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尝试玩耍的十五天
再昂贵的法宝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有优势就必有劣端。
这邪异的东西是专门为了克制魔族魔气所造,因此对于灵气没有半点儿抵御能力,即使傅命谨并不会妥善地将他的境界发挥到最大威力,还是可以将这些看似精妙的金线撕得粉碎。
灵气和魔气交缠而上,两种相冲的能量在窄小的空间里引发了剧烈的动荡,那漆金的神像在撕扯撞击之中轰然倒塌,露出金粉之下丑陋砖泥来。
神像的头颅砸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几圈。
那看起来慈悲的笑脸正对着戚纵如的脚尖,本应无生命的东西却像是活过来一样变得怨毒而狰狞。
可戚纵如眼下却无法关注这些细节,不受控制四处乱窜的灵气无差别地损毁着殿内的一切东西,身处其中的戚纵如也并不例外,他已经消耗了太多魔气,此时对上和他相差无几的傅命谨已经无力再帮他梳理灵气。
他伸出手,将傅命谨从肩头拿下捧在手心。戚纵如的面颊上还带着被割划出来的伤口,血珠从翻开的皮肉中渗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阿谨,不要怕,虽然目前的状况有些糟糕,但是没有出太大的问题,我只是受了些轻伤,你先冷静下来好吗?”戚纵如尝试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像是往常一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傅命谨的背部。
那些曾肆虐着砸毁落风城的魔气,如今温驯轻柔地缠绕在傅命谨身边,傅命谨睁着眼睛,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砸在戚纵如的掌心里。
戚纵如还在动,还可以笑,死亡并没有残忍地降临,他双手紧紧抱住戚纵如的手指,剧烈跳动的心也逐渐缓和下来。
可那些散落在神殿里的灵气可不会因为傅命谨的情绪稳定下来,就乖乖回到他的灵府里。
它们不断穿透戚纵如的身体,尝试着消解这个与它们不同的东西。
疼痛让戚纵如有些难以站稳,但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将这些痛苦表露出来,否则傅命谨的状态会变得更加慌乱。
“你看见这些颜色浅浅的灵气了吗?它们是属于你的,现在它们溃散出来正四处乱跑,你要尝试着感受自己的灵府,像是修炼那样,将它们全部收回来。”戚纵如的手指在傅命谨丹田处略微转了转,神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前来偷袭,这让他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
即使戚纵如不说,傅命谨也能从他略微颤抖的手指感受到戚纵如正在忍耐些什么,他熟悉这些潜藏在痛苦之中的细微表现。
这让傅命谨有些焦急,他闭上眼,盘坐在戚纵如的手心里,百余年来他不断重复着吸纳灵气这件事,收回它们对傅命谨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那些滞留在空中的灵气被迅速吸纳进灵府之中,连带着神殿里原本那些稀薄的灵气,一起被傅命谨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漩涡一样地收入身体里。
过量的灵气把傅命谨全身的经脉撑得鼓胀,带着酸涩的疼痛顺着灵气的流向一路蔓延到灵府,但他已经很习惯这种感觉。
随着灵气从神殿之中消失不见,戚纵如身上那些代表着疼痛的微小颤动也消失了。
吸纳灵气这件事从未像现在这样让傅命谨感觉到满足,虽然经脉里仍然残存着被冲撞的感觉,但他用这样微小的行动换走了戚纵如身上的苦痛。
于是傅命谨重新贴在戚纵如的掌心里,伸着手要回到他的怀里。
“你做得很棒,你想要什么,等回到魔宫,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戚纵如重新将傅命谨放在怀里护好。
他小心地走出神殿,可应该来袭击他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戚纵如不知道这神院里是不是还潜藏着什么阴毒的机关,于是他干脆采用最简单的方式。
凝聚起来的魔气像是一把硕大的铁斧,沿着墙壁将神院的建筑砍切成碎块。戚纵如腾空跃起,看见碎裂砸落的砖石将那个原本应该隐藏得十分隐秘的地下暗室砸出了裂纹。
暗室上的结界带着灵气亮起,在扬起的灰尘之中显得扎眼极了,这群胆小的家伙恨不得用结界武装全身,却不想这东西最后却成了暴露他们的催命符。
戚纵如闯进暗室,来不及逃出去的家伙们露出惶恐的神情,他们有些人还大张着乾坤袋,企图再多装一些面前堆叠起来的灵石和宝器,有些人已经慌张地摸出保命的法宝,想要不惜代价地赶紧离开这里。
这群打着□□号的所谓使徒露出了故作高洁的皮囊之下的肮脏内里,什么神明庇护,不过是贪恋这铜臭几分。
“傅命谨!傅命谨没有死!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冲破专门杀死魔族的法器。”,一个身着青霄派服饰的家伙露出了奇异的,不符合状况的狂喜,“戚纵如,放过我,我教你怎么使用他。”
他双手捧着大把的灵石,露出一个猥琐而又恶心的笑容:“只需要一个简单的阵法,你就可以把他灵府里炼化好的灵气转换出来,你不是想变强吗?让他堕魔,你的修为就可以日进千里。”
“所以你们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掏空他身体里的灵气?”戚纵如从没想过就是因为这样自私而又阴毒的想法,他们就可以把一个修者当成无知无觉的物品一样囚禁三百年。
他低下头,周身的魔气变成尖锐的长刺,瞬息之间全部贯穿了那人的身体,魔气化入体内,碾碎了他全身经脉。
剧烈的惨叫声在窄小的空间里变成交叠的回声,那修士的身体被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形态,即使是死亡以后依然保留着极度痛苦的神情。
戚纵如看着他的尸体落在大堆的灵石里,鲜血满溢出来,染红了这些用无数人生命换来的肮脏钱财。
剩下的人暂时还不能杀死,于是刚刚尝过鲜血滋味的魔气从破烂的身体里钻出来,刺穿了这群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的修士的双腿。
戚纵如用魔气化成铁链,将他们捆绑做一团,拖麻袋一样地将这群人拖曳了出去。
他拎着挤在一起的罪魁祸首们,正想着要把他们丢去哪个地方存放一段时间,好腾出空来化解开风城中受害者身上的奴契,就看到城池中央那条曾走过木车的路上已经布好了一个大阵。
冯鱼叼着根浅色的小花双手抱胸笑嘻嘻站在一侧,而阵法前正是臭着个脸,满是不情愿的红发魔族。
是庆功宴上那个领唱的炮仗。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修为不低的,戚纵如一眼扫过,有几个魔物的脸在他心中还残存着些许印象。
看来是沈有玉觉得列出详细操作太过麻烦,干脆赶了几个在魔宫闲得长草的家伙直接帮忙。
这群家伙自来就对戚纵如这个不管事的魔尊颇有意见,好像随时都要起兵造反把他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换个更靠谱的来当当。
可惜他们认定的老大沈有玉并无此意,因此就算他们就算是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来替戚纵如干活。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有点微妙的爽快。
戚纵如对待这群魔物可没什么客气可言,他指挥炮仗将这群人身上的主奴契约解除,然后送他手里提着的这群家伙归西。
“尊上,这多没意思啊。”,冯鱼对戚纵如的第二个命令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死有什么,就算是再痛苦稍微忍那么一小下也就过去了。”
“应当将他们灵府粉碎,经脉斩断,再拖回魔渊之底建设尊上您的渊底宫殿才对啊。”冯鱼看着炮仗将那包修士丢进阵法,炖菜一样地把阵法发动起来,露出一个万分期待的神情。
虽然魔渊之底并没有什么宫殿准备建设,但戚纵如觉得冯鱼说的很有道理,想着冯鱼之前为救助受害者花了不少力气,戚纵如干脆将这些未来的苦力全部划给冯鱼管理。
冯鱼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神情:“尊上,您放心吧,我保证能在他们身上开发出更加令您满意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