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到魔宫的第三天
傅命谨看着戚纵如的眼睛，他说完话便有些蔫巴地垂下头，习惯性地靠在戚纵如的胸口，轻轻地拱着，尝试完全钻进戚纵如的怀抱。
对于还是个小不点儿的抚摸命谨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太艰难的事情，但现在戚纵如的怀抱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傅命谨尝试了很多角度，都没有办法把自己完全贴在戚纵如身上。
戚纵如抬着两只手，抱住也不是，推开也不是，他就这样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将他抱在了怀里。
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男女大防一说，傅命谨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戚纵如不想让他因为这样容易达成的愿望落空而变得沮丧。
“和我一直呆在一起当然没有问题，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戚纵如拍了拍傅命谨的背，安抚性地顺着他的脊椎抚摸下去。
过于单薄的身体让骨节的存在感异常明显，隔着几层布料戚纵如依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傅命谨的消瘦。
即使灵气将他滋养得很好，过高的修为可以抹平身体上一切憔悴和疲惫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好像明媚健康，但那些充满晦暗的过往依然会透过零星的细节悄悄地展露出来，等待着真正关心他的人去发现。
戚纵如只觉得更加心疼了，并且在心中唾弃自己的犹豫和迟疑，他希望从现在开始傅命谨任何一个合理的愿望都可以被满足，毕竟他一直值得最好的。
得到了许诺的傅命谨很开心，他用额头蹭了蹭戚纵的胸膛，双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戚纵如没有低头，但他依旧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傅命谨略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上，傅命谨的眼睛似乎离他的脖颈很近，长睫在双眼眨动的时候不经意地扫过一小片皮肤，带来一种细微却明显的触感。
戚纵如心中升腾出一个预感，如果自己一言不发地坐在这儿，说不定傅命谨可以从现在抱到傍晚，再从傍晚抱到明天。
毕竟修士不需要吃喝拉撒，短短一天时间实在是不值一提。
戚纵如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了。
他想起那本牺牲了炮仗半脑壳头发的剑谱，觉得现在或许是一个传道受业的好时机，虽然他身上运转的是魔气，而傅命谨身上的是灵气。
但修炼这件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举一反三，灵活变通。
托冯鱼闲的没事什么都乐意插一脚的福，戚纵如对于灵气的走向和运转并非像沈有玉那样一窍不通，虽然他也没有切实实践过，但是在理论方面戚纵如觉得自己多少能混到个及格的水平。
于是他信心满满地将双手搭在傅命谨的肩膀上，将两人之间拉出一个可以正经说话而不像是情人私语的距离：“阿谨，我觉得你现在或许可以学习一些剑招，这样你就可以在危险的时刻使用你身上的灵气。在遇到坏人的时候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我。”
“想要保护你。”傅命谨歪着头思索一阵，十分坚定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虽然他常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是在混沌之中，透过他所能接触到的那么有限的几个人，他隐约能知道到自己应该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人，至少在青霄派里还算得上不错。
包裹在魔气里闻到的血腥味仿佛还飘散在空气中，傅命谨讨厌这种味道，它的出现似乎代表着生命的流逝。
兔子散发出来的味道太多，太浓郁，所以兔子死亡了，戚纵如的运气要更好一些，他只是散发出来了一些，这些还不会让他走向死亡，但戚纵如依然会因此变得衰弱痛苦。
既然他还有着不错的实力，那么傅命谨就不想再让这股味道出现在戚纵如身上。
听见傅命谨乐意学剑，戚纵如松了口气，这个结果比他预想之中要好，如果傅命谨流露出任何不愿意的表现，他都不会打着“为了安全”的旗号强迫傅命谨学。
戚纵如将傅命谨带离了沈有玉的住所，来到了一处相对较为空旷的地方：“你现在会吸收灵气，但是还不会将它们释放出来，一般来说学习释放灵力是炼气期时候的任务，那时候的修士能控制的灵力数量较小，就算没有控制好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你可能要先从剑招开始学起，然后在慢慢地将灵力覆盖在剑上，来减少拆房子的概率。”
或许傅命谨并不会太在意学习它们的顺序，但是戚纵如还是十分仔细地向他说明了缘由。戚纵如从自己的乾坤袋里翻出一把凡俗人用的铁剑来，这玩意儿杀伤力较小，能够承载的灵气也不算太多。
就算是真的出现了一些小事故戚纵如也能将事故的严重程度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戚纵如让傅命谨摊开手，将剑柄放在他的手心里。戚纵如握着傅命谨的手，摆出了一个正确的握剑的方式：“剑要这样拿。”
“我先给你展示一下这个剑谱里的第一招，我不用魔气，你也暂时不需要将灵气裹在剑上，我们可以等动作熟练一些了再进行那一步。”戚纵如起身，先是用正常的速度展示了一遍，再放慢了几分演示了两次。
这套剑谱没有太多花哨的动作，总体而言还是以实用和攻击性为主，在戚纵如看来颇为适合傅命谨现在的状况。
他演示完以后示意傅命谨站到自己的位置：“你尝试着做一遍，做不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与他展现出来的十分卓越的记忆力和表现力不同，在动作模仿上傅命谨就显得要普通许多，他很努力地照葫芦画瓢半像不像地挥舞了几下，乍一看好像是那么个动作，但是仔细一瞧又觉得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太对起来。
戚纵如估计是和傅命谨鲜少用活动练习的机会有关，虽然化神境的修为会同时强化他的身体素质，但是却没有办法弥补他多年以来遗落下来的习惯和肌肉记忆。
“作为初学者来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戚纵如站在傅命谨背后环抱住他，双手抓住傅命谨的手腕，带着他慢慢做出标准的动作来，“最开始可以稍微慢一些，剑招的每一个动作最好要到位，这样连贯起来的时候刺中的点才准。”
这样重复了几遍戚纵如才放开他让傅命谨自己找找感觉。
虽然傅命谨在这方面的天赋比起记忆要略微差上一些，但同普通修士相比已经十分优秀了。傅命谨重复了十几次，就已经把这一招做得像模像样，看起来很有高人风范了。
“那么现在可以稍微提高一点难度，在修炼的时候你能感觉到灵气穿过身体，渗入经脉，然后顺着经脉走向汇入灵府，现在你要将它们从灵府之中调动出来，汇聚在这把铁剑上，只需要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就好，尽量不要震碎它。”，戚纵如的手随着说出的话落在傅命谨的灵府和经脉走势上，最后他轻轻握住了傅命谨的手，“如果它碎了，就说明你调动得灵力太多，不过没关系，这种剑我有很多，碎了再换一把就好。”
傅命谨凝重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全数放在自己体内的灵府和手中的那把剑上，在落风城的旅途之中他依稀明白了每一个物品似乎都是有他的价格的，这把剑算不上昂贵的那一种。
但因为这是戚纵如亲手从乾坤袋里拿给他的，所以傅命谨并不想破坏它。
将灵力的输出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实际上要比尽数用出要难得多，傅命谨努力地感受着那种感觉，尝试让体内汹涌的力量化成涓涓而流的溪水汇入铁剑之中。
戚纵如听见铁剑的嗡鸣声，知道傅命谨已经开始了第一次尝试，他略微退后了一些，好让傅命谨有施展的空间。
铁剑颤抖一阵，剑身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细碎的裂纹，但它居然奇异地没有碎裂，傅命谨按照记忆中的动作翻身前刺，一股澎湃的灵力从剑尖之中迫出，直直冲着戚纵如身侧冲去，旁边放置的盆栽被瞬间击碎，变成了一堆破烂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