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研究
顾晨望着呛得咳嗽的楚天骄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有这么夸张吗？”
“这还不夸张？”楚天骄抹了抹嘴角的酒液，“这种课题在卡塞尔学院属于禁忌领域，起码不能公开研究，密党内部对临界血限很敏感。如果你的血统超越了临界值，所罗门王一锤子就能把你敲进死亡谷监狱了。”
顾晨耸了耸肩：“是吗，在我们九望里多的是炼金大师在研究这类项目，而且历史悠久，在以前强行越过临界血限也叫‘渡劫’或者‘洗髓’，虽然实施的条件有些苛刻，对于使用者自身的要求也比较高，但并不算什么的禁忌的东西。”
楚天骄掩面道：“好家伙，这一下子就变成了金庸或者古龙的画风了。”
顾晨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继续开话匣子：“云师的留言简单描述了他收到邀请参与了这个项目的研究，而且五年的时间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甚至完成了理论框架的搭建准备推进第一个临床实验了。但是好像是缺少实验素材，原计划要回国寻找基因样本。”
楚天骄手托腮猜测道：“结果潜伏在团队中间的纳吉尔法成员盗窃了研究成果，甚至还袭击了尊师居住的修道院。”
“砰！”顾晨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指间的鲜血混杂着酒液流淌到吧台上看得楚天骄一阵心疼，也不知道他心疼的是同胞的手受伤了还是糟蹋了一杯好酒，“我们勘察过现场，那群狗杂碎先是用了烈性炸药炸塌了修道院的承载柱，然后还用火焰喷射器进行毁尸灭迹。不幸中的万幸是，云师没有死在第一波的炸弹袭击中，他可能躲到了地下室用不多的时间给我们留下了这些讯息，但是后来还是没躲过那群屠夫的赶尽杀绝。”
楚天骄问道：“那你们后来有发现尊师的遗体吗？”
顾晨摇了摇头，接过楚天骄找来的绷带包扎伤口：“整个修道院都被摧毁了，每个房间都被火焰喷射器烧过，现场留下了包括修女、牧师在内二十多具尸体，哪怕是我们也分不清哪个是师父的。幸亏我老婆的祝灵术天赋绝佳才在地下室的废墟中找到了恩师留下的讯息。 ”
楚天骄叹了口气，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就过去吧，你现在能做的只有继承你恩师的遗愿继续向前。”
顾晨深呼吸几次，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这次我来欧洲也是带了几分和家族赌气的意思，家族里那些老顽固本就和云师相处不好，但是我赌上了在家族里的地位和旃蒙的称号来为师父报仇。可惜这次虽然你们完成了任务，但是我终究没能拿到幕后黑手的脑袋去祭拜我的恩师。这次回去估计要被关一段时间禁闭了。”
楚天骄感觉顾晨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毕竟这次他们几个人出国这么久几乎毫无建树，基本上算空着手回去，就这么回到那规矩森严的高门深院遭到的惩罚可能比他嘴上所说的“一段时间禁闭”要严重得多，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让这个目前观感很好的同胞有点收获回去，要不问问副校长那把剑能不能借一下？
顾晨似乎看透了楚天骄的想法，洒脱一笑：“没事，不用担心我，当时我和你们执行长官的约定就是互相帮助，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多杀几个纳吉尔法的老鼠，最好是能抓到他们领头的。那把剑说好归你们学院所有，再怎么厉害和我也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君子不夺人所好，看弗拉梅尔大师对那把剑的喜好程度，就差抱着它睡觉了，反而我应该感谢你帮我砍掉了那么多渣滓的脑袋。”
楚天骄微微动容，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个汉子是个性情中人很对自己胃口，这要是在《水浒传》或者《天龙八部》里不得搓土为香来个八拜之交，但是现实里大家只会把对彼此的欣赏倒进玻璃杯里喝下去。
抛开有些沉重的话题，气氛逐渐在酒精的作用下走向火热，你一句下次到我家做客，我一句先到我那，我安排。
如果说拉近女人之间关系需要购物、衣服、化妆品和鞋包，那让一个男人和你称兄道弟的最直接的道具就是这杯中物。
相见恨晚，但是后会有期。
卡塞尔学院英国分部在斯卡伯勒的一处研究室。
这个深埋地下五层的实验室内不像屋外飞雪连天那样寒冷，反而因为某个老牛仔因为找到“新玩具”而显得有些燥热。
只见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那标志性的牛仔帽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脱去了那身经典的牛仔条纹衬衫和围巾，露出来略微发福的肚腩。老牛仔一手拎着一把青铜制的锤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柄秘银制的凿子，盘膝坐在地上对着那块从纳吉尔法的拖船上缴获的石台捶捶打打。
弗拉梅尔将不同位置凿下来的石块和石屑分类放进身旁不同的坩埚中熔炼，抽空还仔细观察并做着记录。
看着副校长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各种看不懂的研究，从拘束威廉姆斯的医院回来的戴维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不提问也不打岔。
过了不知多久，副校长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起身伸了个懒腰，捶了捶有些酸胀的腰背：“终究是老了，居然做了这么一会时间的研究居然就累了。”
戴维斯将一旁准备好的毛巾和水瓶递过去，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作为混血种炼金史上可以载入教科书的人物，您已经比很多躺在轮椅上插着呼吸机的同龄人强多了。”
副校长笑着接过：“这是我经常拿来打趣昂热那老骚货的话，他也是到可以躺在病床上等下病危通知书的年纪了，然而他依旧可以一边打着最精致的领带一边挥舞着那把折刀插进龙类的脑门。”
喝了口水后，老牛仔吐了口浊气：“每个人总有一些事情在支撑着每天早晨睁开眼睛，昂热或许是屠尽世间每一条纯血龙类，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新的一期花花公子杂志或者最烈的白兰地，但是每当我拿起工具走进实验室，发现点燃内心那股火焰的永远是对知识的探求。”
戴维斯顺着老牛仔那充满“爱意”的目光望去，那柄红宝石装饰的剑柄，插在黑曜石剑鞘里的传说之剑“梅里亚杜克”仍然插在石台上像是另一把更加出名的圣剑。
“我们要研究的自然不是怎么拔出它，”老牛仔上前轻轻抚摸着这柄阔剑，“纳吉尔法的那群崽子们在过去的半个世纪肯定尝试了很多次驾驭这把剑，单纯的插进去拔出来并不难，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戴维斯疑惑道：“魔动机械设计学的导师教过，基本所有的炼金武器都需要一定强度的血统去唤醒其中的‘活灵’，越强大的炼金武器需求的‘钥匙’纯度就越高，但是副校长您的血统不是最高的‘s’级吗，难道您也不能驾驭它？”
老牛仔叉着腰道：“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这个家伙似乎有些不一样，梅里亚杜克本身就有一些其他的传说，其中就有被梅林插入石头让圆桌骑士们试炼的故事。我怀疑这柄剑内寄宿的活灵不但胃口大而且还挑食，甚至只认某一道菜。”
戴维斯咀嚼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您的意思是，像吟游诗人传说梅林赋予断钢剑‘excalibur’魔法只能由亚瑟王拔出一样，这柄剑也是只能被某个特殊的人或者达成某样特殊的条件才能被使用是吗？”
老牛仔拍了拍剑柄道：“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把它搬回来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用了不下于五种方法去压制剑身里的活灵，甚至包括用我的血为媒介施展的炼金术，但是效果都不好。我打算等明天校工部调来的直升机把这玩意搬回‘冰窖’借用里面的一些家伙来收拾它。”
见戴维斯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研究室，老牛仔突然问道：“楚天骄马上要回中国了，那个姓顾的小子怎么计划的？”
酒馆老板犹豫了一下：“从他们在酒吧里的对话来看，亚历克斯先生因为短期内复仇无果，应该也会在短期内返回中国。”
“这样啊。”
老牛仔的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考虑着一些和梅里亚杜克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