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都怕领我睡

    记得我是8岁上的一年级，9岁的时候开始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又读了一次一年级，那时候村里小孩不多，跟隔壁村不太近，一、二年级都是在自己村里读，三年级开始四个村合并，没合并前我们就八九个小孩，连自己的教室都没有，一直是在三年级前面搭了几张桌子，老师先给三年级上课再给我们上课。

    那时候的老师每天批改作业，备课，没有现在的信息时代的便捷，同样也没这么多事，就是简单的教书育人，怀念，却再也回不去。

    最开始认字，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多大年龄，只记得有一次哥哥读书回来，爸爸就给了我一本应该是汉语拼音吧，让我一笔一划练习字，我记得我是一本书都没有练完的。好像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当时教五六年级的老师来统计下学期入学的新生名额，我在其中。

    有一天，隔壁村的奶奶来奶奶家，她们村子有电，她家还买了电视机。那天她说，电视可好看了，在里面蛇都会变成人。好大一条大白蛇在山上爬着爬着就变成人了，喊我们晚上跟她一起去看，为了看大蛇怎么变成人，我们兄妹四人都去了，当然，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人了，也不可能一直变来变去，后面才知道那就是新白娘子传奇。

    记得好像是每天晚上两集，有时候看完连夜回家，有时候就在他们家睡，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我自己睡觉有多混蛋，谁都不想跟我睡又没那么多床。后面那个奶奶家买了一个沙发，可以拉平当床睡的那种，从那以后基本就被我霸占了。

    那两年，我很多时候都在那个奶奶家住，上学跟他们村里的同班同学一起，晚上跟少在跟哥哥姐姐跑回来，可能过了两三年吧，我们村子终于重新通上电了，虽然我家还是没有买电视，但有比煤油灯明亮许多还不怕风吹的电灯，要开心很多。

    村里的路还是山路，我们家在半山腰，每天出门下到山脚再爬到另一座山顶，再下到山窝，另外两块地也是同样的下到山脚在一直爬到差不多山顶的样子，好像就这三块地，除了给别人家帮忙，自己家的基本就是这几个地方。

    有天傍晚跟我妈从山窝那块地回来，到半山的时候我发现一种野果，很想要，但我妈可能觉得离路边有点远，不好拿，不给我采，我就一直要，好像也没哭，也没在那里赖皮，还是跟着妈妈走了，可能是我一直念叨吧，不太记得具体细节了，只记得我妈实在烦了，到快山脚的时候那里有一棵，妈妈采给我可我死活不要，好像妈妈快拿到家了，我一直没要，那可能是妈妈和我都是第一次发现我挺倔。

    想想还真有够混蛋的，妈妈要背东西，虽然我一直都是自己走，但妈妈已经很辛苦了，我还那么倔，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妈妈心里应该是很难过的，

    后面买了一只小骡子，好像是一千四百六十块钱，才买的时候还不大，比我高一点点，买过来了以后爸爸才牵去街上自己配了马鞍，爸爸还给它配了铃铛，有时候按在笼头上，有时候按在马鞍后面的皮带上，反正只要听到铃铛响，基本就是我家小马回来了。那以后爸爸经常带着我骑马，只要不是驼很重的时候我基本都有马骑。

    记得第一次去上街，走了一段路我实在走不动了，刚好同村的一个牵着马上街上，就说让我骑一段，结果我一直说屁股疼，到街上一看我屁股磨破两大块皮，疼得我一直哭，从那以后再没骑过她家的马。

    那时候早上去上学，中午回家吃饭，晚了帮爸爸妈妈做一些活，有时候去割猪草，有时候跟着哥哥去放牛。再大一些就每天自己去，记得爷爷家六头水牛，我们家两头，总共八头。

    记得有一次大伯父家的母牛生了一头小牛犊，那时候天热，中午吃了草都会找树荫下乘凉。有一块地边上有一个天坑，但坑边有树，牛都到那旁边乘凉，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在旁边玩。忽然听到咚的一声，我还起来看了下，以为是石头掉坑里了，直到晚上把牛赶回去都没想起来，一直以为那只小牛犊是掉队落后了，后面大伯父一直没看到回去就来找，我也跟着他找，最后看了看那个坑，想着应该是被大牛挤到，掉坑里去了，说实话，挺难过的，难过了好几天，却又没办法。我们村的天坑很多，好多个，随便哪一个，扔个石头进去要响好几响，随便哪一个，都没人敢轻易下去。听父亲他们说过其中有一个曾有人下去过，三副马架子上的皮带都没到底，一副大概18米长。

    从那以后爸爸就把那个天坑口给一把火烧了，光秃秃的挺渗人，但再没有牛去那边上乘凉了。我是无心的，但那次事件，在我和伯父一家心里多少都有了疙瘩。后面还是一样每天给他们家放牛，有时候放牛的时候会带着作业去做，有时候背一小背篓花生去剥花生米，有时候学着织毛衣或者围巾啥的。有一段时间流行用糖纸回旋针织门帘。反正基本每天我都会背个包什么的。

    可惜妈妈给我缝的第一个包被我弄丢了。我上学的时候妈妈去买了一尺小花布，粉色条纹的，给我缝了一个小挎包。有天我背着赶牛回来的时候，在村子边赶牛的时候我怕弄脏了就随手挂在路边，把牛从池塘赶出来后就忘了，回到家才想起来，再去看早没有了，难过了好多天也只能那样了，当时妈妈应该也很难过的，她后面没给我做过，我想要，但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