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亲
《朝暮》开机很快，秋分在机场恋恋不舍地和父母告别。宋别倒是直接买了张机票，直接给人送去了h市，直到剧组。
宋别在h市逗留了两天才离开，临走的那天早上，秋分抱着宋别的腰，脸埋在宋别的胸前，手在宋别腰后搂的紧紧的，整个人沉闷又自闭。
宋别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颗毛茸茸的头，像极了一颗拒绝与外人交流的小蘑菇。
宋别叹了口气，揉着秋分的头发，也十分不舍，又不放心把秋分自己放在剧组:“怕吗？”
秋分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都怪你，我不想在剧组看到陶意，她要是又找我麻烦怎么办？”
宋别笑笑:“那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坐飞机过来打她。”
秋分蹭蹭宋别胸口的衣料，垂下眼，小声说:“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一个人在剧组。我也想和你回去上班。”
宋别听出秋分话语里的不舍和担忧，也知道她对一个人在剧组，面对不喜欢的人，没有熟悉的人在周围的恐惧感和不适应。
宋别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搂着泪眼汪汪的小人轻轻拍。
“你不想看你自己的作品被演绎了吗？”
“我想，可我不想一个人在这。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上次去s市，一个人也完成了工作呀。”
“那不一样，我去的时候我知道秋水在s市，我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了。后来你还去看我了。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也没有人和我在一个城市，你现在也要走……”秋分越说越难过，越说越伤心，整个人缩在宋别怀里，悲伤的无以复加。
两只胳膊抱着宋别的脖子，头埋在宋别的肩膀，不停地抽噎。宋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湿，湿润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宋别拍着秋分的背，想侧头亲亲她，却因为她自闭的埋在自己肩头，只亲到了她露在外面的耳朵。
“就两周，我答应你，两周之后我一定来看你好不好？”
“可是两周过得太慢了！”秋分蹬蹬小腿，穿在脚上的小凉拖被她踢掉，在地上滚了老远。秋分两只腿像是人鱼的尾巴，不停地摇晃。
宋别拉不开她抱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只能任凭她吊在自己身上放肆地耍着小脾气。心里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宋别按着她在空中扑腾的小腿，无奈道:“我每天都给你打视频电话，我两周之后一定来看你，来来，乖一点。”
秋分慢慢安静了下来，许是被他的条件打动，又或是知道她一个人留在h市的结果，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秋分从宋别的肩膀上抬起头:“你在家里可千万不能看别的女生啊！”
宋别擦擦她脸上的泪，好笑地问:“我在你心里那么不被你信任吗？”
秋分郑重地点点头:“你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秋分说完，凑近宋别，“啊呜”一口叼起他脸上的软肉，牙齿上下磨了磨，又离开。宋别只感觉自己的左脸湿漉漉一片，丝毫不知道被秋分印上了一个可爱的齿印。
宋别还是不放心秋分，抱着人千叮咛万嘱咐:“你自己在这，遇到问题要告诉我知道吗？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和赵姐讲。你不用担心陶意，也不用担心别人，受欺负了你就告诉我，你上头有我呢。”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锁好门，有人敲门不认识不要开知道吗？自己害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好吃饭，不要老去吃便利店。高高兴兴的，自己的作品被演绎，多好的事。”
“你两周之后一定要来看我！”
“会的，你乖乖的，我肯定来，你要乖吗？”
秋分揉揉哭的发烫发痒的眼睛，软软地说:“我一直都很乖。”
宋别拉下她用力揉搓自己眼皮的手:“乖就不要揉了，一会儿下去我给你买瓶眼药水。”
“好。”
宋别简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离开h市。回到b市的当天晚上，他就失眠了。同时失眠的还有秋分。
秋分由于宋别的离开，让原本就刚来h市本就不适应的她变得更加低落和不安。她躺在床上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寂静的房间里“咚咚”地跳。
她打开手机，点进与宋别的对话框。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宋别登记前给她发的“乖”上。
秋分小手在手机键盘上点来点去，打了好多字又删掉，又打了好多字，再删掉。直到宋别的消息弹过来。
宋别:“怎么还不睡？”
秋分收到宋别的消息惊喜之余又觉得伤感。因为又是他在深夜她睡不着独自伤心的时候，给她发消息，关心她。他总是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秋分:“睡不着。”
宋别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秋分接起，起身就要去开灯。
电话里宋别的声音传来:“回来。”
秋分不解地问:“嗯？”
“不用开灯，躺好。”
秋分听话照做，乖乖地躺在枕头上，盖好被子。
“闭眼。”
秋分闭上眼睛，电话放在枕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觉？”
宋别漫不经心地说:“猜的。”
“你好会猜哦。”秋分翻了个身，看向镜头里的宋别。
其实宋别一晚上一直在盯着秋分的聊天框看，想给她发消息又怕惹她哭，不发又确实不放心还挺想她。直到她的备注处，“对方正在输入中……”和“来来”不断转换，宋别便知道这小家伙也睡不着了。
宋别问:“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秋分鼓腮，声音小小的软软的:“你今天刚回去，我怕你累，我也怕你已经睡了。”
秋分说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宋别的眉眼，隔着屏幕叫他:“宋别。”
“嗯？”
“我睡不着。”
“我知道，你把眼睛闭上，我不挂，等你睡了我再挂。”
“宋别，你给我讲个故事吧。”秋分闭着眼睛，小手拽着枕套边，可怜巴巴地说。
宋别看她这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把电脑上正在浏览的文档最小化，打开浏览器搜索“睡前小故事”，给秋分读。
宋别原本声音就很好听，不像是许多吸烟人的声音沙哑。宋别的声音低沉雄厚，极为磁性。又吐字清晰，他讲话时又有着少年的爽朗感，听起来十分温柔。
此刻，他又故意压低声音，语速放缓。举着手机放在嘴边，对着电脑上的小故事，慢慢读着。放松之下，声音便带了些慵懒。低沉的嗓音，清晰的吐字，温柔慵懒的朗读可爱的小故事。这种莫名的反差感落在秋分耳里就变得极为性感。
秋分闭着的眼睛慢慢变得平静，不再乱转。拉着枕套角的手指也慢慢放松，渐渐沉睡了过去。
宋别摘下脸上的金框眼镜，随手放在桌上。宋别不算近视，稍微有点假性，经常晚上要对着手机电脑看一些资料文件，就有点看不清，就配了个眼镜。
宋别对着手机屏幕里安静睡着的小姑娘，捏了捏鼻骨。秋分以前的生活都生活在家里的庇护下，她是典型的小公主，又没有公主病。宋别想可能是因为顶上有个秋水，天天欺负她，江女士在家骂她，搞得她也不太在意这些。
再加上从小身边又有个成瑶，其实她一直以来在不遇到什么大事，或者什么委屈的时候，秋水和成瑶一直都是对她如同同龄人一般，并不是说每天都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宠着。
但她又确实年纪很小，虽然明面上大家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殊关爱，但其实她又一直受着大家所有人的关心和保护。在那件事之前一直也没经历过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挫折，一路顺风顺水。那件事对她还是有很大影响的，至少在那之前，她可以一个人很高兴地去外地上大学。而现在她自己在h市，会不安会失眠，会因为没有家人没有他陪着难过。
宋别盯着秋分的睡颜看了许久也不舍得挂断，放低声音，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宋别瞧着秋分，小家伙静静躺在那，看起来极其惹人怜。宋别凑近屏幕，又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偏开了头，把烟雾吐尽，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宋别不喜欢空调的制冷，他起身站到窗前，感受着夜风的洗礼，也吹散他一身的烟草味道。
过了许久，他才回到桌前，屏幕里的秋分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手指又开始用力抓着枕套角。
宋别用指尖在小小的屏幕上，摩挲着秋分的小脸。然后几乎是虔诚的，尊敬的凑上了自己的唇。紧紧贴在了屏幕上。在长久点亮已经略微发烫的屏幕上，烙下了一个干净的，微凉的吻。这一刻，他像是处在黑暗中的秋分的信徒，温柔地亲吻他的信仰。
秋分像是有所感应，在宋别的唇瓣离开屏幕的时候，拉着被子翻了个身，留下了一个背影。宋别怕秋分第二天早上起来，手机没有电，尽管万般不舍，也还是按了红色的挂断键。
没有人知道这一晚，宋别因为思念，不曾入睡。也没人知道，一向成熟沉稳的男人，在这一晚像一个青涩幼稚的毛头小子，偷偷地隔着手机亲吻了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