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
一大清早，两匹马儿就吃足了草，正美美地甩着尾巴。
叶家的人本就没什么行李，也就暂住一夜罢了，因此早饭用了过后，便收拾了一下就打算离开了。
周氏倒是想拉着叶清柔去逛一逛，奈何她又没有银子，头上和手上戴的那些首饰在入狱时也早就被别人收了去，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这边叶棠才吃完饭准备下楼，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六善的声音，“小姐，昨日那位方大夫找您，好像是有什么事。”
叶棠将门打开，望了一眼外面，“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爹娘他们呢？”
“老爷和夫人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小姐您了。”
叶棠点了点头，“我去见一见那位方大夫，你让他们等我片刻。”
这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太阳也就刚刚一杆高，阳光洒在人身上，倒像是平添了一些希望。
刚到客栈一楼，叶棠就见前面有个人影，大汗淋漓的，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叶棠故作惊讶，“方大夫这是怎么了？”
系统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宿主可真是好演技。
方南寻脸上有些尴尬，话说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按理来说，他是不该来找叶棠的，就算是要找，也应该找叶棠的爹娘，毕竟叶棠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但他实在是走投无路，想起叶棠昨日那般和气的模样，感觉求她帮忙也许会容易一些，于是便来找她。
可眼下看着小姑娘担心的模样，他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叶棠连忙安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南寻这才慢吞吞地开口，“不知姑娘可有招一个专用大夫的打算？”
叶棠一脸疑惑地说道，“什么专用大夫，我们是要一路向南去投靠亲戚的，如何能找大夫？”
说着说着，她似乎恍然大悟，“难道方大夫想来我家当大夫？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我们一路颠簸的，方大夫若是想来，恐怕得离开家乡了。”
方南寻接下话茬，“家乡什么的无所谓，师父也去了，如今就只剩我一人，况且我的家乡并不在这里，离开也无妨，只是……”
话头戛然而止，叶棠看着方南寻犹豫的模样，便给他递了话上去，“只是什么？”
“昨日曾与姑娘提起过，我欠了印子钱，没想到今日那些人就来催了……若是姑娘不愿意，我立马就走，绝不耽误姑娘的事。”
方南寻看着客栈门前停着的两辆马车，便庆幸自己来得不晚，否则叶棠已经走了。
叶棠问道，“你欠了他们多少银子？”
“原本是十两的，不知为何忽然涨成了二十两，还催着今日要……”方南寻面上有些生气。
叶棠叹了一口气，“二十两是有些多了。”
“若是姑娘不愿……”
“没有不愿，只是希望先生知道，二十两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一家也是从京城逃难出来的，这二十两可以帮你解决，但我要你这五年都留在我身边做事，月钱照发。”
方南寻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要做工抵债，没想到还有月钱，对叶棠的好感一下子又升高了。
“这件事我叫人去帮你解决，今日我要离开这里了，不知方大夫可方便和我们一起走？”
方南寻行了个礼，“不知可否给我一些时间，我回去收拾一下细软。”
叶棠点点头，“你去吧，正好我叫人去把钱替你还了。”
“那就多谢姑娘……不，多谢小姐了。”
方南寻离开后，脚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实际上他的心跳犹如擂鼓一般响个不停。
昨日才与叶棠认识，今日就要跟着他们一同上路，而且还不清楚目的地是何处。
停在自家那座茅草屋前，方南寻竟然有些不舍。
这里虽说破旧，但都是这些年他师父和他一起住过的地方，里面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根稻草都是师父亲自拾回来的。
方南寻进门后，径直走向师父的房间，随后将放在供桌上头的牌位拿下来擦了好几遍，“师父，徒儿为了您这几年可是吃了不少苦，若是您在天有灵，记得保佑我遇到的是好人家。”
将牌位放进包袱里，方南寻又拿了换洗的衣物，又在床板底下拿出了昨日才赚的一两银子仔细放好。
这些事都做完了，他却没有离开，去了床边的木桌旁边，把木桌搬开后，里面竟然有个暗格。
方南寻小心翼翼地拿了个木匣子出来，那匣子雕刻十分传神，还是个紫檀木做的，看起来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家里。
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本陈旧的书。
方南寻心疼地将木匣子放了回去，这紫檀木的太过惹眼，别人一看就觉得是好东西，难免惹祸上身。
他只取了里面的书籍，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师父啊，您这传承，我可就带走了，愿有一日，方家能够重振当年的辉煌。”
“棠儿啊，我们也该走了，毕竟逃亡路上，久留难免会生什么祸端。”
开口的人是叶立武，他发现这几日大哥和叶棠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心想恐怕是他们吵架了，不过父女之间嘛，想必过不了几日就好了。
东西已经准备完毕，马儿的粮食也备了不少。
南边闹了灾，买马草的人也少，现如今马儿的粮食可比人的粮食要好买的多了。
且店家怕货烂在手里，竟然还降价卖，叶棠早上还去偷偷买了许多，大部分都放空间里了。
“二叔父回马车上去吧，我在等人，估计他马上就到了。”
叶棠看着脑中的地图上有一个小红点正在靠近，快要挨近自己所在的位置时，抬头一看，果然是方南寻到了。
“让大家久等了。”方南寻气喘吁吁地说。
叶棠满意一笑，“没事，不过我们人多，只能委屈你坐马车外面了。”
“不委屈不委屈。”
方南寻把行李放上马车，随后和五德坐在一起，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