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未来
程清欢迈开脚步想要离开。
“程清欢。”沈慕澄上前拉住她的肩膀。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外套口袋没弄好。”身边传来沈慕澄身上的洗衣液味道，风吹过来，似乎温度没那么低了。
程清欢低头一看，外套右边的口袋的布料在外面挂着。之前用洗衣机洗衣服的时候，外套的口袋被甩出来，程清欢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穿的时候忘了把口袋塞进去。
程清欢要被自己蠢哭了。
“你怎么了？”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沈慕澄放软声音问她。
程清欢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家在附近吗？”程清欢问，声音有些闷闷的鼻音。
“额……嗯。”沈慕澄回答。
“那我能去你家待会吗？”程清欢缩进袖子里的手指摩挲着，试探的问道。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又补上一句。
“可以。”沈慕澄回答，
他出门买东西，在路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程清欢穿一件鹅黄色外套，低着头，眼眶红红，沈慕澄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孤独感。他不受控制地走向她。还答应了带她来自己家里。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程清欢。
她接过，抽出一张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程清欢跟在沈慕澄身后，顺了顺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我去你家真的没关系吗？”程清欢有些后悔了。
“没关系。”
“要是你妈妈问我是谁，”程清欢想了想，“你就说，我是你同学，今天没去学校，来找你拿一下作业。”
“我自己一个人住。”
“那你爸爸妈妈呢？”
“我妈，去世了。我不喜欢跟我爸一起住。”
“对不起。”听到这个消息，程清欢意识到自己说了可能伤到他的话。
少年耸了耸肩。“没事，我习惯了。”
五分钟后，程清欢跟他走进小区。
安居苑
很有名的别墅区。
程清欢跟着他走进他的家，打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沈慕澄伸手打开灯。
木质地板，奶油色墙面。红木家具。
“进来吧。”沈慕澄走进去，换上拖鞋，又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打开，递到程清欢脚边。
“谢谢。”程清欢蹲下解开鞋带换上。
“你家好漂亮。”程清欢发出感叹。
沈慕澄倒了杯水，递给她，“是我妈喜欢的装修风格。”
程清欢坐在皮质沙发上。看着室内的装潢。
“你吃饭了吗？”沈慕澄问她。
“没有。”
沈慕澄把塑料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速食。
“吃泡面可以吗？”
程清欢走到餐桌旁，“可以的。谢谢你。”
“除了谢谢你还会说别的吗？”沈慕澄一边撕开泡面的包装袋，“你今天为什么哭？”
“有人欺负你了？”
程清欢摇摇头，并不想回答。
沈慕澄并没有再追问，窗户半开着，风吹过来，飘来阵阵柠檬的清香。
窗边有一棵植物。
“那是柠檬树吗？”程清欢问道。
程清欢是第一次见到柠檬树。“柠檬树原来是长在盆里。”
“也可以长在地上。”沈慕澄回答。
沈慕澄拿着泡面桶要去饮水机前接水。
程清欢见状，内心觉得有些好笑，“你平时总吃泡面吗？”
“大多时候在外面吃。”他说，突然想起和江枫的约定，他把泡面桶放在桌上，“我先打个电话。”
他给江枫拨过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上不去酒吧了。
“你本来有约啊？”程清欢问道。
“没事，这种约每天有。”沈慕澄放下手机，转身去泡面。
“我来吧。”程清欢从他手里拿过泡面桶。
“你家的锅可以用吗？”
沈慕澄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吃鸡蛋？”程清欢又问。
“我家里，没有鸡蛋。”
“那好吧。”程清欢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只有矿泉水，一个菜叶子都没有。
锅太久没用了，锅盖上落了灰，程清欢拿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在家经常做饭吗？”沈慕澄问。
“嗯。我妈妈回来很晚，我在家给我妹妹做饭。”程清欢老实回答。
“你还有妹妹？”
“嗯”
“你妹妹多大了？”
“十三岁。”
两人这样闲聊着，不一会，程清欢煮好了面。
沈慕澄把两碗面端到餐桌上，程清欢递给他筷子。
沈慕澄尝了一口。“你这，不错啊，跟我平时泡的不是一个味道。”
程清欢搅动着碗里的面，“你以后还是少吃泡面吧，经常吃泡面不好。”
程清欢偷偷观察他，觉得这时候的他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管我？”沈慕澄反问她。
程清欢眼睫轻颤，“我没有，你爱吃就吃吧。”
“怎么突然这么无情。”沈慕澄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程清欢低头吃面。
“是不是那群人又去你店里找你了？”
“不是。”程清欢一口否认。
吃完饭，程清欢要去洗碗，沈慕澄把摞在一起的两个碗从她手里夺过。
“我洗。”
程清欢只好随意在客厅活动，她看着墙上的壁画，
“你家在哪？”沈慕澄从厨房出来，袖子上挽，露出小臂。
“水榭花都。”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一会就到家了。”
沈慕澄执意要送。
到了小区门口，沈慕澄摸了摸程清欢的头，“回去吧。”
“沈慕澄，今天，谢谢你。”程清欢看着沈慕澄。
“你能不能来点实际行动，别老把谢谢挂在嘴边。”沈慕澄道。
“那我请你吃饭？”程清欢说。“但我请不起太贵的。”
“行，等我想吃的时候叫你，”
程清欢回到卧室，脱下外套。
手机震动，是唐绵打来的电话，程清欢接下电话。
“欢欢，我刚才在跟我小姨吃饭，没看手机，怎么了？”
“我就是先问一下，物理老师这次留了几张卷子啊？”
“天哪，欢欢，你竟然也有搞不清作业的一天。哈哈哈”唐绵放肆大笑着。“三张。”
说了再见，程清欢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还是晚点再告诉唐绵吧。今天有些心累，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吴静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程清欢的身影，
吴静妍叫住了她。
“清欢啊。”
“嗯？”
吴静妍看了看她手上什么也没拿，“不是说去学校拿东西吗？东西呢？”
程清欢一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叠成方块的卷子，缓缓展开。
“我卷子落学校了。”程清欢说。
“哦，对了？给我用一你之前开学不是去拍了一组证件照吗？给我用一下。”吴静妍越说语速越快。
“要干嘛？”程清欢反问。
“我最近买了个保险，要用到照片。”吴静妍说。
“快去拿一下。”
程清欢不得不从房间里拿出暑假拍的照片，递给吴静妍。
吴静妍一把把照片从程清欢手里拿过，美甲边缘擦过她的指尖。
程清欢洗完澡，打开台灯，从书包里拿出书复习。
手机震动了一下。
沈慕澄：【到家没？】
程清欢回了一个“嗯”。
黑夜很安静，程薇在床上安静地睡着，暂时没有褪去婴儿肥的她，脸庞泛着粉红，圆润可爱。
程清欢给她掖了掖被子，她一点也睡不着，披着衣服看书。
其实一点也看不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舅妈说的那些话。
这个家对她而言，就像一个牢笼，可是离开了又能去哪里呢？
她的未来，貌似一片黑暗。
真的能改变吗？
真的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