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老的告示
收拾好行李，覆盖好余烬，四人再次启程，下一个目的地是奥利耶城。
几经辗转，当他们终于来到奥利耶城城门前时，背包里的干粮刚好见底。
“终于能补充我的生命力了。”雅还没有走到城门，内心就已经欢呼起来。对雅来说，如果在旅途中没有了好吃的，那这趟旅途将会充满苦涩。
走到城门前，不出意外地，守门的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
“请止步，你们来奥利耶城做什么的？”
弗利多摘下帽子说：“我们是莱商会的下属市场调研员，来考察奥利耶城的市场行情。”
“有证件吗？”卫兵伸出手，手心朝上。
弗利多从容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折子放在卫兵手里。
卫兵打开折子，平摊着在阳光下旋转一番，说：“确实是莱的印章。其他人的呢？”
于是十二和雅也都摸出了自己的证件递上前去，剩兰迪站在原地仿佛被丢弃。这也怨不得他们，这三人都是资历颇深的老成员了，自然会有这些用来应付检查的证件，也是因为太过稀松平常，让他们都一时没有想起兰迪还没有这些东西。
兰迪：我会被抓去喂鳄鱼吗？这边野外见到过好多……
“你们可以进去了。”卫兵说，然后指着兰迪，“这个没有证明的人留下。”
“他是我们的实习生，暂时还没有证件。”弗利多赶忙求情，“请通融一下，让我们一起走。我们都可以作证他确实是我们的一员，绝对不属于任何军队。或者我有个提议，您让我们先进城与我们的商会接洽，莱会立即开具出一份证明来送到您手中。”
卫兵看着兰迪，这少年正一脸不知所措，眼神像看着救星一样地看着帮他解释的那个人。虽然没有证件的人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但眼前少年身上的气质也的确没有军队里的训练有素或是间谍的沉稳收敛。想到这卫兵摆摆手：“四人，进去吧你们。”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
进入奥利耶城后，兰迪凑到弗利多旁边，悄声问他：“弗利多先生，你刚才给那名卫兵塞了什么东西呀？”
“你就当做是过门费吧。”弗利多也小声地回答道，“只要能够用钱打点的就不成问题，你好好学着吧。”
兰迪从小在绿洲城长大，闭塞的环境让他并不理解什么是“用钱打点”。弗利多看穿了他的脑瓜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甩在了身后。
雅全程看着他俩，等弗利多走出去几步后，雅凑到兰迪身边，开口道：“少跟他学，你保持你自己的样子就好。饿了吗？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兰迪的眼睛亮了起来。
“奥利耶城有一种特好吃的甜点，上次我姐姐来这边出任务就吃过，回去后跟我夸奖了好久，听得我早就开始馋了，既然来了这里，说什么也得吃到！”雅身上冒出了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先找接头人。”十二的声音冷不丁传来，浇灭了前面刚点燃的火焰。
雅吐了下舌头，快走两步赶上弗利多，用手肘碰碰他：“前方50米左转。”
十二看出了兰迪的困惑，解释说：“不要小看雅，她记得莱的所有联络点。”
“但是雅姐刚才说她也是第一次来……”
“没错，但是她可以提前背下地图。”十二一脸得意。
公告墙上，层层叠叠的纸张占满了栏板，负责看守的人正在和另一个人一起张贴一张巨大的告示，这动静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好奇心强的已经近距离围了上去。
“神哪，竟然是长老大人发的告示！”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霎时间人们炸开了锅。在这个城市以至尊之梯为中心发展，至尊之梯以长老为地上代言者的世界，即便是一座城的城主也需要听从长老的指令。现在奥利耶城的长老亲自发言，那这事不是大喜就是大灾！
刚放好行李从旅馆里走出来的雅和兰迪看到的就是这样骚乱的街道。
“走，去看看。”雅拉上兰迪就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快步走去。
几乎占满了整个公告栏的纸张上，写着奥利耶城长老的亲笔信：
我所深爱的奥利耶城的居民们：
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跟你们说话，请大家不要惊慌，此事已得到城主的支持。我得到神明的指引，至尊之梯一年比一年不稳定，我们奥利耶城需要举行一场祭祀来稳定至尊之梯。神明是我们的信仰，只有我们愿意奉献，神明才会有足够的力量来庇佑我们。我将在城主的府邸等候自愿报名的孩子，城主承诺，凡是为本次祭祀奉献的家庭，将给予其一屋金石。
最后是长老的证明签名，城主的证明签名和印章。
……
雅抬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带上兰迪返回旅馆。
“怎么回来了？卖完了？”弗利多问。
雅随即把刚才在街上见到的跟弗利多和十二说了一遍。
两人听后都觉得有些好笑——祭祀？祭祀要是有用要他们干嘛？
“但是这里的长老说的‘神明的指引’让我有些好奇。”十二说，“长老能够感应到核心里力量的波动这不假，但这个指引又从何而来？”
“告示虽然是长老写的，但实际上也是城主和长老一起发布的，如果这里面有猫腻，也一定是长老和城主的猫腻。”雅信誓旦旦。
十二摇摇头，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城主没有长老的能力，也有被长老蒙蔽的可能。看来得先调查一下这位长老了……”
话音未落，弗利多不知何时去叫了旅馆的管理员，也就是他们的接头人过来。
一进门，弗利多就反手把门关上，向那人说道：“请把你了解到的奥利耶城长老的资料都告诉我们。”
管理员点点头，整理着脑海里的情报说：“奥利耶城的长老很少露脸，我来这里十年了也没有见过，据坊间传闻说是一位女性，年龄至少有70岁。长老的住所就在城主府邸，但是据说就连城主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她，连交流都是隔着门的。”
“这么神秘。”雅挑了下眉毛。
兰迪举起手问：“你们的长老不用主持神祈节吗？”
“神祈节？”管理员想了想说，“你说的是神降日吧？那一天长老确实会出席，但奥利耶城的这位长老每年都会在独立的包厢看台里，还有帘子阻挡，根本看不到人啊。”
众人头疼起来，没有人见过，也就等于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长老是谁，不知道外貌，就算进了城主府邸也找不到准确的人。
“……”
“……”
“先别想了，干想也想不出来。”十二说，“弗利多去接近一下城主的佣人，了解下长老身边有几个人服侍，可以的话顺便把她平时吃的东西也调查下。”
“我这就去。”说完弗利多已经打开门出发了。
“雅。”十二继续说，“你去把城主府邸的地图拓一份，细节自己想办法补足，需要用人的地方让他帮你安排。”十二指了指管理员。
雅点点头，朝管理员招招手一起离开了房间。
剩下兰迪和十二大眼瞪小眼——
兰迪：“我们去训练吗？”
十二：“卢琳夫人的人明天才到，明天再训练。”
兰迪想了想：“也就是说我们每次只会带一个核心，用掉之后，会由卢琳夫人派人送来新的核心？”
十二脑子里还在想长老的事，但嘴上应和道：“是的。”
“队长你知道核心是怎么来的吗？”兰迪问。
十二偏过头看着兰迪，他当然知道这小子想知道什么，这一路上他已经问过自己好几次了，但都被自己给搪塞过去，这次也不会例外。十二说：“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兰迪再一次落空。
这一路上，兰迪也设想过许多假设，但却都经不起细琢。他离开绿洲城就是为了答案，但明明这么近，自己却还一直被告知时机未到。是的，兰迪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小，在这个队伍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被保护的角色。兰迪也想快点成长起来，但是他没有捷径，也找不到捷径。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跟着队长，慢慢地去接近那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接近的时机。
不对。兰迪想到，还有一条路或许能知道些许——奥利耶城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