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色箱子
英国是典型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受盛行西风的控制，全年温和湿润，四季温度变化并不是很大，植被也是温带落叶阔叶林带，通常来说最高气温不超过32c，最低也不过零下10c。
然而没怎么来过英国的人很难适应他冬季的湿冷，每年最干燥的时候是二月到三月，最湿润的时候反而是十月到来年的一月，这就导致在冬天的时候反而经常下雨，冰冷的雨夹雪从各种角度将寒冷带给英国的人民，催促他们赶紧回到温暖的家里。
礼貌地送走最后用餐的顾客，一个左手挥舞着帽子，右手还攥着一瓶二锅头大呼小叫着这酒有劲的老牛仔，亚伦和杰克照常和顾氏兄弟有说有笑地享用完今日的工作餐后告辞离开。
顾晨一边抽烟一边站在路边看着两个嬉笑打闹的孩子渐渐远去，仿佛在怀念某个遗忘在故乡的过去，嘴角的笑容渐渐被一声叹息抹平。
顾洪拉下卷帘门，仔细检查了所有门窗锁好后，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嫂子还在等我们，走吧。”
“嗯。”摩挲着食指和拇指把尚未燃烧完的香烟碾碎，顾晨低低地应了一声，兄弟俩开着皮卡货车往家驶去。
望着窗外飞舞的雨雪，顾晨右手托着下巴：“那些看不见的跟屁虫们还在跟着我们吗？”
顾洪瞥了一眼后视镜里迅速后退的街景：“应该还在，对方有很厉害的侦测和追踪手段，没有嫂子的‘四象八卦十六分仪’我们很难确保不被监听。”
想到威廉姆斯那张永远看上去无精打采却又捉摸不透的脸顾晨不禁咂了咂嘴：“先回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家，周瑕在餐厅已经沏好了一壶茶等待两人到家。
“三支！”顾晨望见妻子欲言又止的表情摆了摆手，“今天没超过三支，老弟证明！”
周瑕撇了撇嘴，视线转移到顾洪身上，后者无奈点了点头：“嫂子今天老哥的表现很好，几次烟瘾犯了都压下去了。”
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周瑕倒了杯茶推到顾晨手边：“加了薄荷的菊花茶，对肺好。”
顾晨一边咕嘟咕嘟将杯内的茶往喉咙里灌，一边用大拇指朝窗外院子里指了指。
周瑕会意，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青铜器物，估摸约成年人拳头大小，整体像一个实心的小鼎或者有四个脚的罗盘，顶部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围绕太极的是四象八卦的纹章，器壁上还用小篆雕刻着密密麻麻无数多的符咒，一看就是个颇经岁月的古董。
周瑕闭着眼捧着这个青铜物件，似乎在感受某种力量在小篆体的符文间流淌。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黑褐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灿烂的金色，仿佛看透了对面的墙壁和承重柱。太极阴阳鱼在缓缓旋转，青铜器也开始散发出忽明忽暗的光，如同满溢着某种看不见的液体在往四周奔涌。
“啧啧啧，不管多少次看这个‘四象八卦十六分仪’启动都感觉得到震撼。”顾洪侧着头小声嘀咕着，顾晨颔首表示同意。
五分钟后，周暇再次闭上眼，手中的十六分仪发出的光芒变淡了不少，当阴阳鱼停止旋转时，周瑕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密党的‘眼线’数量增加了一倍，距离也比昨天更近，来往的频次也更多了。看来前几天的遭遇战还是刺激到了他们，虽然没有正式撕破脸，但是关注似乎更加密切了。”
顾晨捏住鼻梁有些头疼：“发生那样的事情确实容易让人神经紧张，果然黄种人在欧洲国家还是太显眼了，他们不会偷偷地来听墙角吧？”
顾洪给自己兄弟续上茶水：“如果你那天不出手，可能对方的监控力度就没有这么大了。”
“我已经用我的‘祝灵’暂时封锁了这栋房子，对方偷窥不到的，另外，”周瑕白了顾洪一眼：“你不知道你这个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吗？估计就是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怕才喝过酒的熟人翻车才出手。这下好了，别人几乎明牌告诉你‘我们在盯着你们’。”
顾晨揉了揉头发有些无奈：“当时理查德森明明是占据上风的，但是对方似乎使用了什么手段一下子让大个子受伤了。他丢出手雷后我原本想悄悄用‘八极朝天锥’一拳打断那人脊椎的，但是另一边的理查德森感觉同位置也中了一招后吐血，我担心有其他人介入就没有一直追下去，让他跑了。”
周瑕若有所思：“按照你的描述，这个人的能力确实十分诡谲，有点像非洲南部或者巴西猎头族土著用的巫毒娃娃，感觉是把自己受到的伤害分摊或者镜像转移到别人身上，我倾向于后者。”
顾晨点了点头：“原本理查德森已经要缴械那人，但是他突然手摁在地上的血上，然后大个子好像就中招了。
顾洪抿了口茶水：“那确实是没见过的能力，听上去十分棘手，真动手打起来会束手束脚。”
周瑕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几本书翻了翻：“我来找找看宗家有没有记录。”
顾晨手里揉搓着茶杯：“不管对方是谁，我们也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在此功亏一篑，我们答应过师父。 ”
另外两人同时点头，坚毅的表情像是曾经把某个誓言钉进了心里，鲜血淋漓。
“至于对方的身份。”顾晨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和五年前一样，我们收到消息已经晚了，没能亲手端掉那几个混蛋的窝点，被密党抢先了。”
周瑕叹了口气合上眼前的书：“也是那次师父被他认为的‘知己’背叛了，折损了家族不少天赋不错的后辈，导致我们顾家在‘九望’中地位变得如此尴尬，在这一年到头都在下雨的鬼地方戴罪立功。”
提到故去的师父，房间内的气氛变得略微沉闷，顾晨不知不觉间捏紧了拳头：“我预感到即将收网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哪怕要和密党联手。”
“话说回来，你那天晚上有收获吗，原本以为你只是遇到了普通的风暴，但是后来听说并没有那么简单。”顾洪试图转移话题。
顾晨偏了偏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直到另外两人露出疑惑的目光，语气严肃道：“这也是我今晚找你们来的原因，前几天贝克一直来我们店里找我搭话，后来又发生了那场遭遇战，我一直也找不到机会来跟你们确认一下‘那晚的收获’，去储藏室。”
周瑕和顾洪对视一眼，跟着顾晨往地下室走。
“那天晚上我确实抢到了‘某件东西’，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港口，但是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盯上了。”
周瑕神色一紧：“这就是你背后那些伤口的由来？”
顾晨咧了咧嘴，仿佛身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你的‘文王卦’发挥了大作用我才能提前抢到东西但是我的能力被‘水’克制，那俩人似乎又是水性极好之人，我以伤换伤才打伤几个勉强逃走，也亏着有贝克接应，不然我得多流不少血。嘿，想想我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倒了多少苏联产的上好伏特加在身上和船舱里，可惜了。”
顾洪轻轻捶了捶自家兄弟的后背：“下次叫上我，我好歹替你看住背后不被人捅刀。”
顾晨没有接话，等二人进入数道安保措施保护的地下室之后，他关上门并打开了灯。
顾家这栋房子的地下空间明显比地上建筑要大不少，这个地下室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然而偌大的空间吸引住二人的是地下室中央的一张桌子，准确地来说是这张桌子上摆着的一个黑箱子。
周瑕认出来了：“这个黑箱子我有印象，你那晚带回来不少东西，但是这个箱子你一直没有让别人碰。”
顾晨手指滑过这个箱子表面堪称考究的暗金色纹理，非金属又非皮革的触感令人很难猜测这个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你们可以猜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顾洪想了想：“那次出勤主要是我们借助嫂子的‘文王卦’算出纳吉尔法这群余孽会在那段时候在法国海域的一处无人岛进行一次集结，后来我们知道是交接一批重要物资， 看样子是试验的重要武器或者机密档案咯？ ”
顾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接近了，但是还是有些差距”
周瑕狐疑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那你抢了什么回来，总不可能是一箱金银财宝吧？整天逃窜的人带黄金确实很合适。”
顾晨白了她一眼，然后打开明显已经被破解的机械锁扣：“如果是一箱黄金的话我想我会比现在更高兴，”
箱子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事物，周瑕和顾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探头朝里面望去，看到箱内事物盛放的一瞬间两人的瞳孔几乎在同时收缩到针尖大小，周瑕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34;这个，&34;顾洪咽了口口水，迟疑地说，“‘它’是活的吗？”
顾晨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尖但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点燃，目光复杂：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