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啸
三天后的子弹酒馆。
“我早就说了，比起挥舞铲子的厨师你更像个抄起自动步枪就能把人打成筛子的暴徒。”
贝克一边打量着顾晨全副武装的打扮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你说你一个外表人畜无害的中餐馆老板在哪搞的这么多吓人的家伙。”
带着凯夫拉和夹层钢板的防弹衣，多个备弹匣的战术背心，一对上满子弹的大口径m500转轮手枪，露出森寒刃口的战术匕首，甚至背心后的插槽里还插着几个鲜红警示的手榴弹。
“这不是普通的破片手雷吧。”贝克拍了拍这一身可以直接混进特种部队装备，“抱歉我以为你们中国混血种会准备双截棍或者飞刀呢。”
“是我们自己研发的炼金水银手雷，可以对死侍或者四代种造成一定程度的杀伤，”顾晨抽出一颗抛了抛，“另外我觉得你们和理查德森都是bruce lee（李小龙）和 jackey chan（成龙）的电影看多了，我们九望在中国也是要狩猎抓捕危险混血种或者讨伐苏醒的龙类的，适当的热武器是必要的。”
顾晨依照约定来到这里与卡塞尔学院英国分部的成员集合，此次参与行动的密党方面派出了外勤组四人中的三人西蒙·亚当斯、安德鲁·贝克和尼尔森·威廉姆斯。
共享情报后的顾晨知道了他们的部分信息，亚当斯的代号是machete （弯刀），和理查德森同为团队消灭敌人的拳头，擅长近身搏杀和枪械改装。言灵是序列09的“鬼胜”，这种言灵主要是用于使用者自身，通过释放龙血内的狂暴因子强行命令神经和感官忘记疼痛来压榨出突破极限的潜力。代价是杀戮意志会影响神智，诱使使用者贪婪地使用这份伤害远超于自身愈合能力的力量，不能熟练掌握的混血种可能在解除言灵后的一瞬间昏迷甚至休克。
很拼命三郎的一个言灵。顾晨望着沉默地趴在卡座上一言不发的亚当斯心里微微叹气，自从理查德森重伤之后亚当斯心里就一直憋着股要为兄弟报仇的火，在将凶手烧死之前，愤怒的火舌一直在舔舐着亚当斯压抑的内心无处宣泄。
贝克的代号是 torch（火炬），别看他一副中年发福大叔的样子，他是团队中的眼睛，作为侦察兵和瞭望手，且拥有着突出的观察力和执行力。言灵是序列53的“火池”，这是一种通过吟唱龙文后产生用于烧伤敌人的大量高温液态火炎，在密封空间产生的瞬间高温甚至可以引起爆炸。
很符合其代号的一个言灵。顾晨评价道，这种来源于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言灵很挑使用者的天赋和对于“加温”这一概念的理解和掌控，熟练的使用者甚至可以通过修炼将言灵向上位进阶到序列77的“炽”甚至89的“君焰”，只不过这个难度不低于把大象放进冰箱。
一直一副忧郁王子模样的威廉姆斯是团队的耳朵，负责监听和搜集队友或者目标周围的情报,代号pass （指南针）。言灵是序列14的“萝影藤画”，有着类似‘血系结罗’的效果，发动者可以“记住”目标混血种的影子，在视野或者烟雾环境中血统强度会以动态藤萝的形式表现出来，且可以根据花纹描述内容的反馈来收集对手的情报，影子“记住”的时间越长描述越准确，甚至可以对于指定目标传递特定的信息。
而还在icu躺着的团队另一只拳头理查德森，代号obsidian (黑曜石)。言灵序列63的“御铁屋”，大幅度强化使用者身体强度且可根据血统来保持肌肉强度达到钢板的程度，用贝克的话来说像“一只披着铁甲的犀牛朝你狂奔过来”。代价是则是退出言灵后仍然需要承受肌肉以及骨骼的劳损伤害。
确实是一个攻守兼备，优势互补的‘专业团队’，顾晨不禁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从特种作战的角度来看，这个队伍里有冲锋在前的盾牌，有锋锐无匹的尖刀，有定点爆破的炸弹，还有收集情报的夜鸦。
再加上没有透露信息且坐镇安全屋的captain （上尉）约翰·戴维斯和实力深不可测，血统极高且精通炼金术的“守夜人”尼可拉斯·弗拉梅尔。
顾晨揉了揉脸，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暗道：“果然欧洲还是密党的主场，这要是起了冲突怕是讨不到好。”
老牛仔握着一瓶开盖的啤酒，笑着看向顾晨：“你们讨论的结果就是你一个人来是吗？我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今天能与周奥，应该是爱丽丝小姐见面讨论一下‘九望’高超的水银和符咒方面的知识呢。”
顾晨撇了撇嘴：“守夜人阁下真有学术交流的热情大可等我们此次行动结束后到我们中国长住一段时间，我保证会邀请我们宗家和另一个分家最厉害的炼金宗师和道术大师来跟您好好研讨。”
“这不是怕你死在这次行动里嘛，”老牛仔摆了摆手，用最淡定的语气说着最不吉利的话，“去中国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昂热那老东西指不定让我马上回学院。”
“寒暄到此为止，接下来汇总情报和分派任务。” 戴维斯那冷冽得如同刀子一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抓了过去。
众人围坐到吧台前看着一份份发到自己手上的文件。
“理查德森负伤后我们又进行了数次探测和追踪，加上副校长后来的帮助我们已经确认了此次行动的目标位置。”戴维斯用食指在一幅斯卡伯勒小镇及周边水域的地图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在斯卡伯勒城堡废墟的悬崖处，一处在距离码头大约15-20海里处的一片海域。
“a组突击组是亚历克斯和亚当斯，b组支援组是贝克和威廉姆斯，”戴维斯将四人分成了两组，解释道，“亚历克斯因为你擅长武器作战和近身搏斗，我把你和亚当斯放在一起，他的近战能力和枪械知识可以和你很好配合，如果你的言灵是‘不朽’的话，a组应该达到1+1＞2的效果。”
顾晨和亚当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点头
“好。”
“是。”
“b组支援组到达任务地点和第一时间部署感知结界和探测点，警戒区域飞进去的每一只海鸥或者跳出海面的每一条海豚我都要知道它们是否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配合已久且默契十足的贝克和威廉姆斯肃然接受任务。
“下面重新强调任务情报。”
约翰摇了摇手中的文件：“此次是s级任务的首要目标是‘回收指定的炼金武器’，形状特点推测是巨大的十字架型红柄骑士剑，行动专员保证自身最低安全的前提下优先回收目标。任何行动过程中遇到的可能导致任务失败、龙族秘密泄露风险的不确定因素需要第二优先级排除。具体的出发路线和行动细节会在任务过程中以‘酒吧’发出的命令为准，此次行动代号‘海啸’。其他还有与此次行动相关的问题你们最好现在提出来。”
“真有气势。”贝克低声咕哝了一句。
顾晨举手，但是问题却是抛给了守夜人：“弗拉梅尔大师，我们此次只是名义上的合作，没有签署任何具有约束力的条约，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回收你们需要的武器，但是答应我们的条件请务必牢记于心。”
老牛仔罕见地露出严肃神色：“放心，亚历克斯先生，虽然我经常打赌耍赖，但是这次你的手里攥着的是我弗拉梅尔之名保证的承诺。”
“好，我信你。”顾晨低头继续阅读着任务资料，原本颇为不安的神经似乎舒展了一些。
“长官，此次行动的目标情报尚不完全清楚，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亚当斯瞥了眼一旁的顾晨，“清缴纳吉尔法成员的过程中不免会遇到危险混血种甚至死侍。‘黑曜石’此次受伤的原因目前推测也是对手的特殊言灵导致，所以为了降低任务失败率并确保专员的存活系数，我申请直接解除‘二级限定’。”
戴维斯望了眼老牛仔见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作决策后点头道：“我以此次行动指挥官的名义解除所有专员的‘二级限定’，所有专员在行动过程中被授权临机决断是否可以使用致命武力或者武器。”
亚当斯放下手，握紧拳头显得胳膊青筋虬结，似乎已经等不及把纳粹余孽的脑袋从脖子上扯下来为好友报仇。
顾晨掏出几份写满数据和推导公式的气象图摆在众人面前：“这是我们计算、建模分析了近100年来所有附近50海里内所有非正常形成的风暴潮轨迹和数据对比，可以确定的是这种风暴潮出现的频率异常的情况是从半个世纪前左右开始的。”
老牛仔喝空了手里的易拉罐内的黑麦啤酒：“半个世纪就是50年前了，1940年吗？那可真是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时间点。”
戴维斯颔首道：“与我们获得的情报类似，但是目前我们并不能确定目标炼金武器的实时状态，所以需要ab组的成员临机应变并及时反馈给‘酒吧’消息。”
再讨论了一些任务的其他细节，四人对表无误后拿起各自装备准备出发。
离开子弹酒馆之时，顾晨又回头看了眼吧台边的守夜人，只见他朝自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鼓励他放宽心：他会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顾晨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就带上了门。
酒吧门页关上的那一刻，守夜人的面前的易拉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尚未点燃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