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行到家
清冷的弦月挂在天上。
小溪里的水都冻结成了冰块，水潭上的冰被拳头大的石头砸出了一个洞。
白日耀在水潭旁边生着火，山山的的手里架着一条鱼，火堆里的柴很潮，弄得到处都是烟，两个人的脸上都抹了一层厚厚的烟熏妆。
鱼的外面都已经烧焦了，山山轻轻在上面捻了一块下来，放到嘴里嚼了一下。
呸呸呸呸！浅尝辄止，山山赶紧把里面的脏东西吐了出来，她的唾液都染成了黑色。
“难吃死了。”山山生气地把手里的鱼递给白日耀。
白日耀拿着鱼尾一头的树枝，把鱼凑到鼻子前嗅了两下。
满满的烟熏味，明明鱼皮都已经反卷了，可是里面的肉却还是猩红透亮。
他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咎于那片摇曳的火堆：“这火一点都不旺。”
山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鱼，将其平放在一块平滑的石板上。她的嘴里打了一个嗝，一团灼热的火焰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石板上的鱼被她烧成了火炭。
山山的手像是变成了熔炼的铁手，火红火红的，捧着整条火炭鱼喂到嘴里。
“嗯～好吃好吃。”山山嘎吱嘎吱地嚼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白日耀的肚子有邪祟作妖，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无奈地倒在地上，已经两三天没吃上好东西了。
从山山决定和他一起出发的那天，已经过了快大半个月。每天朝着太阳出发的方向而行，不知爬过了多少座山，穿过了多少平原，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为什么会这么大。
他只知道柳城的大体方位，是在东方，他现在只想能赶快找到一处有人间烟火的村镇，打探到柳城的具体位置。
他的修行也没有落下，朝起暮落，内心清净，每日吸收日月灵晖，感悟天地生机大意。
白天总想着和山山切磋切磋，精炼技艺，傍晚就开始抓山珍野味，填埋肚子。
经过数日内的艰苦训练，如今他的修行境界，自然是，丝毫未涨。
山山的胃口很大，每天都总想着吃。
山山说等她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陪他打架，等她饿了就会忍不住想要吃掉他。
所以，每天的修炼，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找吃的事上。
……
太阳，起来了。
白日耀早就在一块大石磐上打坐，他的睫毛眉毛上都结了一层霜，这样显得比较冷酷。
他的意识不断在他的身体里寻找，他在找白日影给他留下的天书。
已经找了十几天，他几乎翻遍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可是他的身体里没有看到任何一本书，一个字，一片符文的影子。
他的意识在识海里面的红色汪洋里游泳，这些天吸收的天地灵气都进了这里面，明明感觉已经收集了足够多的灵气，然而这片红色大海却一点也没涨。
主要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他吸收的那些灵气感觉像是一滴水一滴水一样滴进里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让它涨起来一毫米。
海洋的中心，那两股黑白的力量虽然达成了和平协议，但他总感觉有非常大的祸患。
这两个祸害，估计只有等到了天山，让白日影的师兄姐们看看，才知道有没有希望能够解开。
白日耀嘴里吐出一口热气，凝结的眼眸睁开了。
山山坐在他的旁边，她的手上捏着一串黑紫色的野果，两只小脚光溜溜的搭在石畔，从那雀跃的姿态不难看出她很开心。
她每天都这样，白日耀只是关心她的脚冷不冷。
“你吃不吃？”山山热情地把手里的野果伸到白日耀的嘴边说。
白日耀赶紧把嘴撇开，这玩意儿昨天刚吃过，味道甜甜的，就是吃了窜了一天的稀。
不知道她的胃是什么做的，什么都吃。运气好的时候吃肉，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啃树皮；心情好的时候就喝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石头融了喝岩浆。
白日耀从来不会怀疑，如果她的肚子饿到一定程度，百分百会把自己给吃掉。
今天的目标是翻越最远那处针叶林，那处最远的山峰，他拔出背后的赤霄大剑，指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打足了气势。
山山也慢慢站起来，把树枝上的紫色野果涮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喂到嘴里。
“你饿不饿？”山山的嘴里嚼着，整个嘴都塞成了一个包子，一股浓稠的汁水从她断掉的虎牙缝里飙了出来，滋到了白日耀的脸上。
“饿，饿才有动力，有了动力才有力气去找吃的。”白日耀坚定地说道。
他把脸上的汁水抹掉，把腰带勒的更紧了，只要听不见肚子里面的聒噪，他就能一往无前地前行。
他的身影在山峦之间飞驰，在丛林里面穿梭。
刚刚迈入启灵境的他虽然还做不到御空飞行，但如今他的身体感觉轻盈似箭，健步如飞。
地穴里的灰鼠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吓到哆嗦，树干里的松鼠感觉有一阵风飘过。
天空上的雄鹰在和那道身影争速，地上的雪泥鸿爪，遗留下谁的步伐。
山山的身影紧追不舍，一时间分不出这到底是谁的天下。
太阳在天空落下一道笔画，绯红的晚霞刺进丛林的枝丫。
白日耀把脸上的汗珠甩下，他在山崖的嘶吼不知等谁的回答。
……
那远处的田野，缕缕炊烟升起。白日耀站在山上，打量着下面的世界。
总算有人家了，这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田埂上的庄稼还没收完，一摞一摞堆起来，被一层薄薄的雪埋在下面。
乡间小路上正在打闹的孩子被两个妇人叫了回去，坐在门口的年迈大爷还在编着草鞋。
一个朴素的中年男子在吆喝着，那是在呼唤守望田野的家犬。
白日耀从山上飞跃而下，他现在的肚子已经叽里呱啦，顾不得什么认不认识，他现在只想吃上一口暖和的糍粑。
山山不知什么时候盘到了白日耀的身上，她不喜欢多说话，害怕和陌生人的问答。
主要是人类的语言她只学了个个七七八八，有很多晦涩的词语她还没掌握。
白日耀的眼里感觉在冒着火花，他已经沉浸在美味佳肴的幻想里，口水不停地滴下。
很快他就冲到了一户农家的屋檐下，里面的人正在叽里呱啦地说着地方话，屋子里包子的香气已经蔓延到他的嘴巴。
“咳咳，有人在吗？”他用手叩了叩门，说了一句有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