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析
“殿下，殿下陛下他他醒了”朝云殿前的一个侍卫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年听了，急忙加快了脚步，“何时醒的？”
“就刚刚。”侍卫紧跟其后。
这回朝云殿的时间以往都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今儿半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到了朝云殿门口，少年飞奔进去，一进内殿，看见楚皇此时整个人半身已端坐在床上，正睁着眼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欣喜之余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扑通”一身，跪在床榻边。楚皇看着少年消瘦了好几圈，满是心疼地抚着他的凹陷额双颊，“这阵子辛苦你了，麒麟。” 说着抹了抹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麒麟，这段时间你在床边同孤讲的话，孤都听到了。你做得很不错！这段时间，想必你也体会到了处理朝政的不易，等过些时候，孤寻个好机会，把古楚国切切实实地交到你的手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试炼，孤以后也能放心了！”
“父亲，儿臣还有很多事情得同您商量。而且就目前形势来看，必要时还得您亲自出来主持局面才行。”说着，少年把今日早朝上发生的种种都同楚皇一一禀报了一遍。楚皇听后，陷入了一阵沉思，半晌，开口道：“这次去钱塘，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切记要小心。”少年听了点了点头。
“父亲，这次您中毒这件事，在朝野上下传出各种不同版本的流言，甚至还有说这毒是儿臣下的。”少年一五一十地同楚皇讲出自己心里的郁闷。楚皇听了，哑然失笑，“这样的流言蜚语，以后等你真正继位后，还会面对很多，随便听听，勿放心上。孤就你这一个儿子，这古楚国本来就是传给你的，那些人无非就是为了让你继位的路走的不那么顺而已。放心，有孤在，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完，拍了拍少年的手背。
“父亲，有些事很早之前我就想来问您，可那日我正准备来朝云殿 ，就传来您中毒的消息，这段时间您又一直昏迷不醒, 很多疑惑一直缠绕在我脑中。”看着刚醒来的楚皇，少年想就前段时间发现地宫以及地宫里发生的所有事一并告诉他，话就到了嘴边，但突然，少年却迟疑了，转口问道：“您这次中毒前，有发生过什么事吗？您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孤对此也很疑惑，但孤好好想了想这事，这个下毒的人一定是非常清楚我的饮食起居习性，而且知道我非常信任御膳司的记师傅，所以才会在我每日必吃的银耳莲子羹里下毒，因为每次只要记师傅亲手做的银耳莲子羹，一般孤都习惯不试毒。所以，他笃定孤这次必定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下那碗银耳莲子羹，包括刚刚那些你说有人造谣说是你下的毒诸如此类的谣言，想必应该也是那人提前安排好的。用一件中毒事件，把我们父子两人一同除掉。如果在这场中毒事件中，孤真的一命呜呼了，那他很有可能就会一方面利用谣言重伤你，另一方面，会以灾情为由，说你失民心，然后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名正言顺地出来“救国救民”了。真是好算计呐！可他没想到，孤的儿子这么有本事，不仅精通医术，把孤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还把朝政管理得这么好，这下，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恐怕这会儿一定恨得牙痒痒。”楚皇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父皇您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精心布置的？”少年惊讶地看着楚皇。
“嗯。从上次内务府那个管事的不明不白地死在水牢里开始，我就知道有人开始在宫内开始搞事了。但我没想到这么快会把毒下在我身上。那个人应该是一开始就想在你去藏书阁的时候，让你中毒，因为他知道孤基本不去那地方，但你会经常去，后来发现你不但避开了他设的陷阱，反而还把管事的给抓了起来。于是他便顺水推舟把那管事的给杀了，营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以此把这一页给翻过去。见对你下手不容易，便开始把目标对准了我。” 楚皇说着，眼里突然升起一股杀气。
少年听到父亲所分析的与自己所猜想的基本一致，于是继续问道：“那您觉得此次钱塘之行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引导？”
楚皇听了，满脸露出一股欣慰的笑容：“所以，孤才让你要倍加小心呐！”，楚皇正了正身子，拉住少年的手，“孤就你这一个儿子，无奈你生在了皇家，迟早都要经历这些尔虞我诈，朝堂上要面对那些个个鬼精鬼精的大员，不仅要能镇住他们，而且更要能拿捏住他们为自己驱使；同时，还要防止他们或者一些外部势力密谋造反。当人皇，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做个好皇帝更不是容易的事。每天都是在和上天赛时间，比运气。儿啊，你现在长大了。这阵子听你讲你如何在朝堂上同大员斡旋，孤知道，你比孤有能力啊！”
“父亲”少年听着楚皇的话，扑通一身跪在地上。楚皇忙把少年扶起，继续说道：“孤经过此次事情，躺在床榻上的这段时间，也想通了很多事，以前为了江山永固，确实做了不少残忍的事，但若问孤后悔吗？孤从不后悔！儿啊，你要记住：在帝王的位置上，你必须得做到到‘无我’，不然你将会活得很痛苦。”
“‘无我’？”少年喃喃自语道，一时间还领会不了楚皇的意思。
楚皇看着少年的表情，笑了笑，“你迟早都会明白的。也不必过早纠结。凡事都是在阅历中懂得的。”
少年看着灯光下的父亲，经这一次，身上少了几分凌厉的帝王之气，多了几分祥和的亲近感。
楚皇看着少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这次你去钱塘，记得代我向记师傅和你母妃的族人问好!”
少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良久，实在憋不住，问了一句：“父亲，母妃的画像遗失、记师傅突然告老还乡，您觉得这些和和这整个事件，有关系吗？”
楚皇闭上了眼睛：“或许之后你在钱塘，会解开所有这些谜题。”说完，整个人缓缓躺下，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