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训练吧好像是在。”
“欸，那好像是个男人。”
“那就是个男人。”
西北的太阳还很毒辣，戈弋让所有人都站在训练场上。
程毅打的一手好算盘，许弋的身份在大戈名不见经传，这些兵不可能是他治下的兵，那就是另有所属，此时不接盘为的是减少退辽之后的兵属摩擦。
再有就是若归在她凉州兵下，那日常开销花的也就是凉州的军饷。
戈弋看着面前还没站多久就面露苦色的众兵，厌弃之色溢于言表，与其是说看在来退辽的份上倒不如说是看在那份圣旨上，程毅才让人住进了军营，但花销都是出自陌一从宫里带出来的银白上。
戈弋虽然不是什么吝啬之人，但大把的钱花在这么些水平的兵身上还是很不爽。陌一带的钱撑不了多久，而陆续那八万军也要赶来。因为算是私自带的兵，根本没过户部和兵部的明帐,所以也不用想着即使有补贴过来。
“都站好了！”戈弋沉声道。
底下的人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终于耐不住道：“报告！”
这是开始戈弋告诉她们的新规矩。
戈弋冷笑道：“说。”
“为什么要罚我们的站？”
“你认为我这是在罚你们的站？”戈弋笑意更深，随即看向其他没有开口的兵，问道：“你们也觉得是这样？”
她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也是这样想的。
戈弋嗤笑道：“我记得我在来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此行的目的。”
“这和我们罚站有什么关系？”那人接口道。
戈弋并不在意她的冒犯，或者说心里对这群人并没有太高的期准，所以她们做出多么无礼的行为他都可以理解。
“那你说说，这目的是什么？”戈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来退辽，保国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戈弋闻言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用力牵扯到了伤口，引得陌一上前搀扶。
“你！”
戈弋轻轻推开陌一扶着的手，对上一群愤怒的兵卒的目光，如果不是那份圣旨，戈弋可以保证她们肯定会冲上来，毕竟自己并无官职在身。
“昨天初到凉州，正好遇上进攻的辽军，我许某敢问各位，你们退了辽兵吗？你们可知辽军多少人马？仅仅千余。你们多少人马？两万。”
“大戈不要求诸位饱读诗书来参军，但最基本的帐，各位还是要算清楚。你们知道昨日那所谓的一战，双方的伤亡情况如何吗？”
“辽军保守估计死伤不过三百，硬要说的话，咱们也就千余。这个帐该是怎么算不需要许某来教大家吧？”
“许某奉旨带兵来是助程将军守边退辽的，而今更像是来添乱的了。”
众兵被说的脸涨的通红，却再没敢顶嘴。
靠近戈弋的一些凉州兵都听到了他的话，随即也三三两两的闲言了起来。被同级兵的嘲笑更加令人羞愤，戈弋并没有出面制止，面对别人在能力上的质疑和嘲讽，要么证明你比对方强要么就受着。
因为场地临时借给了戈弋带来的兵，凉州兵正陆续到另一个训练场去。
“哟！说闲话呢！”一个声音比较粗女声传来，那些说闲话的声音立马停止。
戈弋并没有被声音吸引过去，既然已经接手了这些兵，那就得为后来回京做准备了。如果要让人忌惮就得手里有实力，别人的兵毕竟是别人的，变数太多，自己招兵动静太大。
看着面前这些样貌还有些青涩，因为一些话就轻易上头的小兵，戈弋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欸！说你呢！在这杵着干嘛？哪个孙子放他进来的？”那个粗声粗气的女声朝戈弋靠近。
戈弋的思绪已经被打断，随即没什么表情的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真的只是看了一眼，看完就收回了眼神。
那人突然笑道：“咱这还有军妓了？啧，老娘怎么没收到消息？！“
其他人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都立马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当事人。陌一几乎是在听到的一瞬间开口：“放肆！”
戈弋的眉眼也迅速冷了下来。
“放肆？啧，有点意思，来让老娘好好来教教你什么叫真的放肆。”那人笑着就朝挡在戈弋面前的陌一走去。
“欸！你们不去挡一下？他不是你们的将领吗？”一旁看戏的凉州兵朝站在原地的京兵说道。
大部分人没有回应，有人看着话题中心的两人，有人看着一旁的空地。
“她是真的会动手的，不是开玩笑的啊。”好心提示的人视线在京兵和戈弋主仆两人身上来回转，终于笑道，“啧，你们这群京佬真有意思。”
“走开，老娘对你没兴趣。”还离着一小段距离，那女人朝陌一喊道，眼神猥琐的盯着戈弋。
戈弋虽然遮掩了容貌但是骨相是无法改变的，所以看起来还是要比一般男子更加清秀许多。
“陌一，到后面去。”戈弋低声朝陌一道。
“我不！”陌一大声喊道，因为离得近，戈弋被他吼的一怔，有些无语，怎么就这么莽呢。
那女人比陌一要高一些，和戈弋差不多，她越过陌一就要朝戈弋动手。
“住手！”京兵里终于有人站不住了，边开口就要往前。
“准你们动了吗”戈弋一手拽住那女人的手，没回头但却是朝有所动作的京兵喊道。
戈弋其实一直留意着京兵里的动静，后面的看不清，前面的各个反应倒是心里有了个印象。
面对戈弋突然的举动，所有人都是一怔，被吼的人更是气涌上脸，但到底是退了回去。
那些看热闹的凉州兵更是兴味的看着戈弋。
陌一早在对方动手的时候就被戈弋拉到了身后，毕竟以前一直都呆在宫里，冲出来也是基于对戈弋的忠诚，实际上对暴力还是很陌生，所以还是有些胆颤。
“有意思，怎么，喜欢主动一些？”那人对戈弋的兴趣越发浓厚，倒是没了一开始的粗鲁，生硬的柔下嗓子。
戈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微微歪了一下脖子，活动了下筋骨，一个转身，拽着她的手就来了一个过肩摔。
那人被摔的一懵，但好歹是上过战场的兵，飞快反应过来后狞笑着爬起，朝戈弋冲去。女人的身形比较壮硕，对比之下，戈弋显得十分单薄。
戈弋伸手格挡住了女人的攻击，眉头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对方的蛮力很大，光靠力气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对手，只能见招拆招。
“欸，被压着打了，就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
“我也是，不过他刚才那一招是什么，确实很厉害，张七都被他摔了。”
“厉害有什么用，那一招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上了战场就直接是力打力，上刀剑直接干的，谁给你晃神的机会——“
戈弋摸准了对方的路子，是个左撇子，没什么技巧，有的就是蛮力。不过也可以理解，在冷兵器时代，将领攻击性大于别人是可以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的。
摸清楚她的路数后，戈弋便开始用格斗术回击。
那人仿佛越打越兴奋，她抓住戈弋的手臂就要往外甩，戈弋不退反进，直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个左拳攻击就往她头部砸去。
女人不屑的看着戈弋的攻击，头微微往后一偏，戈弋要的就是这么一瞬，他猛的收回左拳，同时右手五只并拢，以指尖刺击她的咽喉部位，接着迅速提膝，以右膝肘撞击女人的胸部。
戈弋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女人被击倒在地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其他人也还没从这一反转中回过神来。戈弋并不给女人再次爬起的机会，快速从旁边扯出一个凉州兵的长剑，直指女人的颈部。
那被突然抽了剑的士兵睁大了眼睛看着戈弋，摸着已经空了的剑鞘的手有些无所适从。
“咳，饶命！饶命！我就是开个玩笑，公子莫怪！”
戈弋故意将剑尖直接抵在她的皮肤上，并不是虚虚的指着，随着她的说话，咽喉上的皮肤也出了血痕。
这下女人彻底是不敢动了。
“欸，你们总将刚刚那招是什么？看起来好厉害。”一凉州兵缓过神后靠近一个京兵问道。
被问道的人莫名的挺起了腰背，仿佛被夸的是自己一般，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还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心里不爽来着。
那人仿佛也不需要回答一般，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刚刚戈弋怎么骂人大家都看到了，怎么都不像是教过她们的样子，“算了，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啧，要是能教我就好了。”
“玩笑？”戈弋淡声道。
“是是是！”那女人不敢点头，就怕自己微微一动那剑尖就刺了进去。
戈弋勾起嘴角，剑尖微动，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放人的时候，女人突然哀嚎起来。
剑尖在女人的脸颊上刺下了一个x，血飙了出来。
“你的命只能交给战场。”戈弋边走边说，他将剑插回了士兵的剑鞘，对上他呆滞的眼神，他随口道：“谢谢。”
那人结巴道：“不，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