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符号
计谋得逞的弗利多跟随着护士小姐来到重症监护区，见到了躺在床上，身边仪器拥挤的奄奄一息的西里尔。
“西里尔先生得的是一种肺病，但很可惜，我们已经快无计可施了。”护士小姐小声地对弗利多说道，“还有就是，西里尔先生的治疗费用还有一部分没有结清，您看可否帮我们联系到他的家人，或者您能否帮他先结一下？”
弗利多眼皮跳了下，组织好语言说道：“我会去联系他的家人的，还请你们先延续他的生命，让他挺到他的家人来看他最后一眼。”
“非常感谢。”有人结账，护士小姐松了口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让他挺住的。”
“可以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儿吗？”弗利多看着双目紧闭的西里尔，叹了口气，“我想跟他聊聊天。”
“当然可以的，要注意的是旁边的仪器千万不要乱动。”
“我会注意的。”弗利多点点头，眼神一直停留在西里尔身上。
护士小姐看着他们，也不再过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一直听到护士小姐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弗利多才呼出一大口气，满怀歉意地对西里尔说：“不好意思啊兄弟，借你演了个戏。”
说完，弗利多整理好衣装，探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往运输医疗废物的楼梯走去。他要下到最底层，去停尸房看一看。
另一边，奥利耶城图书馆——
“雅姐，你确定在这些民俗小说堆里能有那符号的线索吗？”兰迪手里拿着一本《奥利耶怪谈合集》，语气很不确定地问着雅。
“我不确定。”雅干脆地回答。
“啊？那……”
未等兰迪说完，雅继续说道：“但是有可能性。”
雅把手上的书工整地放回书架，侧过身对兰迪说：“官方的东西都是很暧昧的，他们只会让你看到他们愿意给你看的东西，而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眼里看到的任何事物都是可以讲述的，人们的生活百态会成为野史，而他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会成为怪异，所以如果你要找一个平时生活里没有见过但又确实在市井间莫名存在的东西，那就可以来民俗文学区碰碰运气。”
兰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看着兰迪的样子雅忍俊不禁，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学吧，外面的世界还大着呢。”
两人继续扫楼式地翻找，一层一层，不放过每一本书。
又过了许久，雅的眼前一亮：“虽然从描述上看有差别，但很像，这本先收着。”说着手一甩，把书扔进了兰迪的怀里。
兰迪被这本突然而至的书猛的吓了一跳，看向雅，发出了一声：“啊？”
“这本先收着。”雅头也不抬地说。
……
扫完了这面书架，雅转个身，看着全新的一面，扶着腰叹了口气。
兰迪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对雅说：“雅姐，要不要先吃个饭再来？”
雅摆摆手：“我就不吃了，你要是饿了你可以先去吃点再来。”说完又投入工作模式。
兰迪见状，心一横：那就先把这边弄完，回去再吃吧，反正也不太饿。这样想着，兰迪索性从新的这面书架的最底层开始翻找起来。
雅快速地扫看完第一本，一偏头看到兰迪居然还在这里，便说道：“兰迪？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我们两人速度快一点，找完后回去再吃也一样的。”兰迪说。
“这可不行！”雅叉起腰，“你在长身体，吃饭睡觉这些都得按时到点就乖乖去做，学什么不好学我不吃饭，你不知道女士不吃饭是可以减肥的吗？”
兰迪打量了下雅，小心开口：“可，可是，雅姐你也，不胖啊。”
雅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胖、不、胖、不是你说了算的。”
兰迪识趣地站起身：“那我就先去吃饭了，雅姐。”
“乖，吃饱了再来继续工作噢。”雅开心地笑了笑，转回身继续拿出一本新书打开快速浏览起来。
兰迪走出图书馆，不远处就有家面包店。摸了摸兜里的几枚硬币，这还是队长出门前给自己的，说是每个人都有的活动经费。兰迪有时候会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他们的队友还是他们的孩子，因为无论是队长，弗利多，还是雅，都会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照顾自己……
兰迪最后还是买了两块面包，收银员找回的硬币也被他好好揣进兜里，手放进去在硬币堆里豁楞豁楞还挺舒服。不行，这是小孩子爱干的事，我不是小孩子了。想到这点，兰迪把手抽出来，一手拿着一块面包走进图书馆。
但很快，他又被拦下来了。
“您好先生，图书馆里是不能带餐饮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啊？可我……这可怎么办……”兰迪望了望雅的方向，又看看手里的面包，苦恼纠结。
“您可以在馆外食用完毕后再入进馆内。”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好吧。”
兰迪走出图书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手里的面包沉默了下，最终还是把两块面包都吃进了肚子里。
“怎么了？没找到吃的吗？”雅看着一脸失落回来的兰迪，不免有些好奇。
“不是，我吃到了，本来想给你带的，但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让。”兰迪说。
雅一下就明白了，然后像变魔术一样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块糖递到兰迪眼前：“来，姐奖励你的。”
兰迪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这时候才想起，雅姐的包和衣服裤兜里，似乎永远都有吃的，自己竟然还害怕会把雅姐饿着，真是……
眼前的糖果上下晃了晃，“发什么愣呢，再不拿走糖果要飞走咯？”雅姐的声音传进耳朵。
兰迪被逗笑了，拿起糖小心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对雅说：“谢谢雅姐，我们继续找吧。”
……
在图书馆呆了一天，雅和兰迪最后收获了两本书，分别是《神圣的洗礼》和《来自深渊的灵》。
第一本讲述的是奥利耶城本城居民的身体改造，每位奥利耶城的新生命诞生后，都会被带到至尊之梯前，接受长老团队的洗礼，并镶嵌磁石，这也标志着新生命得到了神明的认可与庇佑。当居民死亡时，也会接受长老团队的辞灵（奥利耶城对吊唁的说法），并在死者的尸体上留下一个符号，死者可以在往生之地寻到带有同样符号的人，那便是奥利耶城的故人。奥利耶城的居民相信，神明为他们创造了一个乐园，只有生前诚心信仰神明，并愿意侍奉神明的人，才可以在死后前往乐园，那里便是神明对这些忠诚信徒的奖赏。
《来自深渊的灵》讲述的则是一个恐怖故事。主角是杂志社编辑，一天夜里他见到了一只幽灵，幽灵引导他去找出自己死亡的真相，最后发现了医院里不为人知的邪神仪式。医院把病人用来活祭，在病人的身体上绘出符号，将病人的生命力用于供养邪神，那只幽灵曾经也是被活祭之一。发现这一切的编辑想要将这家医院的黑暗公布于世，却在最后关头被邪神杀死，那只出逃的灵也被邪神抓回锁在深渊。
将两本书讲述符号插图的那一页翻开放在一起后，雅和兰迪相视一笑，他们好像抓住线索了。
卢琳夫人的居所——
“夫人，这是十二从奥利耶城发来的电报。”一位女仆恭敬地乘上文件。
卢琳夫人从女仆托起的盘中拿起电报，只看了一眼便轻轻皱了下眉，然后支开女仆，进到书房里，从书柜的第三排拿下一个木制的盒子放到书桌上。
“这回恐怕要麻烦你们了……”
卢琳夫人轻叹了口气，打开了木盒的盖子。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的天然水晶，晶莹剔透，没有丝毫杂质。卢琳夫人小心地捧起它，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水晶从中心开始出现流光，然后渐渐扩大到整块石头。又过了一会儿，流光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卢琳夫人这才睁开双眼，将水晶重新放回木盒中，并盖上盖子，再放回书柜。
坐在椅子上，卢琳夫人靠上椅背又想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按下按键，对面迅速接起：“有什么吩咐？卢琳夫人。”
……
十二小队成员都回到了旅馆，地下会议室里——
每人身前的桌面上都放有三张纸，是雅临摹的下水道尸体身上的符号，《神圣的洗礼》里逝者身上的符号，和《来自深渊的灵》被活祭者身上的符号。
“怎么样？”雅一只手撑着侧脸，“看出来什么没？”
弗利多点点头：“它们都是多个圆形和三角形的组合体，&39;活祭&39;的里面还掺杂有直线线条，但只要把直线去掉，就可以发现它跟&39;洗礼&39;的差别不大。而&39;下水道&39;的比起来就更明显了，不过是些简单的位移就能使它与另外两个重合。呵，这可真有趣。”
“相似的符号，却一个代表神圣，一个代表邪恶。”十二摸摸下巴，看向雅，“这两本书的作者还可以联系到吗？”
“问过了，都去世了。”雅摊开双手答道。她也很无奈，要是可以的话她最想找的是《来自深渊的灵》的作者。
“那说说你的，”十二转向弗利多，“有什么发现吗？”
弗利多放好纸张，开始汇报：“我到了停尸间，那里只有一具尸体，应该是无人认领的，长尸斑的地方按下去也没太大变化。除了尸斑和手术痕迹外没有发现符号这类的东西。有意思的是，我还找到了墙上的暗门，但是没找到打开的方法。”
“连扇门都打不开……”雅小声嘟囔，但还是被弗利多听见了。
弗利多很不客气地回敬：“说的像是你把下水道里的那道暗门打开了一样。”
雅一记白眼飞过去，弗利多鼻子哼了一声，十二咳嗽两下说：“我这边，卢琳夫人给的回话是这个符号她暂时还没有查到，但是反复强调让我们在不接触长老的情况下按我们的计划行动。”
“可这磁石是长老他们给的，这破图案现在多半是长老他们画的，至尊之梯更不用说了也是长老他们守着的，我们要怎么绕开长老？我们真的绕得开吗？”弗利多不满道。
十二思衬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如果长老说的祭祀如果真的像书中所说是用来祭邪神的话，我相信莱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绰约多姿的身影款款而来，只听见她开口说道：
“让我看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欺负我可爱的妹妹吗？我可以为他提供往生服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