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到魔宫的第四天
虽然那把铁剑最终还是难逃变成碎片的结局，但戚纵如还是觉得十分欣喜，第一次控制灵力就能做到这样的水准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过傅命谨看起来却有些低落，他蹲下来，尝试着捡起那些碎片。
戚纵如没有阻止傅命谨的行为，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傅命谨手边，帮着他一起收拾了铁剑的碎片：“你好像觉得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形态改变了，但依然可以被保留下来，它本身代表的意义并不会因此改变。”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收敛完毕，戚纵如合上盖子，将它放在傅命谨怀里：“嘶，我好像忘记给你乾坤袋了，等到时候我让那个炮仗挑一个好的。”
戚纵如抬起手揉了揉傅命谨的头发，这个动作在傅命谨还是个小不点儿的时候他就经常做了，但是当傅命谨变成正常的大小，它的意味好像也变得不太一样起来。
傅命谨的头发十分柔软，在灵力的滋养下柔顺纤长，摸起来像是某种昂贵的绸缎。戚纵如抚摸他的时候，傅命谨总是会下意识地微微仰起头，像是小猫一样眯起眼睛去蹭戚纵如的手心。
这样细微的动作在他尚小的时候还不明显，如今戚纵如可以看到傅命谨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可以从傅命谨完全展露出来的纤长脖颈和向上弯起的嘴角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信任。
“阿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戚纵如的手指划过他的发丝，指尖无意间触碰到颈间的皮肤，“修士的一生很长很长，阿谨不需要急于做任何事情，失败也好，苦痛也好，它们总是会过去的，然后变成你经历的一部分，让未来的你变得更好。”
“我想要做得更好，好到可以让那种红色的，痛苦的味道不再出现在你身上。”傅命谨看着戚纵如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嗓音像是往常一样带着不知道来源于哪里的略有些细软的口音，但戚纵如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坚定。
这种坚定甚至是傅命谨从未展露出来过的。
“好，既然你这样肯定，那我一定会陪着你走下去的。”，戚纵如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新的铁剑，将之前的木盒子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那现在我们继续？”
傅命谨点了点头，他一向耐得住寂寞，也不怕疼痛和辛苦，天资也还算得上不错，因此进度相当不错。
但是当剑招开始逐渐复杂的时候，傅命谨学习的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许多，他依旧十分努力地想要把每一个动作摆的标准得当，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无论是身体的角度还是最终剑指的方向都会有那么一些微妙的不同。
当戚纵如开始第八遍纠正同一个动作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他忽略掉了。
戚纵如尝试着稍微搬动了一下傅命谨的肩膀，将他的腿在略微分开一些，就在他握住傅命谨手腕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戚纵如后退两步，他露出一个安抚性地笑容：“别急，你先按我说的做一下，你向前踢腿，可以踢多高就踢多高。”
傅命谨听话地做出了规定的动作，但是结果却非常糟糕。
无论想要修习什么武器，柔韧度都是在实战之中必不可少的，这决定着在一些战斗之中是否能够有效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并且一招正中命门。
但傅命谨显然在这方面相当糟糕，不仅是对于修士而言，甚至在普通人之中都算得上是僵硬的那一拨里。
这样就导致了一些复杂的动作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达到标准。
或许是因为傅命谨在幼年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类似的训练，于是在修为日渐增长的时候，他的筋骨并没有顺着好的方向逐渐柔软，反而是被加固得越来越紧实。
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戚纵如将自己的猜测详细地讲解给傅命谨听，他长叹了一口气：“柔韧性在你现在的年纪想要训练，已经有些困难了。我还是再去找找更加适合你的剑谱，尽量规避掉你的弱项。”
“可是修习大多数武器都需要变得柔软。”，傅命谨在戚纵如离开之前开了口，“我不想总是逃开困难。”
戚纵如看着傅命谨，他慢慢垂下眼，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木盒子上，那里面现在已经盛放了很多碎片：“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替你去做决定。如果你感到辛苦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学习它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戚纵如捡起盒子，他拉着傅命谨穿过魔宫里富丽的建筑，最后回到了他那间略有些朴素的寝宫。
木盒子被安稳地放在了置物架上，戚纵如深吸一口气，柔韧这种事情往往是从幼年时期就开始训练的，他修魔之前也曾经历过这样一段时光，小孩子的筋骨还没有长成，他并没有因此感受到太多痛苦。
但对于傅命谨来说，这或许是很不容易的。
“你可以先躺在床上，我帮你简单地拉伸一下，只要感觉到疼痛你就告诉我。”戚纵如脱下外衫，坐在床沿上，傅命谨很听话，他平躺在床面上，脸微微侧过来看着戚纵如，看起来像是一只乖顺的猫。
戚纵如抬起傅命谨的一条腿，略微用力地抬起来。傅命谨果然是比较僵硬的类型，刚刚将他的腿推直戚纵如就遇到了阻力。
他一只手按住傅命谨放平的那条腿的膝头，稍微用力向内侧推，筋骨被一点点拉扯开来，傅命谨理应是疼的，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戚纵如，并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神情。
戚纵如有些惊奇，他略微加了些力气，高举的左腿又向前推进了几分。至此阻力已经十分明显，傅命谨垂下了眼睛，依然没有喊叫的意思。
戚纵如的目光略略扫过傅命谨的身体，发现他的手臂已经紧绷起来，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显然正处于忍耐的状态。
抬起小腿的那只手有些迟疑地下滑了一下，戚纵如不知道这种情况他是应该继续还是立即松开。他不希望傅命谨承受这些痛苦，但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心疼就让傅命谨错失变得强大的机会。
戚纵如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垂下眼，不再去看傅命谨的表现，而是加大了力气推压傅命谨的双腿。
后者的表现随着逐渐趋近于平整的前腿而越发明显，戚纵如能感觉到傅命谨的身体已经绷紧了，于光之中能看见傅命谨抓紧床褥的手指和略微有些泛白的指尖。
这应当已经是很难忍受的疼痛了。
戚纵如努力压下自己的心疼，他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傅命谨的腿压了下去。
一声细微的闷哼终于被逼了出来，傅命谨的眼角略微有些泛红，他仰着头忍耐着，脖颈被拉扯成一条直线，浅红的颜色蔓延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可怜。
戚纵如没有动，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去看傅命谨的表现，他想要让傅命谨主动提出停下，但他知道这样的程度已经到达傅命谨的极限，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命谨不仅没有如戚纵如所想的喊停，反而重新压下了所有反应，将痛苦都收容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戚纵如是先坚持不下去的那个，他缓慢地放下傅命谨的腿，轻轻按揉着他腿上的那根被拉扯的筋。他半抱着傅命谨让他坐起来，拨开他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发丝。
“为什么不让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