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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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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綏揭开药罐,轻轻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撒药,见血又冒出来,不忍地说:“昨日是我连累大人。”

    若非如此,以江砚衾的身手他绝不会受伤的。

    宋清綏动作渐柔,药洒的专心,看样子是有些自责,江砚衾勾起嘴角,把刚才倒的冷茶一口饮尽了。

    “方世杰永宣年间就在大理寺当差,做的是大理寺正,专掌平决讼狱,轻案案卷,”江砚衾又倒了杯水,说:“现在你再想想,黄伍捌。”

    “平决讼狱,轻案案卷,”宋清綏思索着这几个字,忽然明朗:“大理寺案卷归档分天地玄黄,黄伍捌,莫非就是黄字号第五十八号案卷。”

    “对了。”江砚衾蜷指叩桌,夸道:“小娘子,好聪明呐。”

    宋清綏执着干净的纱布用力在江砚衾伤口上打了个结。

    “嘶,”江砚衾颤颤手背,舔了舔唇角,笑说:“心也好狠呐。”

    赤霄本来站在门口等,默默往外面挪了几步,他在大冷天里感到一阵阵恶寒,抖抖肩用草帽压住了耳朵。

    “大理寺只管羁押审讯,并不负责保管案卷文书,每月记案都要移交刑部库储,”江砚衾拨弄着宋清綏刚才给打的结,心情颇好地说:“大理寺若要走公面上提档来看还得给缪松递移借公函。”

    缪松,此人宋清綏从前有所耳闻,倒没见过他与孟淮有什么过近往来,不过只从那日他用家人性命胁迫赵文赋的行径就能看出他与孟淮绝对也在同一条船上,并且是孟淮藏起来的暗棋,若非这次江砚衾出手连斩他两员,恐怕孟淮还不会让缪松暴露。

    宋清綏说:“大理寺如果莫名其妙调取案卷必定会惹人怀疑,到时候打草惊蛇,恐怕又会如昨天那样,叫人抢先一步销毁证据。”

    “所以这份案卷不能明着查,得暗地里去取,要偷偷进刑部卷库,难。”江砚衾捏起茶杯转转,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巧不巧,江大人这儿正有法子。”

    “巧,怎么不巧呢,”宋清綏虚笑笑,双臂叠起趴在桌上,说:“不巧大人您今天也不来了。”

    江砚衾一直在诱她,从涿州开始他就掌握了所有事情的主动权,宋清綏起初以为他只是想利用宋家拉方世杰下马,可后来赵文赋也倒了,宋清綏便知道江砚衾还有更深的谋算,她自认玩不过他,也无意与他有过多交集,以为宋家的作用已经尽了,但事成之后江砚衾又巴巴的拿着从方世杰处套取的证据来找她。

    他又在把自己引上另一条铺设好的路。

    这次江砚衾在谋算什么,宋清綏看不透,她甚至无法在他给出的好处里得到喜悦的反馈,在和江砚衾交涉的第一天宋清綏就直截了当的问了与他合作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可江砚衾也只是用一种近乎于无赖的方式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为什么避而不答,宋清綏在好几个夜晚彻夜难眠的反复思索这个问题,都得出了同一个答案。

    那就是他所图更大。

    江砚衾到底在谋算一盘怎样的棋局,以至于他对自己的态度能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他又把宋清綏这个人摆在哪一个位置,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用到哪种程度,在什么时候弃置。

    宋清綏看着江砚衾,又好像透过这张陌生的脸看到了别人。

    他和他们都一样。

    宋清綏面不改色的听着。

    江砚衾说:“方世杰从前做大理寺正时有个同僚名叫狄康安,此人性格刚正,为方世杰所不容,方世杰上位后就借故把他调出了大理寺,如今狄康安任刑部侍郎,有个儿子叫狄翰池,被狄康安安排在刑部任刑部司员外郎,专管赦诏勘鞫,或许咱们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狄翰池。

    “那就太好了,”宋清綏坐正身子,眸中思索,说:“我听清杰提过,此人与林繁洲林大人是同窗,据说他们关系不错,平日也有私交,林大人清正廉洁,想来他的朋友也不会是蝇营狗苟之辈,倒是可以请林大人从中引见,更易成事。”

    “不必,”江砚衾厉声拒绝:“本官自有办法见他,用不上林繁洲在中间掺和。”

    “大人已贵为大理寺卿,专程找个小小的刑部司员外郎只怕不好吧,”宋清綏笑了笑,说:“不如由我去找林大人,我与林大人互相熟络,权当请他帮个小忙,不会让大人您暴露。”

    见江砚衾面色微沉,宋清綏又说:“大人为官运亨通算计筹谋,我为保宋家安稳迫不得已,咱们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要同船行舟,总不能只由一个人握帆,宋清綏不求能和江砚衾站在同一个位置,至少让她也有些主动权,否则她岂非又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林繁洲帮你是他为人清正廉洁,本官帮你就是,”江砚衾拨弄纱布结的手一顿,扭头一字一句的说:“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他是君子,我是小人!”江砚衾哼笑一声,站起身来,凝视着眼前人,问:“宋清綏,你真这么觉得?”

    宋清綏不说话,眼里的疑惑刺痛了他。

    江砚衾扭头就走,赤霄后颈生寒,被那股戾风吹的浑身都冷。

    宋宽和周氏一直不远不近的候着,见到江砚衾出来面色不好,忙迎上去。

    “江大人,这是怎么了,”宋宽躬身见礼,说:“可是小女行状无礼,怠慢了。”

    “怠慢,怠慢。”江砚衾连声说了两次,停下步子,“何止怠慢,她是要诛我的心。”

    人已走了,马车驶远,宋宽才伸手摸额,已是满头的汗。

    宋清綏便知道江砚衾不会答应,他怎么会容许手上的子破坏棋局。

    宋宽额头上的汗都还没擦干,小心翼翼的迈进门问:“清綏,你,你和江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来找你办什么私事?”

    “没什么,就是些杂事,”宋清綏冷脸把江砚衾喝过的那只茶杯扔了,说:“父亲,明天你去工部时替我给林繁洲林大人带封信吧,我有些事情想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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