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这一步迈得太远
萧长秋不想跟穆重阳谈，站着没动。
“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无权向我问话。”
这个态度更加坐实了穆重阳心中的猜测，他眼里立即闪出怀疑的目光。
朝萧长秋微微凑近了些，低声问道：“我只问你一句，人是不是你杀的？”
萧长秋还没作答，不远处的褚雪商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冷眼看了过来。
“穆卿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宫的面问？”
“问完了，微臣告辞。”穆重阳知道有他在，萧长秋是不会说实话的，只得先走。
褚雪商转身向里，去了火场。
萧长秋顿了顿，默默地跟过去。
火场只有一片废墟，什么也没能留下，搜寻一通下来，只剩下遗体有些用处。
可是从烧焦的遗体上面唯一能得到的线索，也只有文昌伯夫妇是被谋杀的。
“找府里的下人问过话了没有？”褚雪商听完下属的汇报，望着盖上了白布的尸体问。
下属回道：“问过话了，当夜在院子里值夜的，有三个婆子和四个丫鬟，但她们都在上房门口守着，谁也没有离开过，可以排除嫌疑。至于院子里其他人，也都互相能作证。”
褚雪商没再多问，“看来这就是桩悬案了，回衙门吧。”
这时文昌伯同父异母的兄弟齐文过来求见，说有线索要提供。
“带过来。”
褚雪商走出院子，来到垂花门前。
齐文躬身上前，端袖行了个礼。
“殿下，家兄最近与一户姓萧的人家结了仇，就是原先的定北侯府一家，卑职的侄子被萧家姑娘杀害了，家兄正谋划报仇，卑职认为，定是萧家人为自保，杀他灭口。”
萧长秋就在边上，但他没见过，所以不认得。
“是吗？”褚雪商瞥眼看了看萧长秋。
后者紧了紧握在刀柄上的手，心提到嗓子眼儿。
虽说一场大火后，痕迹全无，太子就是查她，她也不用怕，可他这个眼神是真怪让人瘆得慌的。
“你这么笃定，那想必是有证据在手了？”褚雪商觑着齐文问。
齐文摇头：“没有，卑职只是推测。”
“推测？你要本宫凭你的推测去抓人？”褚雪商把脸一黑，当即就走。
“殿下，殿下听我……”
“殿下忙得很，没工夫听你胡扯，退下吧。”
焦寿拦住齐文，用命令的口吻道。
齐文只是个七品小官，也不敢跟他叫板，只能乖乖退开。
回衙门的路上，萧长秋始终很忐忑，时刻做好被褚雪商问话的准备。
可是一直到进了衙门，褚雪商也没开口。
这让萧长秋更加不安。
她觉得这人憋着不问，肯定是憋了大招，自己得打起精神，准备应对。
然而一整天过去，褚雪商还是没找她问话。
萧长秋彻底迷茫了。
日落时分回到家中，萧长风来开门，气呼呼地说：“那个负心汉又来了，还问我们，文昌伯夫妇是不是你杀的。哼！我要不是打不过他，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人呢？”
“在屋里呢。”
萧长秋没想到穆重阳会找到家里来，还滋扰她的家人，心头窝火至极，脚下的步子都带了劲风。
堂屋内，许佩闻这时正绷着脸下逐客令。
“我说过了，长秋与文昌伯夫妇的死没有干系！多余的话我没什么好讲，你走吧。”
穆重阳道了句“告辞”，一转身就见萧长秋在门口瞪着自己。
“出来说话。”
萧长秋率先出了宅子，来到巷子外面。
穆重阳跟过来，皱眉道：“案子不归大理寺管，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我都做不了什么，我只是要你一句实话。”
“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么？”萧长秋反问。
穆重阳脸上立即出现了惊疑的神色。
萧长秋哂笑：“瞧，我说了你又不信，既如此，还有什么好问的？”
“文昌伯夫妇固然可恨，但杀人是死罪，你这一步迈得太远了。”
“少来给我讲道理，有证据你就抓我，没证据就滚。”
萧长秋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
穆重阳叹了口气，心知多说已是无益。
“你好自为之吧。”
独自在外面站了好一阵，萧长秋才回去。
文昌伯夫妇的死是谁所为，于萧家人而言并不重要，所以谁也没有向萧长秋问起。
他们不问，萧长秋便也不主动提。
几日后，文昌伯夫妇的案子被定为悬案，案卷封藏进了悬案那一栏的卷宗木架上。
这时候萧长秋一心在愁怎么把萧长思从大理寺弄出来，完全忘了担心要被褚雪商问话的事。
早上，褚雪商却把她叫了过去。
“殿下找罪民有何贵干？”萧长秋乖巧地站在下首，两眼看着地面。
少顷，听见对方低沉的嗓音传来：“那天晚上，你在现场留下了脚印。”
萧长秋身子一僵。
她是回到家才发现鞋底有血的，当晚就把那双鞋给烧掉了。
褚雪商又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再干这种事要记得毁尸灭迹，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没人能查到你身上。”
那把火是他放的！
萧长秋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