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前叫乡下

    80年代的农村，很多地方都没有明亮的电灯，有些人家还能点煤油灯，有的人家平时晚间都是烧火，取暖同时照明，只有有客人来了才会点一盏煤油灯，客人一走又赶紧熄灯。却又是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里，很多时候都是温情暖暖的。至少在我们那里，没有出现儿子胖的像猪，女儿瘦的像猴的事出现。往前10几年，听说也有实在没饭吃而把女儿卖到某某地方的，但也只是听说，过了就过了。

    那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以前有一户人家，地主级别的，一个四合院，中间二层，二梯三房三廊，左右两边还有小院和侧门。他家若有女也是小家碧玉型的了。相比吃不饱穿不暖的庄稼人来说，这是地主无疑了，只是可惜我出生的比较晚，没见过他们家生活在这个房子里的时候，我出生的时候，这个房子已经被作为学校使用了。左边耳房有一家人住里边，可是……，不知道是学识的缺乏还是精神的饥饿，都只知道索取，那么多人住在里面却从来没有人修缮房子。我记得最开始是从那家人居住的左边开始塌了一个角，后面越来越严重，住不下去了他家就搬走了，后面整个房子越来越破，就有人偷拿门口的石头。

    是不是奇怪，想问我怎么可能有人偷门口的石头？别忘了，我之前说过，这是一户住着四合院的人家，在没有一马平川的大马路，都是高一步低一步的山路的地方都能盖出四合院的人家，他门口的石头，也不是普通的石头，没错，不是普通的石头，虽不是什么值钱的玛瑙翡翠，但是，那石头是从几千米之外让人开凿打磨平整再让人搬运回来的，一条一米多长或者两米，又或者一米多宽四四方方大的，门口，院子里全是一大整块大整块的石头铺就的。

    所以，随便哪一块石头，只要有人说那个石头他家不要了，谁家要谁去拿，我保证，除了碰碎掉的边角料，绝不会给你留下一块，全被人搬空。现在，真的空了，好几年前就空了，地都给人翻了好几遍了。

    很多时候我都都在想，这个村子，是不是就是这一户地主家在改革开放是举家搬迁之后留下的家丁护院长工短工，由于没地方去而在这滞留形成了后面的村子！一个地主家滞留的工人能形成一个不算很小的村落？你没听错，在六七十年代连大路都没有只是山路都能把电给通上的人家，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电又断了，电线杆还在，但不通电了。我曾问过父母，他们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和两位哥哥，就出生在这断了电的年代里，大哥在爷爷奶奶家出生，所以爷爷待他很好，去哪基本都带着，大哥跟爷爷的感情也最好，跟父母都没那么亲，二哥和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跟大伯父他们分了家了，二哥出生的时候毕竟刚分，他跟爷爷奶奶还有大伯父他们感情也都还好，我出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代还是因为我是女生，反正我对他们，就是亲人那样了。

    我出生的时候，刚好赶上第一批要求独生子女的时候，知道我妈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肚子里又有我的时候是三天两头来做我妈思想工作，不让我妈生我，为了我顺利出生，我妈提前一个月就躲了出去，亲戚家，旅馆，我是在旅馆出生的，一个很有年代的旅馆，十几年前就被淘汰了，现在就有个大概位置在那里了。我快满月了才回去的，好几十公里的山路，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妈是怎么回去的，我爸肯定会来接，但艰难是肯定的。

    还小的时候，看到有人背着孩子做事情，不管做什么，因为有的孩子一直哭，或者就是到处跑，母亲没有办法只好一直背着，不管醒着还是睡着，像我奶奶那驼背应该就是一直背东西劳累过度造成的，后面我大伯母也成了奶奶的样子。我记得的时候奶奶基本上都是在家带孩子做饭了，但那时候她的背就是驼的了。

    还记得她们家的灶房，（现在的厨房）是一间不是很高的土墙草房，有用木板搭了一层，上面堆玉米什么的。进灶房门边上，左边门旁就搭了一个长凳子，我们有时候会睡在上面，旁边冬天会拢一堆火，烧水什么的顺便让我们烤火。再左边就堆柴火木那些，然后是两眼土灶，一口锅煮饭食，一口煮猪食，因为我大伯母没嫁给大伯父前是护士，所以她很爱干净，锅每次用完都洗得很干净，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这么干净的锅碗瓢盆少见，至少我感觉我洗的没那么干净，大伯母还会打针，她打针也很轻，不疼，我小时候生病打针都是她打的，村里的很多人也是。只是因为因为房子比较低矮又没有窗户，每次烧火就被烟熏得我眼泪直流，所以我很少去奶奶家，基本就是吃饭的时候去吃，完了就走。

    在灶台后面有一张长条桌，平时饭蒸好就放桌子上，桌台里是碗什么的，旁边放几口大水缸，那时候喝水都到村子头的小河去挑，那时候父母给我买了一对小桶，我时不时也跟着爸爸去挑水。正中间摆了一张抽屉桌，上面摆饭吃，抽屉里放一些不常用的碗还有咸菜。右里边摆了什么不太记得了，应该是酸菜缸什么的吧，后面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给他们准备了两口棺木，就放在那里了。进门右手边就是放猪菜切猪菜的地方，大伯母每天回家不是背粮食就是背猪菜，她那时候背已经有点驼了。

    奶奶家的大房子（现在的正房），也是一间土墙草房，依然是用木板隔成二层，楼上堆放粮食，楼下隔成四个房间，大伯父大伯母住进门左边第一间，再进去是奶奶和大姐姐住，正中间是供桌，逢年过节献饭什么的，右边第一间最开始是小叔叔住，里边爷爷住。

    我们家就在奶奶家后面，两间小草房，灶房比奶奶家简单一些，房子没那么大，东西也简单，一张桌子，放碗和蒸饭的蒸子架子，旁边一个水缸，紧接着就是灶台，也是双灶台，那时候我还没有灶台高，好像就没了，柴禾就放灶台旁边的角落，还有几个吃饭用的凳子，就没了。

    大房子也不大，以前就两张床，两个哥哥睡右边，爸爸妈妈带我睡左边，后面我再大点的时候跟着奶奶睡了几天，本来大姐姐跟奶奶睡的，后面我去了就在奶奶旁边用木板搭了一个床让大姐姐睡，才睡了没几天，好像是因为同村一个小姐姐来月事把纸掉别人家门口了还是怎么，我奶奶又不要我睡了，让我去跟大姐姐睡，可是我睡觉极不老实，老是踢被子踢人，踢到人还生疼，所以没睡几天，小叔叔搬出去睡了，大姐姐搬到了他原来的房间，我也在旁边搭了个床，跟大姐姐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