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气
秋分这天下了班，刚走到一楼大厅，前台小姐姐就笑着过来说，有人找她。
秋分顺着小姐姐的手势看过去，甜心酒坐在一楼的等待区，翻着宋氏的企业介绍书。
秋分不太想搭理她，也觉得她来找自己没什么好事，还会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就和她说我走了。”秋分收回视线和前台小姐姐说。重新提了一下滑到了手肘的背包带，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只是它没想到甜心酒眼神还挺好使，离老远看到了她，放下手里的手册，提着包走了过来。
“怎么？你害怕我？连见都不敢见我？”
秋分只觉得上头:“我为什么要见你？见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甜心酒原名叫陶意，陶意轻笑:“嗤。”
秋分实在不想和她过多交谈，十分不耐地问:“你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别耽误我下班。”
“下班？你把我害得漫画也画不下去了。我出来演戏，还能碰到你，你还要把我到手的工作搅黄，你下班？”
“我害你？你画不下去漫画是你自己的问题，关我什么事？你看不上我们剧，还要走后门，我不同意，有什么问题？”
陶意被气的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声音陡然增大。正是下班的时间，就在公司的大门口，陶意就是故意的，她要让秋分也无路可走。
陶意伸手推搡秋分:“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看不惯我，网上会有一大堆人来黑我，来骂我？不是因为你偷听我讲电话，我会失去这份工作？不是因为你，我会和顾明言分手？”
秋分被她这一推也来了脾气，抬手挡住她的手，顶着周围许多人的目光，忍着怒火冷声说:“第一，是你们污蔑我在先，买水军来骂我抹黑我，想致我于死地。你们污蔑我想要的是我身败名裂，你们根本没想过给我留一点点的机会。只是你们太过愚蠢，永远都只有那一套，还抹不去痕迹，反倒自己把自己送进去。”
“第二，我只是恰巧去了趟卫生间，而你不加掩饰，大放厥词。录音清清楚楚，房间里镜头也有记录。你的演技就是不合格，你只是漫画画不下去，又不甘心去做普通人的工作。想要走捷径，来演艺圈赚钱。妄图凭借这种下作的手段，以我们剧组为踏板，认识大导演，从而得到你想要的资源。我绝不会让你这只臭鱼来腥臭掉我们这碗鲜美的汤。”
“第三，你和顾明言分不分手关我屁事！”
“你们永远高高在上，妄图以统治者的姿态来面对所有问题，来处决所有你们不喜欢的人，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不惜一切手段想要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和结果。只是这种行为在我这里永远行不通。你妄图把你所有的错误都归因于我，把你如今的所有不如意都算在我的头上，你也太会想了，你是没睡醒吗，还在做白日梦。还是说你和顾明言一样，脑袋都是核桃？”
陶意被秋分直言不讳的话语，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秋分的话就像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破甚至是划花陶意裹在脸上的一层又一层遮羞布。她双手紧握，指尖被掐的发白，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双眸猩红，仇恨地死死地盯着秋分。
秋分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陶意径直扑了上来，嘴里怒吼着:“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次又一次坏我的事？你就应该身败名裂，你就应该去死！贱人！”
由于秋分向后退，陶意并没能扑倒秋分。公司里的人也都纷纷环住了秋分，把秋分拉到后面围住。几位男同事和保安一起把发疯的陶意拉开，只是她的指甲长而尖，混乱中还是在秋分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挠了一道。几乎是瞬间就在秋分白皙的小臂上留下了几条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是破了皮流了血。秋分只觉得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痛。
宋别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秋分，发消息秋分也没回，听到公司里面的尖叫和嘈杂，从外面进来。
便看到几个女同事环饶着秋分，轻轻扶着她，而秋分捂着胳膊一脸怒意地看着面前的人。
宋别出声制止住了这混乱的场面:“闹什么！”
几乎是同时，场面瞬间沉默了下来，只剩陶意还在嘶吼着盯着秋分骂。
秋分也气的不行，抡着小拳头要去打她，被身边的人一把拦住。
秋分这时候也看到了宋别，别开了眼不去看他。
宋别走近秋分，拉过她的手，柔声说:“我看看。”
秋分松开捂着伤口的手，宋别看到那几条血印的一瞬间，沉下了脸。脸色愈发变得难看阴沉。
这时有人把刚刚的视频给宋别看，宋别让大家都散了，让前台先带秋分去处理伤口，秋分梗着脖子不去。
他摸摸她后脑勺，安慰她:“没事儿。”然后走近陶意问:“你打的？”
陶意是第一次见到宋别，看旁人的态度和脸色不难看出，宋别来头很大。况且，宋别长得极好，且行事谈吐可以看出是个成熟稳重的，不知道比顾明言强了十万八千里。
陶意慢慢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流涕。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可怜。
“是，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都是因为她，我被好多人追着骂。都是因为她我失去了工作，男朋友也和我分手。都是因为她！”
“你就是那个男朋友是顾明言那个？”宋别懒得理她这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不耐地问。
陶意伸出手抹去脸颊边的泪，用哭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宋别，着急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关她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她偷听我讲话，搅和我的工作，还害得明言被家里骂了一顿，停了所有的银行卡。不然明言怎么会一气之下和我分了手。”
“你想要《朝暮》的女配是吗？”
“对。”
“可以，我现在就答应你了，明天就来签合同吧。”宋别非常“和善”地说。
而身后的秋分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别的背影。扑过去给了他一拳:“你疯了！”
说完秋分便扭头离开了，宋别忙拉住人，转过头对陶意说:“回去吧，不要闹了。”
秋分挣脱开宋别的手，气的把包直接砸在宋别身上，宋别捡起包，对着前台说:“把人弄走。”说完就追着秋分走了。
秋分自己打车离开，任凭宋别在后面怎么追也没回头。坐在出租车上，觉得内心一阵冰凉，想哭又哭不出来，窒息感将她包围。出租车司机看看秋分的样子，默默关闭了原本放着的震天的dj音乐。
秋分回到北城，在小区里走着，还是那条熟悉的路。秋分望着小区里的路灯，和高楼缝隙中透过的点点暮色。她突然想起那天她和宋别吃完寿喜锅，在大雪天也是走在这条路上，他在前，她在后，她踩着他的脚印，他推着她的秋千。
秋分抹了把脸，再抬头已经走到了娱乐区。这个时间小区里有许多小朋友吃过晚饭在楼下玩，秋分见没有秋千可以坐，就准备调头回家，结果转身时被人拉住了手腕。
秋分推搡着来人，却被人带着来到一处偏僻楼头，按在了墙上。
宋别看着秋分湿漉漉的眼睛，抗拒着推他的小手，轻轻叹口气:“跑什么？”
“你别碰我！你是傻子，别人一哭你就没有底线，你居然让她来演我的剧，我要和你解约，你把我的版权还给我，我不卖了！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秋分的小拳头“咚咚”地打在宋别身上，宋别吃痛握住她的拳头，紧紧搂着人说:“等等秋分，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秋分！你听我说，如果我刚刚只是把她赶走了，你会高兴吗？”
“不会，太便宜她了，我要打她！”
“是，太便宜她了，所以我没有赶走她。”宋别抱着秋分，让秋分冷静下来，在她耳边循循善诱。
“可是你现在太便宜她了，她看不起我的剧本，还要以我的剧为垫脚石。她和我还有仇，你还要让她来演我的女配！你有病！你就是傻子！”
“就是因为她和你有仇，才叫她去。听我说，秋分，王青那天也听到了录音，你觉得以王青的性格，他会对她有什么好态度和好脸色吗？而且王青是一个对演技十分吹毛求疵的人，赵姐也是，她的演技不合格，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她和你有仇，你是编剧，你到时候是要去跟组的。她每天都要见到你。相信我，她不会超过一周，就会辞演的。”
秋分停止了挣扎，愣愣地趴在宋别胸前，陷入了沉思。
“一旦她签了合同，再辞演，面对的就是巨额赔偿金。就算是她由于资金问题没有辞演，由于她的演技不过关，到时候也会换掉她，而由于演技被替换传出去，她的演员路会变得非常坎坷。”
秋分懵懵地抬头看着宋别，大大眼睛发着光，咧着嘴一乐，整个人猛地一跳，勾着宋别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宋别。”
“嗯？”
“你胳膊肘往里拐真好！”
“你现在又觉得我好了？刚才还叫着讨厌我！”
“嘿嘿。”
秋分搂着宋别的脖子傻乎乎笑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把身子重心向后，和宋别拉开些距离又问:“可是这样好像不是太好，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们这样算计她，会不会太不道德了些。会不会对你或者对王青导演他们有影响，或者外面会说宋氏是黑公司呢？”
宋别一手托着秋分的小屁股，一手拨开她因为挣扎汗湿贴在脸上的头发说:“不会。合同是她自己签的，没有人逼她。演技不合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并不是故意针对她。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她的问题，况且你还有录音呢，一旦传出去，也没有导演再敢用她，她怕着呢。她不敢怎么样。”
“那你要记得去和他们说一下。”
“说什么？”
“今天有好多人都看到是你同意她来做女配角的，我怕到时候他们乱说，说她是你亲自定的，说你们有一腿。而且在剧组会不敢说她，换不掉她。”
宋别笑呵呵地说:“好。你这么怕她借到我的面子啊。”
“嗯！我怕她粘住你！你要守身如玉！你要记得你还在追秋分！不，你这辈子只能追秋分，你不能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宋别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好。”
“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不会有谣言出现，保证她连我的面都见不到。她也不会翻出什么风浪，你就安安心心等着数钱就好。”
秋分踢踢小腿，软乎乎地抱着他说:“宋别，对不起。”
宋别知道她在说刚刚冲自己发脾气的事，抱着人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不用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了。但是，你以后一定要相信我，来来，要相信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的好吗？我一定是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好不好？”
“好。”秋分收紧抱着他脖子的胳膊，宋别这时想起她胳膊上的伤还没处理。轻轻拉了下秋分的胳膊说:“还疼不疼，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秋分摇摇头说:“不疼。”
秋分还是觉得心里没有底，不断地问宋别:“这样做真的没有关系吗？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真的不会损害剧组形象，公司形象吗？会不会有舆论呀？”
宋别心里暖乎乎的，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在为别人着想，为公司着想。宋别亲亲她的脸说:“不会。你比那些更重要。”
秋分选择相信他，内心里也觉得陶意是罪有应得，也不会同情她。晃着腿和宋别撒娇:“饿了，还没吃饭。”
宋别又亲了亲她的小脸:“想吃什么？”
“吃……宋别！”秋分“啊呜”一口咬在宋别脖子上，宋别吃痛“嘶”了一声，也不服输地又亲亲秋分。两个人解开误会，又开始甜甜蜜蜜地亲昵起来。
月亮也随着误会的解开，慢慢升至高空，散发着自己柔和的月光，包容着夜晚的黑暗，吹着夜晚的凉风，听风吹过林间，惊起树梢的叶子“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