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人在等候
屋子里面的对话停了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丝不愉快。
白日耀的眼睛抵着门缝朝里面看，看见里面一只眼睛从里面透过门缝看着自己的眼睛。
“有什么事？”里面的人把门栓打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从门里探出个头，冷漠地问道。
白日耀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这个农夫很谨慎，有几分担忧。
“大叔，能不能给点吃的？”白日耀低声说道，他的嘴巴有些干涸，嘴唇上的皮都翘起来了。
“没有！”农夫冷漠地回绝，哐啷一声把门扣上。
白日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为现在的样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再加上背上还有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娃。
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这么没有同情心，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挑错了人家。
他扭头准备去找下一家。
嘎吱一声，背后的门又开了，还是那个冷漠的农夫，他的手里拿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
“给你，两个馒头够不够。”农夫把馒头塞到白日耀的怀里，他的眼里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他赶紧离开。
“你个赵老肖，你是眼瞎了看不见这是两个娃子是吧，你这么没良心你就不怕以后遭天谴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从房间里面出来。
一只略微粗糙的手直接一把拧在那农夫的耳朵上，把他揪到了两人的面前。
是一个扎着粉色头巾的妇人，面容娇美，拽着农夫对他骂骂咧咧。
“哎哟，你看这可怜的娃，你看这可怜的小姑娘。”妇人心疼地说道。她的手抹了抹白日耀开裂的上巴，然后赶紧去搓揉山山光溜溜的脚丫。
妇人赶紧把他们俩拉进了屋子里面，不停地对他们嘘寒问暖。
真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好人，白日耀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说：“谢谢姐姐。”
哎哟～那妇人脸上笑开了花。赶紧把他俩拉到饭桌上，从筲箕里面拿了两个肉包分给他们。
“赵老肖，去把锅里面的白菜端上来。”妇人板着个脸，对农夫命令着说，仿佛是在给他赎罪的机会。
白日耀把山山放下来，摁在旁边的凳子上，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到一起。
妇人夹了一块腊肉到山山的碗里，跟她说：“快吃快吃，不用客气。”
白日耀虽然很饿，但是还是表现得很拘谨，一块一块地夹着桌子上的豆腐白菜。
山山很不一样，她都不会用筷子。她把筷子握到一起，把碗里的东西都擀到嘴里。
山山吃得很快，不是一般的快，只见她一口三个馍，眨眼就快把筲箕里的东西吃了一半。
白日耀赶紧按住了她的手，要是放任她这么吃下去，估计得吃下一座山。
山山嘟起个嘴，伸了下腰，拍了下肚皮，坐到了一边。
妇人假意言笑着说：“没事没事，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姑娘也是饿坏了。”
……
吃完了饭，妇人从衣柜里拿了两件陈旧的衣衫。把山山拉到她的卧室换上。
挺厚实又好看的青绿裙子，这妇人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是村里的村花。
“姐姐，我看赵大叔先前那般谨慎，是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吗？”白日耀坐在火堆前，好奇地询问道。
妇人拍了拍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哎哟，这事都不想提，前段日子村里来了一伙人，刀枪棍棒的，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挨家挨户地盘问，村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说要找一个娃子，人没找到还一直赖着不走，一呆就是大半个月，村里的畜牲都被吃了好几只，又不给钱，就扔几块石头说什么灵石让咱收着，大家伙心里都怕得很不敢多说。”
“现在每天都会有人来敲门问这问那的，心里面都慎着嘞。”
妇人说罢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手里比划了两下道：“感觉不太像。”
白日耀勉强着笑了笑，那些人指不定就是来抓他的，没想到一出山就钻到狼窝里了。
“那些人现在住在哪？”白日耀轻声问道。
妇人指了指东北方向，说：“都住在那郊外呢，搭着个帐篷。”
“小娃子你可别去招惹他们，那些人厉害着嘞，有的人还会在天上飞呢，特别是带头那个白头发的青年人，看起来诡异得很。”妇人小心叮嘱着说。
白日耀连忙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待在这里，一定会连累这些无辜的善良人家。
他决定连夜赶路，希望这家人当做自己没有来过。
“姐姐，我们俩还着急赶回家，就不再叨扰你们了。”白日耀拉起躺在草墩上的山山，准备和妇人告别。
“今儿个晚上不住啦？”妇人担心地问道。
“不住了，谢谢姐姐的招待，这些东西请你收下。”白日耀行了个礼，然后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钱袋。这是他从白家带出来的一些碎银，还好没有弄丢。
他直接把东西全都塞给了妇人，带着山山转身走出了大门。
善良的妇人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她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眼里有许多担忧。
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钱袋，这份量估计得是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那个小娃子越看越像那群家伙要找的那个人。”洗完澡的农夫才从屋里走出来，疑惑地看向白日耀他们离开的方向。
妇人一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地把农夫揪到房间里面：“闺女，把咱家的家法拿过来。”
……
郊外的帐篷，一位白发青年盘坐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棋盘。
一颗黑色的棋子在缓缓移动，他赶紧起身，走出帐篷对一名提着砍刀的草原人说道。“卓也，目标正从西方绕过。”
那名草原人是他的护卫，现在是御空巅峰的境界。
叫卓也的男人把那白发青年背了起来，弯躬曲膝弹射而起，在地上留下一个沉沉的脚印。
帐篷周围的人已经昏昏欲睡，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离去。
他们的衣服也和离开的两人迥然不同，他们身上穿的，是青都人的服饰。
不一会，这两个人就已经来到了一处沟壑旁边。
“族长，要在此地等候吗？”卓也放下身上的白发青年，恭敬地说道。
白发青年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圆形的棋盘，白棋始终处于中心的位置，此时一个黑棋正朝着白棋慢慢靠拢。
“就在此处吧。”他淡淡地说道。冷静地等着目标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