钱，也不需要靠这个持家。”
萧倾卿低着头不看她，害羞地说：“婉姐姐取笑我。”
沈婉月笑道：“咱两的关系也亲近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早晚是要给我们家做媳妇的。无非就是配给大哥还是二哥哥的区别。若是大哥，便与我更亲近些。无论是谁，总归是我的嫂嫂。”
说着两人便到了绣楼内屋。见到嬷嬷，两人便住了嘴，行礼向嬷嬷问好。嬷嬷将夹线勾线的针法仔细与二人说了，随后示范一番，便让二人各绣一张手帕呈上来。
萧倾卿与沈婉月坐在绣台前低头绣着，萧倾卿抬头见嬷嬷撑着头正在案前打盹，便靠近沈婉月，低声问道：“婉姐姐，你知道什么是通房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