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致命邂逅7
第二天十点多，李叙和孙景便各自行动，分头调查。
悠品轩坐落于u区顺城街一条幽静的花园小路上。今天天气不错，雨暂时停了，还有一点点阳光洒落，路上树影婆娑，餐厅镶嵌在马路转角，与路景浑然一体，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一早十点，咖啡馆依照例清冷，毕竟380一杯的咖啡要价太狠，普通人自然不会问津。能消费得起的客人当然也有，只是此刻不是最佳进餐时间段，另外餐厅的位置也有些过于偏僻，离市中心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周边有无任何商业配套加持，也只能让其在保持冷清的口碑，只在夜晚时分生意兴隆了。不过，这种做圈子和私人领域的场所，营业额自然不在明面上，那些圈子活动、隐秘洽谈、私人订制等等，才是其主营业务，不需要再餐厅里进行，自然有专业团队执行、运营。
到达咖啡馆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地铁加公交加三轮车，颠得快要质疑人生了，才终于让李叙再次见到悠品轩真容。推门进去，一股舒适带香的冷风让精神为之一振，紧跟着恭敬的服务和招牌笑容，也让人可以暂时忘却一路颠簸之苦。
彼此对视一秒，都颇有点尴尬和找不到套路。一方制服笔挺、笑容专业得连露出几颗牙都有标准；另一方则服装品位糟糕，表情带着痞气，笑起来都有种故意招惹的意味。
所以，双方四目相交，内心各自表情千万种，一边心态是老子就这样的无所谓，看什么看；另一边则是“哇！这人……是走错店面了吗？右拐一站路，小馄饨请”。
“打扰了，我是罪案协会委派的专职调查员。有点事想同你们负责人了解一下。”李叙嘴角提笑，眼神漂浮，从兜里掏出他那张经常因为过分崭新而被人鄙视的罪案猎人a执照。就在他抬起证件的时候，一张皱巴巴的出租车票顺势从他指缝落到大理石地面上，被冷风吹到一边角落。
服务员愣了两秒，招牌笑却始终挂着，客气地说：“这位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去请负责人过来。”说完，请李叙在侯客区的长沙发上坐下，快步走去后面经理室。
李叙刚坐下，一名女侍应立刻端上一杯冰水摆在前方的茶几上：“先生请喝茶……诶？是李侦探吧？”女侍应突然话锋一转，张大眼睛，一脸惊喜难掩。
李叙看向女侍应，也有些惊讶，笑嘻嘻问道：“哦，你呀，小狗还好吗？”他认识这姑娘，三个月前，侦探事务所替她找过走丢的一条哈士奇，对方给了350块酬金。
“很好，谢谢你啊，当时还以为找不到小可乐呢！”女侍应微笑感谢。
“别客气，应该的。”李叙轻松笑。
“刚才听见你说是罪案协会委派的，你是不是正在调查最近连环杀人案？”女侍应四下看一眼，确定周围无人注意，于是偷偷问：“有个被害人来我们这喝过咖啡，你是来了解这事的吧？”
李叙也不隐瞒，笑道：”其实昨天我同事已经来过了，我今天来想再补充调查一下。”
女侍应点点头，一脸理解。
有熟人在此，李叙自然不能错过机会，于是快速问：“对了，被害人来喝咖啡的那天你在吗？”
女侍者摇头：“不在，那天我休息。”
李叙有点失望，但还是故意说：“哦，那可惜了。也不知道传闻被害人和城中名媛刘太一起喝下午茶的事是不是谣传。”
“绝对不是谣传，真的，肯定。”女侍应压低声快速说：“你同事昨天来调查的时候，那个接待的服务员把昨天她们喝茶的事如实说了，事后被经理狠狠骂了一顿，还扣了她三个月奖金，说是她泄露客户信息。所以，这事至少不会假，妥妥的，一起喝过茶。”
“哦。”李叙点点，若有所思。
“不过跟你说，”女侍应又看一眼门口，似乎负责人还没来，她还能再透露点八卦消息：“昨天那个被杀的女的不是来和u区富婆刘太喝过下午茶嘛！跟你说，我听同事说，另外四个被杀的女的，也都和刘太喝过下午茶。”
“what？”李叙张大眼睛，真有点吃惊：“你肯定？”
女侍应摇头：“不肯定。只是同事之间传说而已，说完就当不知道，为了工作不敢乱传的。有人说看到过刘太和她们喝茶，我当班的时候就从来没看到过，所以呀，这事没定论，你当八卦听听得了。”
“了然。”李叙痞笑。
“对了，”女侍应突然神经兮兮地说：“这事你可别到处问这里的服务员，经理下了命令，谁敢胡说八道，就别再u区混了。我们这间会所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客人，连监控也不装的，就是表明什么都不管的，你问也问不到。我认识你，看你探案，也是把听说的告诉你，可千万别对人说是我说的。”
“放心，我们没聊过。”李叙给以保证的微笑。这条意外获得的消息颇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忍不住又多问一句：“刘太是这里的常客？”
“钻石vip，有专职经理服务的，超级客户，餐厅没几个人有这种待遇。但是你知道，我们餐厅有多偏僻了，很少见刘太来喝茶，一个月偶尔有一次、两次会和太太们来吃个饭，大部分时间都是餐厅派专人登门服务。”女侍应偷看一眼员工通道的大门，似乎动了，她微微点头示意，快步离开。
一秒后，员工通道的门被打开，一名气质极好，架着眼镜，约莫三十岁年龄的男人走了过来。“您好，调查员先生，我是里的经理，在下姓赵，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你好，赵经理”李叙再次拿出证件，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然后就直奔主题：“昨天城中出了一桩命案，罪案猎人协会已经做过第一轮调查，我来是做一些补充调查的。”。
“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赵经理保持着一贯的客气，似乎并没有为难谁的意思。不过调查的时候，李叙终于知道，什么叫敷衍，什么叫行话，什么叫滴水不漏。
赵经理的话像是打过草稿一样，即不隐藏却也不说关键信息，反反复复只传达了一条信息，前天被害人的确来这里喝过一些饮料，至于和谁喝的，餐厅方一概不知，因为没有监控记录。同时，餐厅的消费凭证因为员工失误，已经连同电脑记录一并遗失，餐厅深表遗憾。
“谢谢你的配合。”调查完毕，李叙从位子里站起来，也给了个招牌笑，一脸痞气。
“欢迎您随时前来调查，我们会全力配合。”赵经理一边微笑，一边示意门口服务生开门送客。
“谢谢配合。”李叙听腻了敷衍，也想快些离开。他快步走向门口，与身边一人擦身而过，突觉手臂一紧，紧跟着一股浓浓的花香飘入鼻息，一张美丽的脸庞印入他眼中。“你……”李叙感觉心跳快了两拍。
“你还是这样吊儿郎当。”讲话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昂贵的专柜衣裙，抹着适宜的妆容，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
“好……好久不见。”李叙尴尬一笑，他认识这姑娘，叫赵萱，大学同班同学。当时在大学，这姑娘就很受欢迎，追她的小伙子能围着大学城绕三圈，自己虽然不在圈内，但对这种漂亮有才的姑娘自然也会动心。只是无奈自己知根知底，没机会，纯做梦，更不会“上进”的去做所谓的追求。
“一起进去喝杯茶？”赵萱客气地说。
这进去还有机会出来了？得当内裤。李叙内心戏复杂，脸上倒是平静得很：“不了，有事，还得赶回去。”
“还在做侦探？”赵萱眨眨眼，动人而美丽。
“呵呵，是。”李叙点点头，想着赶紧脱身，美女等于380一杯的咖啡，脱身等于一分钱不花，他选择后者。
“好吧。有机会我们再碰面。”赵萱眼中流露出可惜：”互加微信吧，有空我们联系。”
“好啊。”加微信不要钱，李叙自然很乐意。于是互换手机号，加了微信，高高兴兴告别。
出了咖啡馆，外头根本没有一辆三轮车，也没有出租车。天色很暗，乌云压得很低，看来暴雨在即。
李叙只好徒步往地铁的方向走，希望在半路上能叫到车。结果，整条道上就他一人异常冷清地移动，又可怜，又无聊。好在走了二十多分钟，车没叫到，那头孙景倒是打电话过来了。
“咋了？”李叙接了电话直接问。
“我觉得我们的方向可能出现了一丝偏差。”孙景在电话那头说：“我发现……啊……”那头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断了，还发出一声沉闷的东西落地声。
“喂？”李叙警觉地把手机贴近耳朵，一记沉闷的咔嚓声后，手机显示挂断。“什么情况？”李叙快速回拨，已无人接听。于是，立刻拨打夏南昕的电话。
“查完了？”夏南昕接起电话不客气地问。
“帮我查查孙景现在的位置。”李叙说。
“小景？”夏南昕有点莫名。
李叙焦急地说：“是，我和她打电话，突然就挂了，我有点担心。”
“立刻查，你别挂。”夏南昕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紧急调阅程序，查找孙景的下落。亏得他们做侦探工作，所以，三人都在手机内植入了一款追踪软件，方便在应急的时候快速查找到伙伴的下落，从前都没什么大用处，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那边好像在下雨，我听见雨声了。”李叙快速向着地铁站奔跑，他得先赶到一个可以搭载交通工具的地方，否则困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切都是白搭。
“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厚香津，我现在和戚煜煊先赶过去。”夏南昕在电话那头说。
“好，我载地铁过去。”李叙挂掉电话，加速飞奔向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