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程澈夜会白月光
理智分析，其实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罗郎君打断了原身的腿，原身也仅仅是偷了一匹马逃走，并没有展开报复，足以证明她已经失去了杀死楼主的武力值。
可万一第二种也存在呢？
萧显见陆薇面色瞬变，忙问：“没处理干净？”
“不是，我和兄长走散了，怕他找不到我。”陆薇没说自己的猜想。
萧显去隔壁拿了药粉，陆薇没让他送，挥挥手离开了道观。
陆英果然在找她。
见她换了衣裳，连忙问是否发生了意外。
陆薇只说不小心被挤到了小水坑里，又挂念着和陆英汇合，干脆去亲仁坊的道观换了身衣裳。
元日，陆薇把自己画的桃符送给陆英，让他挂在卧室门口（院门有程家人换）。
陆英准备了五辛盘和屠苏酒，陆薇只勉强吃了点。
不好吃。
徐翁去外面采买，回来时满脸惊慌，陆英忙问缘由。
徐翁气喘吁吁，一边擦汗一边说：“长安怕是不太平，昨夜似有贼人械斗，死了一个，疯了一个，县尉带着人正四处捕贼呢！”
“怎么死的？”陆薇不动声色地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然后被辣到了。
仔细一看，陆英在里面加了姜末和胡椒。
“昨夜人多，不慎发生一点意外并不罕见，徐翁如何吓成这样？”
徐翁面色惴惴：“郎君有所不知，死了的那个听说是被人割破了喉咙，血尽而亡！他脸上扎了一把皮影刀，半边脸都烂透了！还不止如此，听说那尸体肺腑溃烂，昨夜被巡街的武侯抬回去后，今日一早被发现腹胀如球，轻轻一碰，肚皮就破了！那混着一肠子秽物的浓水忽然喷出来，臭气熏天，隔了两条街都能闻到！”
陆英惊愕，眼睛微微瞪圆。
徐翁缓了口气，继续说：“还有呢！发现尸体的地方出现了很多铜钱，长安县本地人说，那是阎王的买命钱！”
陆薇也很惊讶。
她只是割开了杀手的大动脉，并没有对死者的腹腔做手脚。
唯一的可能就是萧显的药。
核桃大小的一罐，撒出去自然是掉在地上的多，被人吸进去的少。
即便如此，那人还是脏腑溃烂。
若自己没有及时用解药，又不慎吸入了药粉，会不会也将落得如此下场？
萧显只告诉她，此药甚毒，切不可入口。若有意外，必得三个时辰内去找他，否则只能等死。
但陆薇没想到竟这么个毒法。
“疯了的又是怎么回事？”陆英再问。
徐翁却看向陆薇：“此事和小娘子倒是有些关联。”
“我？”陆薇不解。
“死的是个贡生，他借宿的道观就是小娘子住的那个，小娘子或许还和他说过话。”
“徐翁，你仔细说说这个贡生的事。”陆英已经打算好，不许妹妹再去道观住了。
徐翁带着些惋惜：“那贡生兴许是和别人一样，去看傩戏和杂耍的，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被发现的时候眼睛瞎了，两只手腕都在流血，就算治好了也再提不起笔。县尉问话，他哼哼哈哈地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明白，和他一起住的贡生倒是听明白一句——考状元，休丑妻，娶贵女。”
春闱还没开始就说要当状元，可不就是疯了吗？
比起第一例疑似有人装鬼杀人，第二例贡生发疯更能引起陆英等人的警惕。
“二娘，你可还有行囊落在亲仁坊道观？”
“有一些笔墨颜料和画纸。”
“过几日我带你一起去收拾，往后就住程家。”陆英直接做下决定。
陆薇明白他是为自己担忧，但住程家，她是真不自在。
她可以为了血脉之亲陪陆英过年，却并不想一直委屈自己在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装乖。
况且，和陆英住一起难保不会将他牵累到百年楼的恩怨中，春闱在即，陆薇不想多生事端。
“我可以换一座道观。”陆薇立刻想到了一个地方，“长兴坊的天机宫就不错，自长公主在那里修行以后，已经改成了女观，我若去了，也不必总是穿男装，处处遮掩。”
陆薇是女人，她不想一直靠假扮男性去获取所谓的安全。
陆英见妹妹态度坚决，想再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毕竟十年未见，相互间的了解并不深，故常有“彼之蜜糖我之砒霜”的情况。
慢慢来，不着急。
过了人日，陆薇见了天机宫的监院，经监院同意后，搬入了其中一间客寮。
因天机宫皆是女冠，阿石也不方便再跟着陆薇，陆英就去人市给她买了一个小丫头，才14岁，名叫秀娟。
住进天机宫的第二日，秀娟被人给打了。
“看清楚是哪家人了？”
秀娟摇头，脸上的红色巴掌印格外明显，她嗫嚅着说：“听口气，似是京城贵胄，天机宫贵人云集，不好多生事端。”
暗暗劝陆薇算了。
秀娟说得有道理，如今的陆薇的确谁也不敢惹。
但秀娟只是去斋堂买饭，某一道菜只剩最后一盘，那户人家来得迟没买到，便直接伸手打人抢菜，实在可恶！
“她们住哪儿？”
秀娟眼神哀求。
陆薇安慰：“放心，我不会去找她们闹。”
“似乎是‘东风阁’那边。”
那里有天机宫最好的客堂。
据说长公主当年住过。
夜里，陆薇悄悄摸过去，见到了几个衣着体面的婢女在闲话。
正想听听究竟是哪一个打了人，拿菜还不给钱，对面的灌木丛里忽然传来几声猫叫。
婢女好奇走过去，再也没出来。
不久，灌木丛里猫着腰出来一个黑衣人。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用一种类似暗号的敲门方法敲门，没一会儿，一名妙龄丽人打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你被王妃责罚，来天机宫思过，特意来见你。刚才门口那几个可是县主的人？她们欺负你没？”黑衣人十分焦急。
少女摇头催促着黑衣人回去，恰好远处有脚步声，黑衣人也不敢多留，只给少女塞了一个荷包，转身时，陆薇看清了他的眼睛。
程澈。
不管程澈有多不愿意，程伯父还是在初三猪日安排了两人见面。
陆薇：这可是送上门的把柄！