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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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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逢姝闻言一怔。

    “阿熠……”

    她望向他,  声音颤抖着,“你,你在说什么呀?”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  翟羽熠心一狠,闭上眼一口气道:

    “恩和,你的同伴已经死了!”

    掌心中,  小女孩的手重重一坠。

    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真的?”

    “真的。”

    翟羽熠抿了抿唇,  “恩和,  快下马,  姐姐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来的。”

    没想到,沈逢姝却摇了摇头:“我……我要回去。”

    她咬牙用力,  挣开翟羽熠的手腕,  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  阿熠,但是我要回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等翟羽熠回答,她就调转马头,  正欲扬鞭,突然听到身后少年冷冷唤道:

    “沈逢姝。”

    她一怔。

    “北野陵就是个冷血的怪物,  值得你回去送死?”

    他甩着马鞭,慢慢走上前,  温柔又不容反抗地一把夺过沈逢姝手中的缰绳:“姝姝,  我哪里不如他?”

    那双眼依旧是大而无辜的,  眼尾微微下垂,  像是粘人的狗崽。

    用这眼,他望着沈逢姝,笑了起来,  乖觉如故:

    “姝姝,你告诉我,我愿意改。”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对不对?”

    这时候,沈逢姝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和王爷来剿匪的。”

    “起初以为,你们不过是寻常客商。

    “可是天下谁人不知,穆王殿下的链刃独步天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翟羽熠目光不肯从沈逢姝身上移开,从她手中的小弓,再到那张昳丽的面皮,眸中是病态的偏执:

    “早就听闻沈小将军的幺妹弓术精湛,姝姝真的很厉害,可不可以留下来,教教我?”

    沈逢姝难以置信,望着眼前的少年,明明还是他,一双剔透漂亮的狗狗眼,笑起来露出星子似的白牙,如今却仿佛全然换了一个人。

    “姝姝,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温柔勇敢的姑娘。”

    他说得很慢,温存却又不容置疑地攀上沈逢姝的手腕,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她藏在袖中的袖箭。

    “这个东西,会伤到你,我不喜欢。”  lj

    翟羽熠小心翼翼捧起沈逢姝的手,解开她的护腕,“姝姝,我能把它摘掉吗?”

    他话音方落,忽然眸子骤然一冷,旋即右手猛地抬起,竟抓住了一支破空而来的羽箭。

    嗜血的杀意顷刻从他眼底泛起。

    翟羽熠仍拉着沈逢姝的手,缓缓抬起眸,露出的骇人的笑:

    “又是谁来送死了?”

    他的对面,北野陵放下弓,眼神冰冷:

    “放开她。”

    “哟,穆王殿下。”

    翟羽熠朗声笑了起来,“你没有死呀?”

    “山贼的路数,本王还是知道的。”

    北野陵冷笑,“为了杀本王,你们不惜烧掉一整个别苑,还真是大手笔。”

    “那是自然。”翟羽熠的语气轻快而纯良无害,“斩草就要除根,死无对证,谁知道穆王殿下是死在半路,还是死在山里?”

    “翟羽熠,你和你姐姐胆子确实不小。”

    北野陵说着,从亲卫手中拿过三枝羽箭,挽弓、拉弦,“放开本王的王妃,我们还有谈判的余地。你若硬来,沈策与白星垂的人马上赶来,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少当家可以试试。”

    “她不是你的王妃!”

    翟羽熠嘶声道,野狼一样死死盯着北野陵,“北野陵,姝姝只会留在这里。”

    北野陵冷笑:“做梦。”

    “少当家,放手吧。”

    一把懒洋洋的嗓子从山石后响起,咬字带着北疆有棱有角的转折,却不像北野陵与拙赤那般冷硬,反而有几分波斯猫似的轻慢:

    “你姐姐的人被调开了,若真碰上沈三与白氏军,我们可能还真打不过。总不能为了她,拉着整个山寨陪葬。”

    他话音方落,北野陵身后的隐狼军立刻拔出刀。

    北野陵仍盯着翟羽熠未动,却咬牙切齿唤出另一个名字:

    “岑真。”

    他阴鸷地眯起眼:“翟羽熠,你们很有手段。”

    “表弟,你认错人了。”

    高鼻深目的少年从山石后缓缓走出,明明夜风呼啸,他却只穿着雾气似的白纱,一双牛皮马靴,手臂上缠着泠泠作响的金跳脱。

    岑真漫不经心理了理铂金似的长发,金铃声随之响起。

    “不过是被大当家救下的路人而已。”

    沈逢姝:哦豁,骨科兄弟。

    她记得岑真,只比北野陵大一岁,是当今北疆乌兰可汗岑溪的亲弟弟。

    因为手腕了得,战功赫赫,在草原上被人称为小可汗。

    从北野陵十五岁上战场开始,两人缠斗了数十年,直到最后北野陵登基,北疆之事都未完全平定。

    可以说是本文数得上号的反派。

    漂亮的反派表哥跳下山石,向沈逢姝与翟羽熠走去。

    旋即,三枝羽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北野陵厉声道:“理她远点。”

    岑真笑了:“我是帮你劝人的,不用这么紧张。”

    走到翟羽熠身边,岑真俯下身,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翟羽熠神色微变,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松开手,低声道:

    “姝姝,你走吧。”

    沈逢姝愣了愣,“……好。”

    趁翟羽熠没再接着发疯,她一夹马腹,跑回北野陵身边。

    “走吧,穆王小殿下。”

    岑真手搭在腰间,懒懒地笑,“听说这次来领兵太行的,还有位很有意思的军师祭酒,下次一起带来见见。”

    ……

    远远就看到沈策等在军营门口。

    见到沈逢姝,沈小将军匆匆迎上来,死死盯着她,英俊的五官都狰狞起来。

    沈逢姝心里发毛,暗地里偷瞄那个方向跑路比较顺畅,准备等沈策一发作就跑路。

    哪知沈策走上前,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突然泄了气,低声沙哑道:

    “回来就好。”

    他把沈逢姝抱下马,缓缓抚着她的后背,又心疼道:“瘦了。”

    “没事啦,哥。”沈逢姝心里酸酸的,“我啥事儿没有。”

    沈策闷闷应了一声。

    这时北野陵与隐狼军也到了,沈策抬起眼,望向马上的北野陵。

    北野陵垂眸,淡淡回望。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平静地对视。

    “多谢殿下。”最后,沈策开口,“多谢殿下照顾舍妹。”

    “……本王没有保护好四小姐。”

    北野陵翻身下马,“沈将军客气。”

    两人又移开视线。

    北野陵径直往王帐走去。

    沈逢姝夹在这尴尬的沉默中,看北野陵走远了,才结结巴巴道:

    “哥,我们也回去吧。”

    沈策怔了一下,才道:“好,哥给你热了牛乳。”

    沈逢姝看着沈策薄唇上咬出的血痕,垂下眸。

    她依稀记得,在自己年龄很小的时候,沈策似乎当过北野陵的伴读。

    后来有一天晚上,沈策与沈凌吵了起来,沈凌罕见发了大火,甚至拿戒尺打了沈策。

    这是沈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手打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沈逢姝还和沈策住在一个院儿。平时坠个马都要喊个好几天的沈三少爷,手心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不吭一声,半夜爬上墙头,翻了出去。

    他去了哪里,沈逢姝也不知道。

    天将破晓时沈策才回来,满身酒气。

    沈逢姝在院子里等了他一夜,见到如此光景吓坏了,急得都要哭出来,捧着他肿得发紫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策低头叫了声“老四”。

    沈逢姝忙抹了泪,“哥哥。”

    他抬起头,说得很慢,一字一顿。

    “我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朋友,眼见着他坠入深渊……我救不得,爹也救不得。”

    ……

    沈逢姝休息了一天,很快恢复生龙活虎。

    在囚石寨见到岑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他一向谨慎多疑,这次竟然会亲自深入中原。

    同时这也意味着,太行的局势比想象中更加波诡云谲。

    沈策他们三个在军帐待了好几天,沈逢姝大部分时间都在旁边陪着,听的懂就商量两句,听不懂就给他们煮奶茶。

    不知怎的,几日不见,拙赤看着苍白许多。沈逢姝藏了私心,每次都悄悄在他的茶盏里多盛一点奶皮。

    到了晚上,三个人又是将近子时才聊完。

    沈策推醒倚着自己困得直点头的妹妹,“姝姝,回去睡觉。”

    沈逢姝被叫醒之后也不闹,揉了揉眼,乖乖任由沈策给她披上风氅,像小羊羔一样被他牵出军帐。

    太行山的夜风一吹,沈逢姝的困意也就消了大半。

    “冷吗?”沈策回过头,为她将兜帽戴好,“明天哥去和六殿下说,不能再拉着你熬了。”

    这次回来,不知北野陵想到什么,点明要沈逢姝跟着议事。

    沈逢姝跟沈策和沈阁老耳濡目染这些年,确实懂点兵法,有时候壮着胆子插两句嘴,也算是神来之笔。

    可她毕竟年纪还小,定性不够,有时候也听不太懂,沈策心疼妹妹,觉得还不如放她去外头疯跑几圈。

    “没事。”沈逢姝挠了挠头,“王爷说,多知道些前朝的东西,比傻耗在后院当花瓶强。”

    确实是这个道理,因此沈府养这个女儿,也是与儿子同样的规格和待遇。

    武文骑射一个不落,平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跑出去玩。

    但行军不同平日,天天这么熬,沈策就是舍不得。

    “没事啦,哥。”沈逢姝踮起脚,抬手覆上他的眉心,想要把沈策蹙起的眉抚平,“我不累的。”

    沈策看了她一会儿,终是笑出来:“你啊。”

    又道:“累就和哥哥说,知道吗?”

    沈逢姝吐舌:“晓得啦,放心吧哥。”

    她总觉得,沈策出来这一趟,比之前更操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沈逢姝的军帐。沈策笑着揉了一把妹妹的脸蛋:“好好休息。”

    送走沈策,沈逢姝打着呵欠往里走。才撩开毡子,她突然神色一怔。

    书案上,端端正正多了一个檀木小盒。

    她心中疑窦丛生,拎起裙摆跑过去看,才发现底下还压了一枚信封。

    打开之后,和上次那来历不明的小包裹一样,只有一行苍劲虬结的字。

    “生辰如意,平安喜乐。”

    沈逢姝愕然。

    旋即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五月二十,她的生日。

    沈逢姝娇生惯养,平日就被宠得没边,对生辰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

    反而是哥哥姐姐和父亲,一直替她记得。

    这些天忙得连轴转,连沈策都把这件事忘了。

    但这个送礼物的人,他还记得。

    他到底是谁?

    沈逢姝正准备打开盒子,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旋即眼神慢慢锋利起来。

    有一阵……

    陌生又熟悉的香气。

    草药与血腥交缠一处。

    有人来过。

    她闭上眼听了一会儿。

    没有声音。

    已经走了?

    心稍放下,突然听见一声转瞬即逝的轻咳。

    想也不想,沈逢姝立刻抖开云袖,暗中扣住腕上袖箭的机关。

    “谁?”

    没声音。

    沈逢姝抬高声调:“出来。”

    还是没声音。

    在她准备叫亲卫进来的时候,忽然一双冰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唇。

    “嘘……”

    凛冽的血腥气立刻将她笼罩。

    一嗅到这气息,沈逢姝立刻垂下手,惊喜地小声道:“军师先生?!”

    小女孩温热的气息呵在掌心,身后的男人笑着低咳两声,松开手。

    “擅闯小姐营帐,失礼了。”

    沈逢姝回过身,一双漂亮的眼睛望向拙赤:“上次也是先生送我的吗?”

    不待他回话,她就接着道:

    “字体都是一样的,一定是先生吧?”

    拙赤垂眸,小姑娘的脸颊红扑扑的,剔透漂亮的眸中只有他一人。

    只觉得心跳骤然缺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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