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天骄
“楚天骄？”贝克检索了一遍记忆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
顾晨也沉吟一下，但是印象里面九望的几个家族不管是三内姓还是六外姓都没有“楚”这个姓氏，摇了摇头：“这一听就是个地道的中国姓名但是我确信之前没有听过这个人，但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很看重的人想必是很有实力的。”
“实力嘛自然是很可靠的，但是具体我就不是很熟悉，只是听昂热提过几次，”老牛仔示意戴维斯再给他倒上今晚的第三杯白兰地，并且视线意味深长地在顾晨身上停留了几息，“老骚货嘴上总是说身为教育家应该一视同仁但是永远会对优秀的年轻人给予更多的偏爱。”
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顾晨撩起作战服的内衣，查看了一下腰腹部被敌人用言灵·阴流操纵刀片割开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和内外伤都很重的亚当斯不同，今夜他虽然受了一些伤但是因为言灵·不朽的抗性加持，大多都是普通的皮外伤，损失的更多的反而是体力。
顾晨看了看作战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转向戴维斯：“戴维斯先生，现在我们可用战力有限，也许你们有自己的考量要等来自本部的执行官一起行动。但是我们和纳吉尔法那群人的血仇不共戴天，我不愿因为更多对我来说不必要的调整错失追踪他们的机会。所以我决定作为侦察兵先出发去第二地点了，沿途我会给你们留下记号。”
“亚历克斯我觉得”贝克下意识就要起身阻拦。
顾晨已经按住了他的肩膀：“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是我也有我的执念，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再次从我们手上逃走。”
老牛仔皱了皱眉：“亚历克斯先生，大可不必如此着急，虽然我们猜测他们已经有手段可以完全控制梅里亚杜克，但是我有足够多的手段可以追踪到这柄武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前往是兵家大忌，等楚天骄到了之后我们再一起行动更加稳妥。”
“现在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宝贵，我觉得我们已经耽误了很久了，如果那位楚天骄晚了两天，那些人又躲到不知道哪个阴暗的臭水沟了。”顾晨轻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视线转移到此次行动的指挥官约翰·戴维斯身上，酒馆老板深深地看了眼这位来自中国的倔强男人，默默地调配出了一杯sea breeze海风鸡尾酒推到他面前表达了他的态度，蔓越橘汁、葡萄柚和伏特加的搭配像是一杯炽热的血。
顾晨笑了笑，拿起杯子打算一饮而尽。
“老板，给我也来杯喝的，就岛屿威士忌吧，一路赶来累死我了。”
这时，第五个人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让整个酒吧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望向坐在戴维斯面前的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看上去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碎发散漫地搭在额头，标准亚洲人肤色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朗，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略微上扬，鼻梁高挺，黑褐色的眼眸透着一丝长途旅行的疲惫：“我没有带很多英镑，如果你们店酒水价格很贵的话，可以挂他账上。”说着大拇指向后点了点还有些愣神的老牛仔。
然而在四人的认知里，一秒钟前这个人还没有出现在他现在坐着的位置上。
“你？”贝克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掏腰间的配枪，然而惊骇地发现腰后的枪套空了，转头一看从不离身的格洛克被卸掉弹匣后整齐地放在自己面前的吧台上。
顾晨同样伸手后惊异地发现自己的两柄m500不知何时被拆开放在一起，10颗子弹也被整齐地码成了一排。
“淡定些。伙计们，我现在只想喝点东西。”年轻男人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敲了敲吧台催促道，“快些快些，英国也太冷了，我需要点够劲的暖暖身子。”
戴维斯见副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如你所愿，楚天骄先生。”
片刻之间，一杯岛屿威士忌摆在了名为楚天骄的男人面前，只见他嗅了嗅玻璃杯中液体的气味，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紧接着就是仰头将一整杯威士忌倒入了口中，看样子也是个热爱杯中物的老饕。
“啧，这独特的果香蜂蜜和海洋风味，还带着点特有的咸香。”楚天骄咂了咂嘴点评道，“斯卡帕威士忌对我来说有些淡了，果然我更偏爱同是奥克尼群岛的高原骑士威士忌。”
没等楚天骄遗憾完，另一杯他喜好的高原骑士已经被推到了他的面前，挑剔且专业的酒吧老板从来不会让他的客人在酒吧里败兴而归，哪怕是不速之客。
竖了竖大拇指，楚天骄满意地端起这杯极品岛屿威士忌，望了望众人：“奥，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就是被副校长在育儿假期间还被架着拉磨的苦逼执行部打工仔楚天骄。”
老牛仔白了他一眼：“搞得好像我经常压榨你似的，这次特殊情况找你来作为保险罢了，之前都没想让你出场。可惜现在如果早到半天，我们受到的损失可能要低一些。”
楚天骄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放下杯子，表情有些尴尬：“我已经尽力赶了，但是毕竟家里耽误了两天，幸好校长给我安排了‘斯莱普尼尔’才紧赶慢赶到了，希望没有因为我的迟到损失太多。”
戴维斯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的责任，说到底接手这个任务的是我们小队，任务如果失败的主要责任自然也要算在我们身上，楚专员的支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那就好，”楚天骄略微歉疚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继续开始往嘴里灌酒，血统强力的混血种可以控制自身的部分新陈代谢迅速将酒精排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千杯不醉，“再来一杯。”
饶是戴维斯见惯风云，性格沉稳干练到可以竞争下一届执行部部长也被这个初见面的“本部王牌执行官”给整的有些眼角抽搐，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比起任务我更在乎先吃香的喝辣的感觉，像极了那种每个班上都会有的那种上课从不听讲，调皮捣蛋到被教导主任狂批最后成绩仍然名列前茅还要做鬼脸把任课老师气得高血压的刺头学生，挺糟糕的。
又倒了一杯岛屿威士忌给他，戴维斯咳嗽一声：“楚专员，这次任务的等级比较高，而且是执行部和校董会联合下发并监督的，包括昂热校长也十分重视，所以我先跟你阐述一下任务细节吧。”
楚天骄右手把酒咕嘟咕嘟地往嘴里倒，左手摆了摆示意他只管说。
见这个本部来的强援如此有特点，顾晨不禁凑到老牛仔旁边：“弗拉梅尔大师，这个楚天骄是什么来历，您真不能透露些细节给我们吗，毕竟一会要执行这种可能会丢命的任务。”
顾晨自己都没注意到原本有些紧张和压抑的氛围在楚天骄突然的打岔中烟消云散了，原本自己哪怕要独力前往侦查的破釜沉舟的心情也一下子冲淡了许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年轻执行官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潜藏在混不吝面具下漠视一切困难的强大自信，莫名地让人心安。
老牛仔摊了摊手：“我确实对他了解不深，只知道他很受昂热喜爱，甚至单独约过几次‘校长的下午茶’，应该是四年前左右毕业后直接编入了执行部被外派完成各种不公开的任务，很多档案的级别也被上调到高级权限才能查阅的程度。”
顾晨又瞥了眼一边点头听戴维斯交代任务细节一边好像在要第三杯威士忌的“王牌执行官”：“那他的言灵是什么您知道吗？”
老牛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臭小子，不是我们学院也不是我们密党的人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他绝对是个可靠的强力伙伴就行，其他的自己去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弗拉梅尔大师既然是个‘中国通’自然应该清楚这个道理。不过”顾晨回头看了眼门框上不知道何时被取下放在一旁的铜铃，又看了眼他和贝克被“缴械”的武器，“在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内开门，取下铜铃，把我们两人的武器卸了弹匣还有空把子弹一个个码好，甚至还有闲暇坐到我们身边接话。这要是换成敌人的话已经把我们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开不止一个窟窿了。”
老牛仔笑嘻嘻地说：“很聪明嘛，有结论了吗？”
“要么是刹那，要么是时间零。”顾晨抿了抿嘴，“极其罕见的神速系言灵，这种潜藏在白驹过隙间的幽灵确实是任何猎物的噩梦，没人愿意与一个随时可以把你切成几块你甚至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已经死了的敌人面前。”
言灵·刹那，序列号 72，能够极度强化释放者的行动速度。这种强化是2的次方递增的，从2倍数、4倍数、8倍数、16倍数一直前往不可思议的速度巅峰。释放者在自己的领域中甚至会觉得自己可以无视重力和牛顿第二定律的影响，不断地加速，对于他来说，自己行动的速度甚至可以高于思考的速度，目前已知的最高阶刹那使用者是夏洛子爵的八阶刹那。
言灵·时间零，序列号 84，释放者以自己为中心构建领域，在领域内时间的流速变慢（至少在他自己的感觉中时间变慢了），而他仍然能以正常的速度行动，因此在外人看来他的速度提升了数倍乃至数十倍，根据目前的理论，所有言灵都是通过控制某种元素来实现的，元素中并无时间元素，该言灵却看似能够操纵时间。哪怕是这个言灵的发现及命名者欧几里得也无法对这极其稀有和神秘的言灵作出解释。
而这两个言灵经常被拿到一起来比较，有人研究虽然时间零是刹那的上位言灵，也就是刹那通过特殊的手段或者血统提升是可以突破到可以使用时间零，但是并不意味着时间零完全强于刹那。相反的是，言灵周期表上很多更高阶足以引发天崩地裂，山呼海啸的言灵在时间零面前仿佛是一帧帧慢放的定格动画般无法造成威胁，而下位的言灵刹那却是可以无限成长到接近甚至超越时间零的地步。
对于时间零的使用者来说，领域内的时间流速减慢但是他正常速度行动，在他的视野里可以轻松抓住身前懒洋洋飞过的狙击枪鸡蛋，而在旁人看来确是肉眼甚至是高速摄像机也无法捕捉到超高速。但刹那的使用者并不会有类似的感觉，他是单纯地在 一次次的龙血奔腾中提高速度，从二倍速到四倍速到八倍速直到奔向尽头的极速。因此”时间零“的持有者往往动作精度更高，而”刹那“的持有者往往极速更高。但这也跟持有者自身的血统强度有关。
老牛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眼中的赞许之色已经给顾晨的猜测打个钩：“知道为什么一百多岁的昂热在卡塞尔学院校董会上敢用他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底嘲讽一个个执掌欧美最大辛迪加和托拉斯的大人物？哪怕他们再生气，再厌恶他的桀骜不驯和离经叛道，也要在他每年高的离谱的私人享受账单上签字报销呢？”
顾晨假装没听懂老牛仔话语中的意有所指：“是因为贵校校长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在学院有着无法动摇的支持度，哪怕校董会也不能随意插手校长人选的变更？”
老牛仔哈哈大笑，搂着顾晨的肩膀：“我喜欢有原则的年轻人，但是有些问题你必须要自己去找到答案，而这次行动的第二阶段应该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顾晨有些嫌弃地推开满嘴白兰地味道的卡塞尔学院副校长，目光转到吧台上的楚天骄身上，后者似乎已经从戴维斯那里了解任务内容和情报，不紧不慢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喝完，在酒吧老板诡异的目光中往他面前一个空的红酒杯内塞了一张印有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头像的5英镑纸币。
楚天骄似乎没有忘记他要敲诈老牛仔一顿酒钱的话，抹了抹嘴朝顾晨点了点头：“走吧，我们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