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厨霸王黎三闵
不算久违地去开摊了，今日黎闵和小叔上街开的摊，让牧章歇一天。
这几日牧章接替黎闵做了摊煎饼的活，小叔就煮面盛汤，今日照旧。每一日到了摊子，就要马上开煮、切墩，从此直站到过了饭点才能轮流歇一歇，每日都要站着过去。小叔历经几日，觉得孩子们真长成了，事情做得很是不错。
这些吃食小叔一家也都吃过不少，牧章不时能带回一些，正是知晓两孩子有些能力，所以做月饼卖这事才未反对到底。
张姿铮好几日没见到闵哥，精致的小脸没再笑过，仍旧日日来帮忙，期盼闵哥快回。
“小铮，吃早食么？”黎闵看见小孩过来，照例问人。
“闵哥，在做什么呢？这几日都没来。”张姿铮心里陡然舒畅了，又见了闵哥。
“在忙呀，今日能来，后日又要忙啦。”黎闵给客人摊好饼，给小孩也摊起一个小饼，夹了点烤肉放进去。
“那你请工吗？请我吧！我只要给吃饭就好了！”
“不请哟，你太小了，能做什么？”
“……”气馁。确实做不来什么，“昨日的蛋糕，很是香甜，谢谢闵哥也给我一块。”
“不谢，来，喝点牛乳。”
今日这小孩主动说了很多话，不似往日那样，逗好久才腼腆地回应，问了很多事，黎闵摊着煎饼倒没察觉。
几日没来，这营业额有些下降了，黎闵找了个闲点去逛了一圈，发现几家竞争摊子，卖煎饼和凉面，也有些吃食摊子上卖绿豆汤，分流了部分客人。黎闵心下了然，这几样太容易琢磨，有经验者凡是吃上几回，也能晓得什么原料、如何做的，跟卖是肯定会出现的，商人逐利么。
庆幸的是，黎闵当初的薄利多销策略是极正确之举，因为定价低，其他人打不了价格战，自家首先打响知名度，所以有极大竞争优势，就算客人流失，也是较少大，影响不很大的。
芋圆冰粉没有出现，这东西他每日在家搓好、冻好带来的，旁人无法知晓。不过，不想点办法推陈出新，这么下去怕是赚不到开店钱。
下午收摊，在俞氏小院，黎闵询问最近有无打听咱们摊子买卖的人，俞氏点点头，表示有几个邻居问过，不过她保证，没有泄露半点。
“无妨，能学去的不算重要，只小心别让来偷工具物什的人，伤了自己和孩子，每夜门窗锁好。”
“哎哎，官府防治是很好的，早不似前些年贼患多，放心。”
黎闵：“那就好，我们就先回了，”又转过头跟小孩说一下，“小铮，过几天见。”
“闵哥……再见。”张姿铮勉强道别，收敛小心思进门了。
昨日的营业额上银庄换成了纸票，但没有存，当场就去米粮店带回一大袋面粉和其他东西，这几日黎闵还是弄炉子，尽快上手。
所以今日做烤品——小蜜蜂面包，对没错，就是那个在集上五块钱六个的那种香香甜甜的童年回忆小面包。
这里是没有泡打粉的，但是可以发面肥，也就是老面引子，黎闵头天晚上取了两斤面粉，半斤酒，加水和好，静置发酵一夜，早晨起来就成了。
炼乳也没有，也是昨晚回的时候买了牛乳，当天晚上现煮的，放在井里冷藏。
大姐在，黎闵没得料理家务，早上起床吃了早食，就先去砍了一批柴回来，上午洗漱过后就开搞。
这没有高低筋面粉之分，黎闵估摸着在粮店买了一种最不易攥紧的，就差不多了。面粉、鸡蛋清、盐、糖、牛奶、炼乳、面肥，摸索着用量揉了两盆，发酵到二倍大小。
发酵好后，再揉一次排出气，分数份在桌上，醒面一刻钟，然后取团擀成薄片卷起来，对半切开，稍微按压，面包团就成了。
面团表层刷上蛋黄液，摆上定的铁托盘，然后倒满油，把炉子先烧热，就开烤了。
第一炉时间没掌握好，一半糊过头了，外面有些发苦，扒了外面就吃芯，也还行，黎闵自己尝了几个，还可以，不说别的，这糊香糊香的香味飘了满院，四舍一早等在炉边，吃上第二口。在如此条件下，成功做出了蜂蜜小面包，简直是天才第二般的人物呀，黎闵偷笑。
“四舍啊，做什么吃的呢？”前面那房的伯娘带着孙子来串门，自顾自地穿过堂屋走到后园，黎闵赶快让四舍去拦，一边托起一托盘走出去，“哈伯娘，做了烤包，小仔来尝尝，阿叔给拿个吃……”
分了一个，又来几个，黎闵也都分了，只自然地把不错的，拿盘子装了放到橱柜里，剩下不咋样的都分给大家吃了。
几个小孩吃了还叫着要，黎闵厚脸皮，全当没听见。几个伯娘嗓子尖利地骂一句就停，显然不想管束，没礼貌的小东西竟自己去开橱柜，四舍不让，两个推搡起来了，黎闵不耐烦到顶了，“出去出去出去，出去玩，都吃完了。”
在黎闵发火之前，大姐去河边洗衣服回来了，“三闵，不要喊哈，小仔都是这样咯，谁家有吃就去，哈伯娘、黎树伯娘，吃过午食没？在这吃……”
“哎呀，我闻到香气，香死咯，我过来说学着做做，三闵好，非要让我们尝尝……”
“哎，就是，学到咯，我们也回去做哈。”
大姐：“那三闵教教伯娘呀，自家想做多就做多。”
“是是，中午了喔，回家回家了，吃午食……”
“伯娘，留这吃，”大姐边晾衣边留人，“在这也是一样吃嘛……”
“没没没，一下也要给小仔他阿爸送去的嘛，走咯……”
其他人没再留，一下散去了。
大姐进堂屋问道，“还有么？给阿奶，大伯，小叔送点，怕是那些伯娘又要出去说。”
“有的，大姐你先吃点，刚才我是真想骂人……”
“我来骂嘛。我都是嫁出去的，他们说我走了又听不到。”大姐拍拍三弟肩膀，“以后拿到院子里给，给头一拨了了，谁再来也没。”没得穷大方，也不能太抠，唾沫星子有时也能淹死人。
后面还有一托盘，黎闵端来装了几盆子，让四舍跑腿，往牧章和他小叔家也送。
天还是热的，下地的人中午还是回来歇息，黎闵帮着做了午食，全家一块吃过东西，各自午睡去了。
下午把整袋面粉全给做了，黎闵和大姐揉面揉得膀子酸疼，一直烤到晚上，烤出来上千个小蜜蜂面包，按六个粘成一份。
把罩桌子的竹罩拿来装了两大罩，遮好了放堂屋，明日一早拿去卖，正好赶上圩日。
“看一看，香甜香甜的小面包，尝一尝，又香又甜……”
黎闵今日和牧章来开摊，小叔歇一天。本来以后很久才能见面的小孩高兴得不行，顶着一张小脸卖力地吆喝。
“阿叔阿婶尝一尝……香脆面包两文一个！”四舍不甘示弱，比赛似的喊。
小面包就摆在摊子上，石桌前的凳子撤了，干净的白桌布铺平，小面包整整齐齐地摞着，黎闵专切了一盘子小块的，供人品尝，经过两个小崽这么一吆喝，停下的人可是非常多。
这小面包刚出炉的时候最是香甜，浓郁的糖油味可以说是飘香百米，这提前做好的就没有那股热气了，但是对于少吃烤品的人来说，香气依旧诱人，几乎是尝过的人都买下了。
一个小面包两文，小孩般拳头大，算是比较贵的，六个十文，重约半斤，少有买单个的，大家都六个六个的买。
这千个小面包卖了半日就差不多了，剩下零星，黎闵让俞氏带回家。这部分收入千六百文左右，成本大约在八百文以内，赚一半，非常好。在月饼材料全部准备完成前，先卖半个月小面包，回回本。
第二日开始，黎闵和大姐在家专做小面包，由牧章和小叔驮上镇卖，也是一样平日减量。
在烤面包之余，黎闵还要准备另一样东西——雕花的月饼木模，现代的月饼样式繁多，源远流长的店铺比如稻香村之类，很有考究，做出的月饼样式都颇具特色，就是平价的月饼也会印上豆沙、莲蓉的字样。
在这里黎闵就没想做出太精细的样子，但也不能不讲究。字样就免了，还没学好写呢，只刻了简单的花样，模具做成了圆形，跟现代一样，取团圆之意。
目前，暂定做蛋黄莲蓉、莲蓉、豆沙、冬蓉、草莓、芝麻六种口味，刻了六样不同的花纹以作区分。还打算刻两样大圆，做大团圆月饼，在黎闵老家，大团圆是重要意头，这类大团圆月饼礼盒很是畅销。
十日里，黎闵刻出了模具，还做了新的大橱架，用以存放月饼，陆续买齐一批批的材料，钱是哗哗地使出去。地窖是用来冬日藏菜吃的，此时也被打扫得一干二净，黎闵还费劲蒸馏出一些不像酒精的酒精来消毒，不管有没有效，先过心理那关。
距给姐夫寄出信的第九日，人终于拉着一牛车的货物来到百利村，黎闵听到四舍的报信，忙赶去村头接人，是满的一牛车果柴，还有其他黎闵要的东西。
把牛车放好，黎闵赶紧把姐夫迎进了屋。
“我这回上了府城，我想着那边人来人往更多，货物也更齐全些，多打听扫买了几日才回的，没误事吧？”
黎闵给姐夫倒上茶，拿出这几日做的烤点给姐夫垫垫，“来得正正好，姐夫，喝茶！尝尝我做的烤物！”
“你这月饼是怎么回事？”
“嗯，我要做一批月饼，在镇上卖，也上县里卖，挣一笔钱······”
“喔，这配方用料你可会？”姐夫灌下两口茶，拿起小面包尝。
“估计是会，这几日做了不少烤物与我们吃，很是新奇。”大姐在一旁搭腔。
“喔？这小面包就是其中之一吧？很是香甜呀······”姐夫给予肯定，“不错不错。”
“嗯嗯，我有成算，到时给姐夫一拨货卖。”黎闵大言不惭地说，定好卖得很似的。
“哈哈哈哈······好好，我也跟着三弟挣一笔。”姐夫很是爽朗，听闻开怀大笑。
因着离家已久，事情恐怕积累太多，姐夫留宿一晚便回去了，黎闵把钱结算了一番，姐夫本想等月饼买卖成了再收，黎闵却是不肯，直言开摊子也赚了不少，是有本钱在身的，姐夫这才拍拍他肩膀收下了。
这里是没有食品添加剂的，而自制月饼的保质期通常是七天左右，哪怕是此地靠北，气温现在二十度左右，也不过多延长几天。因此，黎闵谨慎地选择开工时间，这意味着后期的加班加点，还有合理分配人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